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位女子全心全意的為自己的男人著想,可到頭來卻換回了他的質疑和猜測,那是多麼悲哀的事啊!
疆帝剛才差點就將真相告訴了沐塵風,可回想當日在皇陵時雪萱說的每一句話,他還是忍住了。
疆帝想,若是將真相告訴他,也許能化解彼此間的誤會,但他和皇后之間的母子感情勢必會有所影響,和沐薄熙之間的兄弟之情更是會急速惡化。而且此事一旦傳開,沐薄熙也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殺母仇人,到時候血肉相殘的悲劇就會上演。
此事孰輕孰重,疆帝心裡很清楚,他相信雪萱也是早就明白此事的嚴重性,所以當日在皇陵時,她才會這麼急著勸他不要怪罪皇后。
眼下,疆帝面色難看的坐在龍椅上,心裡在想如何將此事兩全齊美化,也在思量著要不要和雪萱見面商議一下。
「來人!」疆帝冷靜之後才啟聲道,很快王公公就進來了。
「皇上,有何吩咐?」他弓腰問道,心裡也是懷有忐忑。
「襄王妃今日可有進宮?」疆帝平穩啟音。
「回皇上,今日只有王爺一人進宮,不曾見到王妃娘娘伴隨一側。」王公公答道,頭也不敢抬一下,經過沐塵風剛才這麼一鬧,他也深知眼前的帝皇今日心情不佳。
聞言,疆帝眉宇微低,心裡又開始思忖起來,懷疑是沐塵風不讓雪萱進宮的。
「退下吧!」疆帝沉聲道,心情是無比鬱悶,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要不要喧雪萱進宮來了。
而此時正在太子府上的雪萱已經回了密室,許是月圓將至的關係,她的氣力殆盡的特別快,今早只不過為沐薄熙施了幾針,她就覺得渾身無力,就連沐鋒來找她聊天,她也只是一味的淺笑聽著,最後忍不住喉間的翻湧而乾嘔了起來,面色蒼白的很嚇人。
沐鋒很擔心她,想去找離開的沐薄熙來,可卻本雪萱阻止了。
「皇嬸,不如我送你回房休息吧!」沐鋒見她額上有薄薄的汗水冒出來,彷彿忍得很辛苦似的。
「不用了,皇嬸自己回去。」雪萱虛弱的笑了笑,讓他在這裡等沐薄熙,免得到時候他來了見他們不在這裡而擔心。
沐鋒只能聽她的話呆在苑子裡,看著她步履緩慢的走出了自己的視線。
沒有多久沐薄熙也回來了,其實他今早見雪萱的面色沒有恢復,剛才就抽空去了一趟庫房為她取出了百年雪蓮,而這株藥物則是當年賢皇后的陪嫁物品,只不過一直沒有服用,若非半年前他雙腿受傷,疆帝也不會命人將此物送至他的府上。
沐薄熙一直將此物視為賢皇后的遺物,也是一直沒有捨得吃,若非雪萱的氣色實在詭異的令人不放心,他也不會拿出來。
當他親自挑選完補品回到霓裳苑時,見只有沐鋒在那裡,便啟聲問道:「你七皇嬸走了嗎?」
沐鋒微微嘟著小嘴,眉頭也皺著回道:「嗯,剛才七皇嬸吐的很厲害,身體還在發抖,我本想送她回房的,可她讓我在這裡等父王來。」
「是嗎?」沐薄熙低應一聲,眼眸也稍暗了幾分。
「父王,還是讓大夫來為皇嬸看看吧,我看她真的很不舒服,剛才吐完後臉色好嚇人!」沐鋒不放心雪萱。
「父王知道了,你先回房練字吧。」沐薄熙簡單答道,在沐鋒離開後他一人在院子裡待了一會,並沒有去自己的房間看雪萱。
下人正在廚房燉著那株百年雪蓮,一個時辰後丫鬟端著盅來到霓裳苑,卻遇見了前處了走來的太子妃。
「參見太子妃!」丫鬟欠身行禮。
「起身吧!」太子妃啟聲道,目光落在了托盤上,又問:「這是什麼?」
「回皇妃,這時殿下命奴婢燉的補品,現在奴婢正要為殿下送去。」丫鬟一五一十的回道。
太子妃也沒有多想,而是打開了盅帽看了一眼,發現裡面竟然是那株他一直捨不得吃的雪蓮。
「本宮拿去給殿下就可以了,你先下去吧!」太子妃以為是沐薄熙自己服用的,便接過了丫鬟的托盤親自為他送去。
滿心以為他將如此珍貴的雪蓮侍衛賢皇后的遺物,自然是不捨的分給任何人吃的,但當她來到霓裳苑後,她才驚覺自己錯了…………
「你放下吧!」沐薄熙淡聲道,不曾想到是她送來的。
「殿下今日怎會想到要服食這株雪蓮了?是因為此物對殿下的傷勢有幫助嗎?」太子妃噙著笑柔聲問他,雙目清澈而明亮。
「這是給雪萱準備的。」沐薄熙也沒有瞞她,平聲答過後就將石桌上的托盤擺放在自己的雙膝上,準備趁熱給雪萱送去。
剎那間,太子妃嘴角的笑僵在了臉上,滿目震驚的看著他,就在他轉動輪動已經背對自己時,她才又問:「為什麼?」
她的嗓音帶了哀怨和低沉,令沐薄熙停了下來,側過身看她時眉心已經微皺在了一起,啟音反問:「你想說什麼?」
太子妃今日也忍不住了,柔荑在袖中緊緊捏著,委屈道:「殿下不覺得對她太好了嗎?為了她你不惜和襄王反目,如今還親自送雪蓮給她服用……。」太子妃直視他的眼眸說著,看著自己的丈夫對別的女人越來越好,她這心裡根本就沒法平靜。
沐薄熙耐著性子聽她說完,溫潤的面容上神情似乎沒有改變,但這雙眸子裡的神色儼然與剛才不同。
他將輪椅又轉了過來正視她,平穩的聲線如靜水一般沒有波動,他道:「依你之意,是讓本殿將她送回王府是嗎?」
太子妃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但她的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沐薄熙見她沒有出聲,又說:「縱然本殿與他為敵那又如何?莫非在你眼裡本殿鬥不過他?」
「臣妾並非這個意思。」太子妃急著解釋道,他越是不溫不火的樣子越是嚇人,令人心裡不由發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