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為什麼帶我來書房?」我站在書房的門口,駐足問道。
「你不覺得,這裡才是濟真正愛待的地方嗎?」他做了一個深呼吸「空氣裡還夾著他氣息呢?」
沒錯,他有三分之二的時間是呆在這裡的,每次找他,只要到這來就可以了。只是東西還在,氣息還在,人卻不在。
「憂,你在忽悠我嗎?」我失望的說道。
如果你不能將我送到他身邊,那麼就不要給我希望,從天堂跌入地獄的感覺不是你們想像的出的。
憂沒有反駁,只是摟了摟我的肩:「小蕭蕭開心一點,這樣一點也不像你的風格。來給我笑一個,如果笑得好看,我就讓你立馬見到你最想見的人好嗎?」
「東方憂民你當我是賣笑的嗎?」我惱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
「哈哈,小蕭蕭這才像話嘛,表現不錯,我現在就兌現我的承諾如何?」他開懷地蹂躪著我的小臉。
暈死,這人還真是多變,我都這樣了,他還好意思笑得出來,也不怕樂極生悲。
心中謾罵著,我嘿嘿的白了他一眼。
原本糾結成傷的心情被他這麼一鬧全跑得無隱無蹤了,或許這就是他的魅力吧!我繳械投降了。
眼睛突然被一塊柔軟的布被蒙住了。
「憂,你做什麼?」我欲拽開那布。
「別動,不然你永遠見不到濟。」憂制止住我的手。
是真的嗎,這回不是騙我的吧?我的心再一次忐忑起來,憂你一定不要再讓我失望了,我真的沒有力氣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了。
他還是不相信我,不過沒關心,只要能見到濟,怎樣都沒有關係。這是我在昏迷前,腦子僅存的感概。
死寂般的空曠,彷彿世界都沉睡了。我站著一動不動,等待著地獄之門的開啟。
「小傻瓜,睜開眼睛啊!」憂憐惜地拍打著我的頭。
「我不敢!」我如是回答。
「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好嗎?」
「你保證?」
「我保證!」
我一點一點的睜開眼睛,直至一個模糊的身影倒映在我瞳眸裡。豁然開朗!
「憂,你騙我!」
只覺胸口一悶,一口鮮血又吐了出來。我粗魯地用袖子一擦,轉身離開。
卻發現這並不是什麼空曠的地方,而是一間簡單的臥房,簡單卻不是高貴。
如果沒有記錯這個地方我來過,那個時候……我的眼角一滴一滴的落下淚來,串成一串串晶瑩溫潤的珍珠。
「濟!」我的聲音幾乎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玄黃的蠶絲被中是濟,他躺在那如同死寂般沉默。
我一步一步的移近,心中的痛一點一點的蔓延。他怎麼了,為什麼躺在那,為什麼那般夢幻,那般的不真實?
終於來到了他的床邊,終於看仔細了那張夜思日想的俊美容顏。手輕輕撫摸著那張蒼白如死灰的臉,濟我來了,你知道嗎?我把我們的孩子也帶來了,你知道嗎?
「濟!」我將他的手放在唇邊,讓他感受到我氣息,讓他知道,他的那個不服管教的冒牌王妃來了。
「他怎麼了,為什麼不張開眼睛?」我轉頭,詢問著。
「小蕭蕭,濟太累了,他要休息一陣。」
「他什麼時候會醒來?」
「快了吧,既然你來了,他沒理由不醒!」
「真的嗎,他會很快醒來嗎?」我殷切的問著。
憂笑:「小蕭蕭應該相信我才是。」
「對,我相信你,你是最值得相信的。」我認真地說道。
濟,如果真的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我會在你身邊陪著你的,這一次我不會任性的離開了。等你醒來我有很多很多話要跟你說,我要告訴你,千尋和白雪他們都很好,他們沒有恨你也沒有恨我,還有我見到了你的師傅木易,他是一個一點也不可愛的老頭。
夏季真正的來了,天氣很炎熱,在我的強烈建議和要求下,憂終於答應讓濟「重見天日」,我按著現代輪椅的模板畫了個樣稿給憂,沒想到第二天一個堪稱精湛的輪椅出現在了我面前。我得意的將濟安置在輪椅上,推著他四處溜躂。
肚子一天重似一天,濟,你什麼時候醒呢,我真的好害怕生孩子啊,看著電視裡那些人痛得死去活來,就不想要生了。
呵呵,我是不是很傻,哪有准媽媽說這種任性不負責的話的。
將濟推到一處涼風徐徐的大榕樹底下,紫鳶真的很細心,知道我身子不便,在這早早的放了一張太妃椅。
我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躺下,原諒我不雅的姿態吧,要知道孕婦都是比較幸苦的。
我側臉看著一臉恬靜彷彿天使的愛人,心中有一種無語言喻的幸福。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身上的噬情盅銷聲匿跡了。現在就算面對面的看著濟,也沒關係了。
曾看小說中寫過,母體的許多有害物質會隨著胎兒的成長而逐漸消失,那個盅應該也是這樣的吧。
突然,肚子鑽心的痛,我忍不住大叫一聲。
冷汗涔涔濕透了我的衣襟,我抓住太妃椅的把手,指甲因用力過度而泛白。
不遠處的紫鳶聞聲趕來,看我揪心的疼,她著急了,打發著楚惠去找接生婆。
以前的假設統統都是虛幻的,當那一陣一陣的疼痛襲遍我的全身時,我才知道生一個孩子有多不容易,我才知道媽媽所說的痛是多痛。
在一陣手忙腳亂的叫嚷聲中,我最後看了一眼那在輪椅上一動不動的人,快醒來吧,求你了濟!
他們連帶著太妃椅一起抬起進了早已準備好的產房,我已經痛得沒力氣說話了。
紫鳶為我打氣,替我加油,我連虛弱的笑都不能給了。我的世界除了疼還是疼,似乎所有的痛楚在這一刻爆發了,他們不奪我性命誓不罷休。
終於我不能忍受地昏厥了,希望醒來時一切都能恢復平靜。
親,五更結束,帽帽要去收拾東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