雪萱說完,又抬首看了一眼前處,此時沐塵風還沒有回來。
趁現在,她邁開了腳步往另一邊走去,從那一刻開始,她與他的距離也在漸漸拉開……
既然早已決定,那就不該再拖泥帶水的讓大家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雪萱藉著月光走在山間小道上,單薄的身影被清冷的月色包裹在裡面,華光暈染,但華麗不在,只剩寂寥的孤單……
而疾步往回趕的沐塵風一心記掛著她們母女會久等,可是他回來時卻見她們已經不在原地了,就連那飄散在夜中的冷香都消失了!
「雪萱!」沐塵風大喊了起來,腳步未停的開始尋找著她們,心中難以遏制的恐慌在席捲全身。他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急切的想要離開他,沒有留下隻字片語。
山道上在響著他的喊聲,一聲聲的呼喚由夜風為他送去前處。
雪萱聞聲一滯,腳步停下回頭看了一眼,只是身後什麼人都沒有。
她知道剛才的那聲呼喊是他的,聽來嗓音雖已變得淺淡,可卻難掩裡面急切和恐慌!
雪萱不打算再讓自己和他回到過去,如今的他們已經站在了天平的兩端,他有了自己的妻兒,而她也已經再嫁了他人。
「丫~~~咿~~~呀~~~~」若溪也在這時發出了輕輕淺淺的聲響,似乎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回應遠處趕來的沐塵風!
雪萱被她的天真無邪所感染,垂下眼簾輕語道:「若溪乖,以後娘會陪著你的!」
「咿呀~~~~~」若溪又叫嚷著,小手欲要伸出襁褓來揮舞。
雪萱將她護在懷裡,腳步比起剛才要急了些。她不想讓他追上她們,也不想再添困擾!
「雪萱……。」沐塵風嘶喊著,不放棄的一路往前,他有種預感,只要自己一直追著,他相信自己能趕上她的腳步的!
他不想這麼早的就和她們分開,即使知道分離在所難免,可是現在他不想……。
這種心情無人可以明白,他是那麼虔誠的在懺悔自己所犯的錯,但她卻一點機會都不給他!
一人的殘忍有時無需刀劍刑法的傷害,她對他而言,這種悄無聲息的離開就是在讓他受著酷刑了!
雪萱抿著唇,腳步匆匆,迎面吹來的風來不及將她眼中的淚水吹乾,這種液體來的好快、好突然,讓她措不及。
「雪萱……雪萱你在哪!」沐塵風邊找邊喊,幽沉的目光還在巡視四周。他清楚知道,如果今夜尋不回她,他們便會此生錯過!
雪萱聽聲音越來越清晰,心中有些急,還有一些害怕,就連摟著若溪的雙臂都在不自覺的收緊。
就因為她的突然用力讓孩子很不舒服,一直依依呀呀叫個不停的小傢伙突然哭了起來!
「哇哇哇哇……」
孩提的聲響在寂靜的夜下響徹,沐塵風心神猛然一怔,聽著聲音去尋!
「雪萱!」他一遍遍的喊,心裡在希望孩子能給他線索,好讓他快些見到她們。
雪萱緊蹙了黛眉,哄騙道:「不哭不哭,若溪乖啊……」
她不知道如何讓孩子停止哭泣,這種血緣的羈絆亦是她害怕的原因之一。
倘若讓他知道這是她的女兒,是否他會搶走她?
雪萱記得他變成魔鬼時的樣子,眼神赤血充滿了凶殘,任憑她如何呼喊求他,他都無動於衷!
這個男人她看不穿,更是不瞭解,她沒有籌碼再與他糾纏了。
「站住!」沐塵風終於在轉角的山道上看見了她的身影,隨即大喊道!
雪萱身形一怔,本能的停了腳步沒有轉身,可數秒之後她再次邁步向前!
「夏雪萱!」沐塵風急喊,身形如風趕來她的身邊,鐵掌用力一收握住她的臂膀,「為什麼要不告而別,為什麼?」
她可知道剛才的他有多害怕、多絕望嗎?
「放開我!」雪萱冷道,聲線高不起來,面容上的淚痕也未干。
她在心裡想著,為什麼她逃不開他?為什麼他還要趕來追她?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你要這麼狠心?」他終於歇斯底里的問她了,縱然知道自己如今沒有資格勉強她留下,但他不甘!
「為什麼?」雪萱低戚一聲,眼淚滑下臉頰,側過螓首看他道:「現在的我們已經沒有瓜葛了,你有妻兒,我有夫君,我該問你我為什麼要留下!」
她字字冰冷,淚水如同酸雨,一顆顆的在他面前留下,彷彿滴在他的心頭腐蝕著他的肉!
「你恨我!」沐塵風答道,當他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時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可他又說:「既然恨我,為什麼不殺了我?為什麼非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嗎?」
他受夠了,這些日子他每一天都過得小心翼翼、狼狽卑微,可是在她眼裡,她無動於衷沒有半分感動!他寧可她一刀刺入他的心臟給他一個痛快,也好過像現在這樣讓他承受著漫無天日的痛苦得不到解脫!
「沒有人讓你痛苦,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雪萱回吼道,嗓音在風中響徹!
「是!我是該死,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滿意了嗎?滿意了嗎!」他痛聲承認,每說一句就在自己的心頭上劃著一刀!
雪萱心頭亦是痛開,嘴角卻彎出了薄涼的笑來!
這種神情是要如何形容呀,那是世上最毒的笑,美麗絢爛卻令人生死不能!
「你現在很痛苦是嗎?」她反問,不聽他回答,又道:「這些痛苦當年我也承受過,比你現在的強烈百倍,可那時的你可有惜我一分?你沒有!當我求著你不要那麼殘忍時,你可曾對我心軟過?你亦是沒有!」雪萱自問自答,淚如雨下,時隔三年,原來那些傷害依舊歷歷在目!
沐塵風眼裡泛著水潤的,第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如此模樣!
【今天還有,呼呼~大家都爆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