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這樣一位女子,任何男人都是抗拒不了她的,而倘若誰能擁有她,勢必都會將她視為至寶護在心裡,但是,有時得到後卻不會懂得珍惜,等到失去後又懊悔莫及……
沐薄熙很羨慕沐塵風,不僅他從小就有得天獨厚的待遇,連成年之後他所娶的妻子都是令世人驚歎,彷彿他生來就該得到最好的一切,包括眼前這個女人!
「殿下可覺得……。」雪萱抬起螓首想問他身體情況,卻被他先聲打斷了話語。
「你的手很涼。」沐薄熙溫聲道,每次他的聲線都是如此,平平淡淡,溫溫潤潤,似乎不會再有起伏一樣。
雪萱一愣,神色有些不自然,「抱歉,那我先去用溫水浸泡一下。」
她以為他是牴觸她的體溫,但沐薄熙又說:「既然你身體不適又何必來這裡呢?若是他知道,相信也不會答應的。」
他是關心她的,沒想到剛才她雙指放在他手腕時,那溫度竟會這麼冰冷。
「殿下的身體狀況比我嚴重,若是我診斷沒錯,你是中了攝魂。」雪萱回道,經過確診後,果然和她心裡的猜測一樣。
沐薄熙劍眉不由挑了一下,但卻風平浪靜的說了一聲,「是嗎?」
看來要他命的人真是費盡心思,無所不用其極呢,居然連攝魂都能找來。
「殿下這般鎮定,我是該說你內心強大,還是已經放棄了自己呢?」雪萱如此說道,現在他的神情很複雜,讓人看不懂。
「本殿遲早是要死的,能活到現在已屬萬幸了!」沐薄熙淺聲說著,嘴角竟然還掠起了一抹笑來,溫潤的眼裡有了殤然。
他早就認清了自己的命運,在他母后死後,他身邊的一切也都變了。即使今日他還是太子身份,但總有一天這疆國的天下將是那個男人的!
沐薄熙開始是憎恨沐塵風的,不過現在他的心情平淡了,覺得若是有朝一日他能成為疆國的皇也是好事,這樣眼前的女子就會是皇后。
「殿下何出此言?既然你知道有人想要害你,你就更不能輕言放棄,否則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嗎?」雪萱勸慰起他來,取出了隨身所帶的針灸包攤放在榻上。
「你若救我,難道不怕日後我與他爭奪這天下,反而會成為他的絆腳石嗎?」沐薄熙一直很在意這個問題,他也一直很想知道她是如何想的。
「我只知道你是他的皇兄,你們是至親,縱然有一天你們會兩軍對壘,但我相信,你們都不會將彼此置之死地!」雪萱篤定道,話語中有對沐塵風的深信,還有對他的。
沐薄熙的心頭被不小的震撼了一下,這句話她說的很輕柔,但在他耳畔卻一直迴盪不歇。
「為何你這麼肯定?也許我會……。」沐薄熙在這一刻沒有用他的太子身份和她說話,不自覺的用了平易近人的稱呼,而且還想再試探她一下。
「你不會!在你受傷、乃至雙腿無法行走後,你知道幕後之人並非是他指使時沒有將罪名扣在他身上陷他不義,從那一刻起,你便不會對他下手做不仁之事。」雪萱彷彿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一番話語讓沐薄熙徹底禁了聲。
她是怎樣的一位女子呢?是否此刻在她體內擁有著一顆七竅玲瓏心?如若不然,怎會將他看得這般透徹?
「殿下,難道你就不想找出一直藏在暗中的兇手嗎?」雪萱又問,實則是不想他放棄自己。
他的淡漠看似是與世無爭,但卻是自我放逐的自暴自棄。他因為雙腿無法行走,因為週遭的世態炎涼,他灰心了,更可以說是沒有了自信!
雪萱看得出他心裡的那團火並沒有完全泯滅,像他這樣的男子不該碌碌無為的平庸過著,他有驕傲,有理想,也會有抱負!
「若是找到,勢必也會引起軒然大波!」沐薄熙回著,其實在他心裡也有懷疑的人選,只是那些人同樣是他的手足,知道後反而會讓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
「你太善良了!」雪萱明白他的意思,不想勉強他,但會全力醫治好他,縱然他沒有害人之心,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你是在誇我嗎?」沐薄熙笑了,玩笑似的話語讓他巧妙的轉移了話題。
「是啊,殿下是我所見過的人中,心地最善良的一位。」雪萱並不否認說道。
這一次沐薄熙沒有再出聲,只是彎唇微笑,對於她的話他信!
接下來雪萱開始為他施針醫治,攝魂的蠱毒不好解,必須尋到蠱身,所以她只能先給他醫治雙腿,然後控制好蠱毒蔓延,防止他在意識不清的狀況下做出令他不理智的事情來。
這一天她一直在太子府上,直到晚霞將落她才步出沐薄熙的房門。
太子妃對她感激不已,親自送她到門口後還看著她上了馬車,直到車身走遠她和沐鋒才攜手進入府內。
在回王府的路上,雪萱才得以鬆一口氣,繃緊一天的身體讓她著實吃力,現在車內無人她才放下偽裝,閉眸淺休起來。
沒有多久馬車就停了下來,雪萱睜眸時還聽到車伕在外說道:「王妃娘娘,已經到了。」
雪萱未置一語,掀開車簾下了馬車。可就在剛一不如王府大門時,就看見管家和幾名奴婢跪在匍匐在地上,身體還在瑟瑟發抖著。
雪萱抬眸看去,果然他已經回來了,而且此時還用這樣森冷的眼神在看著她。
明明現在的她已經很累了,但為了給他一個解釋,雪萱還是邁步朝他走去。
「知道回來了?」沐塵風冷語說道,神情宛如冰霜覆蓋。
「是嗎?」沐塵風冷聲勾唇,垂下了眼簾看著地上的那些人,道:「既然將本王的話當耳旁風,這種人留著有何用處?!」
薄情的話語吐出他的雙唇,再次抬眸看向她時,他的身子也朝她邁進了一步,低語道:「你記住,我不會罰你,只會罰他們!」
【今天還有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