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濟民躍上追風,狠抽了它幾鞭子,追風吃痛,長嘯一聲,疾馳而去。赫連謹發現了王爺的不對勁,趕緊也騎上馬追了出去。
在馬上的東方濟民腦子飛速運轉,他不斷的回放喬涵蕭最後說的那句話。早就知道不能動情,早就知道她是個沒有心的人,但是還是像個傻瓜一樣想要保護她,愛她。如果不是六合散他是不會放任自己的感情的,如果不是她那麼絕望的倒在自己懷裡哭泣他是不會這麼心痛的。
喬涵蕭既然你沒有心,那麼就讓我親手放一顆心進去,既然你那麼在乎那個孩子,那我就暫時留下他的性命。
追風跑得還剩半條命,還好主人知道它累了,不再發瘋地抽打它。馬呀馬,你確定是他知道你累了,而不是他打累了。
躍下馬,東方濟民跑到天藍的湖邊,縱身跳了進去。三月的湖水寒冷徹骨,赫連謹老遠見王爺跳了下去,急的一展輕功,飛身而上,將王爺從湖裡抓了上來。
被抓回岸的東方濟民,英俊帥氣的臉上,所有的表情消失得一乾二淨,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突然抹掉了似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面具,一件雕塑品,冷冰冰。
「王爺,您這是何苦呢!」
「謹,你說人死了還能不能復生?」
「王爺您在說什麼胡話,人死了怎麼可能復活呢。」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那個男孩確實是死而復生了。」
東方濟民幽深的眸子,盯著泛起一層又一層漣漪的湖面。
「王爺,你說的是王妃救下的那個孩子嗎?」
「謹,你相信嗎,那個孩子絕對不會是個單純的孩子。被我刺中了心臟,還能奇跡般的活著,看來來著不善。」
「難道是守望仙都裡的那個千乘尋?」
「沒錯,就是他!」
赫連謹心中一陣驚恐,如果是在守望仙都,朝陽神子,難道這裡面有什麼聯繫?
「王爺,有沒有可能是朝陽神子救了千乘尋呢?」
「不排除這個可能,哼,朝陽神子,他似乎在進行著某種陰謀。」
「王爺,你打算怎麼做?」
「怎麼做,那就要看他想幹什麼了。」
「王妃呢,您打算怎麼辦,千乘尋會不會傷害她?」
「暫時不會,謹我要你去守望仙都一趟。」
「是去完成木易師傅交代的事嗎?」
「嗯!」
「我這就去辦,不過王爺,您也早點回去吧,凍病了,王妃會心疼的。」
「如果她會心疼,就算病死又有何妨。」只怕就算病死了,她也不會看一眼。
赫連謹無奈地搖搖頭,看來還是單身好,無牽無掛,還不置氣。王妃啊,您看您把我們家王爺整成啥樣了,王爺對您癡心一片您怎麼就是無動於衷呢。唉!
千乘尋,自天際大陸誕生的那天起,這個名字就存在了吧,你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千年不衰不死?孩子,你是孩子嗎,或許是個老得不能再老的老不死了吧!哼,爺就不信不能揭開你的真面目。
紫苑,紫鳶望著繁花似錦的桃花,記得那年的桃花也很美麗,那時她六歲,正是無憂無慮的年紀。
她遇到了他,一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六皇子。他俯視著她,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蔑視,為什麼要蔑視她,就因為她撒嬌要娘給她折桃花嗎?
「你是什麼人,敢笑話我,小心惹惱我,我讓爹爹把你的眼珠挖出來。」
「沒用的廢物,也不看看清楚自己幾斤幾兩,挖我眼珠,你也不怕死無葬身之地。」
他的話那麼的冰冷,一直寒到我的心裡。
「爹爹,他是個小流氓,你把他抓回家,我要讓他當我的奴隸,看他還敢不敢看不起我。」
就算聽到我這麼麼嚇人的話,他那張俊美如神祇的臉上還是沒有一絲變化。高傲的頭,昂得比誰都好看。
西門傅見眼前的小男孩衣著華麗,後還跟著一群保鏢,心下知道這是自己惹不起的人,忙賠笑著將自己的妻子帶走。可是小紫鳶幾時受過這等委屈,立即掙開爹爹的懷抱,衝到男孩的面前,扇了他一巴掌。
手剛收回來,幾十柄劍齊刷刷地落在了自己和爹娘的脖子上。
從沒有見過這仗勢的我,哇的一聲哭了。
爹和娘嚇得臉色慘白地跪在他的面前,不住的求饒。
「除了撒嬌和哭,你還會幹什麼,沒用的東西就是沒用的東西,做錯了事卻連承擔的勇氣都沒有,只會連累無辜的人。」
我怔怔地望著他,他的話好深奧,但我還是聽明白了,他在罵我是個廢人,可我卻再也不敢反駁一句,因為他的眼神比我脖子上的劍還要鋒利。
小小年紀的紫鳶第一次知道什麼叫死的恐懼,她彷彿在這場飛來的橫禍中瞬間長大。
「你殺了我們,就不怕自己也被砍頭嗎?」
「看來你還是沒明白自己打的是什麼人,謹告訴他,殺了他們我會不會被砍頭。」
一直都沒注意他身後還站著一個小少年,他同情的瞅了她一眼。
「小妹妹你把當今六皇子打了,按律可 誅九族。」
六皇子,當今皇上最寵愛的皇子。
「你們現在有兩條路,一條是死,另一條是讓她做我的奴才,自己選吧!」
西門傅為了全家老少和寶貝女兒的命,忍痛答應了。六皇子東方濟民不痛不癢的幾句話就改變了紫鳶一生的命運,從此她忘記了什麼是笑,什麼是哭,知道了什麼是恨,什麼是愛。
第一次見到宇文嫻靜時,就被她那清澈不沾一絲塵埃的眼神吸引住了。如果自己從未離開過家,那現在是不是也能和她一樣,潔白如雪呢 ?
東方濟民是擺明了要懲罰她,就像當年不管有沒有那一巴掌,他還是會讓她成為他的奴才一樣。
但是宇文嫻靜的反應,還是讓早已處變不驚的自己震驚了。她居然欣然的接受了二十仗,可板子真打在她身上的時候她似乎很驚訝,發了瘋似地反抗大罵,第一次有人敢那麼罵他,真是令人愉快和敬佩。丞相的女兒就是丞相的女兒,被保護得連生存的基本之道都不會了。
但是很快我就知道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