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來越冷了,我幾乎足不出戶,天天窩著被窩裡,總覺得被窩也是冷的。
白雪來給爐子加炭,臉上洋溢著青春的活躍。
「王妃,您快出去看看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呢。」
雪,我眼前一亮,掀掉被子也顧不得冷了,直接衝出了房間。
「王妃,小心著涼了?」白雪拿著我的衣服追出來。
哇,天地間白雪皚皚銀裝素裹,彷彿到了一個潔白無瑕的世界,樹也穿上了厚厚的冬衣,像媚惑的白狐在風中搔首弄姿。我跨出腳步,白色的靴子踩在雪地上暖綿綿的,不得不說這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大一場雪,比08年的雪還大。及膝的雪將靴子掩埋,我絲毫不覺走路有何困難,走到中間,我張開雙臂,揚揚灑灑的雪花不一會將我裝扮成雪人。冰冰的雪花,美麗的雪花吻在我的臉上、脖頸間,心彷彿也純淨了不少,年輕了不少,這一刻我就是雪就是那漫天風舞的雪球,調皮俊俏。
「王妃!」白雪不讚賞的給我披上雪貂披風「咱先回去把衣服穿上吧!」
我輕輕一推,她一個不留神驚叫著倒在了厚實的雪上。
看著她一臉哀怨的樣,我哈哈大笑,可是還沒容我笑完,就不幸的被她拉進了雪裡,嘴裡塞滿了雪,我沮喪地吐出口中的雪,丫的,牙都快凍掉了,舌頭也快冰麻木了。有仇不報非君子,我爬起來時隨手抓起一把雪抹在她的臉上。哈哈,幹完壞事就要跑,這是剛剛她教我的。一心顧著逃跑連靴子掉了都沒察覺,白雪好笑的看著落荒而逃的我。
「王妃您別跑了,小心摔跤。」
不得不說白雪的嘴真毒,她話剛出口,我就悲哀的摔了一跤,再次塞了一口雪。
「王妃!」白雪驚呼的跑過來將我從地上扶起。
嘿嘿,好心沒好報這話也不是沒有根據的,瞧瞧白雪吧,趁她扶我的空擋,我又抓了把雪塞進了她頸脖子裡。
「啊!」
趁她沒發火之前,我討好的抱住她:「白雪我真的是太高興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雪!」
白雪又氣又惱又拿我沒辦法。
「王妃!」
我放開她,呵呵傻笑,拍開她頭上肩上的雪:「我們來堆雪人好嗎?」
「王妃還是先進屋穿好衣服吧,著涼了就糟糕了。」白雪扶著我說道。
我不樂意的嘟起嘴,眼珠在眼眶中狡黠的轉動,呵呵,有了!我耍賴的坐在地上,不依不饒。
「王妃,」白雪勸慰道「您這樣要被人看見傳到王爺耳朵裡,王爺又該不高興啦!」
「哼!知道就知道,我會怕他,再說他現在還不知躺在哪個女人懷裡撒嬌呢!」
「可是……」
「別什麼可是了,放心啦,他沒空管我的!」揮揮手,我仰躺在雪地裡,等著固執小丫頭的回答。
奇怪怎麼覺得頭頂上不對勁,將頭牟進雪裡,男人的腿?誰啊,繼續往上瞧,東東方濟民!
他蹲下一張帥得沒天理的臉湊近我的臉,邪魅的笑道:「你覺得本王該躺在哪個女人懷裡撒嬌呢?」
我嘿嘿的假笑:「這個還得王爺您自個拿主意。」
東方濟民輕柔的將我臉上的雪花拂開,不知為何我好像眼花了,他的眼神竟是我從未見過的柔情。我閉上眼睛,重新睜開想確認是不是看錯了,疑,沒看錯。
他的手很暖,與我的冰涼的臉形成鮮明對比,我不禁打了個寒顫。伸手覆在他額頭上,再覆在自己前額上,嗯的確比我的溫度要高點。
「東方濟民你發燒啦,趕緊讓太醫給你開服藥吧!」
白雪沒忍住笑出了聲,她趕緊摀住惹禍的嘴巴。
東方濟民瞬間黑了臉,起身順便把我也撈了起來。失去大地的支撐,我毫不猶豫的抱緊了他的脖子。這人不會燒糊塗了把我往雪地裡砸吧,雖說有雪墊著不會痛,但凡是都有個萬一不是。
東方濟民抱著我,往屋子方向走,鏗鏘有力的腳步在雪中嘎吱嘎吱的響,讓人感覺很安心。突然有種錯覺,好像我們本應如此,好像我們早已認識了千年,好像我們是一個整體從未分開過。但這也只是錯覺,因為隨著一聲驚叫,東方濟民將我扔在了雪地上,跑向了那個聲源。
是紫鳶,她不知何時來到我的院子,不幸的摔倒在雪裡,整個身體都埋了進去。
看著東方濟民仿若對待一件珍寶般將她擁入懷裡,輕聲細語的呵護著。我感覺自己很諷刺,怎麼會有那麼可笑的錯覺呢。
「王妃!」白雪擔心的叫著將我扶起來。
我衝她笑笑,拍拍身上的雪。我這是糾結個什麼勁啊,他對誰好關我屁事。
「白雪回去泡壺熱茶給我喝,人都要凍僵了。」
「是,」白雪神色頗為憂慮「王妃我們先回屋吧!」
我們將東方濟民紫鳶扔在後面,自己進了屋,一進屋渾身都暖和了,白雪忙不迭的加火。被窩裡的暖氣早沒了,我蹲在椅子上,將被褥卷蓋在身上。
「王妃,西門夫人來了!」
我回頭,東方濟民和紫鳶相依相偎的踏進我的屋子。紫鳶一身紫色也不知什麼動物毛披在身上,脫掉披風穿的是冰藍色的棉裌襖,像是從雪山冰域下到凡間的妖姬。
「給姐姐請安!」
我蹲在椅子上,吸吸鼻子,拉了拉鬆垮的被子。
「妹妹跟我還客氣什麼,這你熟,我也不刻意招呼了!」回頭朝白雪嚷道:「白雪,茶泡好沒,快給爺和夫人呈上來。」
「來了!」白雪用茶托端著三杯茶,分別給我們一人一杯。
東方濟民輕輕的抿了一口,紫鳶動也沒動,我不介意的將茶杯捧在手裡取暖。
「白雪快去廚房讓他們熬幾碗薑湯來!」東方濟民指使起我的人舌頭一點也不打結。
「是,奴婢這就去!」
「等等,」我叫住白雪「少熬點,我不喝那玩意。」
「是!」白雪領命出去。
「姐姐為何這副打扮!」
「冷啊!」
「你還知道冷,出去玩雪也不知穿件厚點的衣服。」東方濟民嘲諷的說道。
一聽這話我就不樂意了,我由蹲著改為蹲坐:「誰說我沒穿厚衣服,」我手指著放在屏風上白色雪貂披風「明明我有穿它出去。」
東方濟民不理會我的辯解,走到我面前,我警戒的盯著他,以防他對我不利。結果他只是把我拿出來的手重塞回了被子,還緊了緊我的被子。
「這麼大大咧咧,不懂得照顧自己,真懷疑你是怎麼長到這麼大的。」
這是神馬情況,聽著怎麼這麼曖昧一個,今天早上的東方濟民真讓人費解,白雪你怎麼還不來啊,紫鳶笑得讓我毛骨悚然。
我傻傻的看著東方濟民又回到他的位子上,心裡叫苦連天。紫鳶你別再笑了,我害怕!
「這個白雪也真是去了老半天也不見回來,等她回來我一定好好教訓她!」為了掩蓋我的尷尬,我只能對不起我家雪白雪白的白雪了。
「姐姐真會說笑,白雪才剛出去呢!」
「呵呵,我這不是為妹妹擔心嘛,萬一你著涼了,王爺會心疼死的。」敷衍的笑笑,眼睛垂下望著囂張的火苗,一竄一竄的。
「喲,姐姐你這這麼熱鬧也不叫上妹妹!」
媽呀,這個還沒走那個也來了,東方濟民你說你大上午的哪不好去,非到我這瞎晃悠。我算看出來了,你是存心不讓我好過啊!
「妹妹給王爺請安,給姐姐請安,給妹妹問好!」上官蓉兒邊說邊行禮。
「妹妹給蓉妃姐姐請安!」紫鳶忙起身行禮。
「白雪給蓉妃娘娘看座!」一時激動忘了白雪不在這,叫完才記起。
我訕笑著,準備自己幫她搬把椅子,紫鳶攔住我欲起得身子。
「姐姐,我來吧!」
裹緊身上的棉被,感激道:「那就有勞妹妹了。」
「什麼有勞不有勞的,紫鳶在姐姐這也伺候過一陣,這她再熟悉不過了,說起來這還是她娘家呢。」大聲喧嘩道,怕是別人聽不懂她的話中有話。
紫鳶的臉頃刻間青一塊白一塊,但還是忍著聲給上官蓉兒搬了把椅子。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要亂也別挑我地亂啊!
「哈球!」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鼻子癢癢的「哈球!」
「姐姐你沒事吧!」紫鳶拍撫我的背,關心道。
我搖搖頭:「沒事沒事!」
「姐姐還真是弱不禁風啊,一場雪就把您給凍涼了。」
上官蓉兒你不開口沒人把你當啞巴,即使你是啞巴也沒人會說你的,你消停下不行嗎?
怨歸怨,別人的老婆別人自己管去,我的白雪你怎麼還不回來,你家王妃真的要被這些人給弄死了。
想白雪白雪到,我差點沒當場哭給她看。
三碗薑湯,敢情她沒把我話聽進耳裡,也好正好多來了個娘娘,省的我得罪人她冤枉再跑一趟。
「還愣著幹什麼,把湯給王爺和各位妹妹端過去。」
白雪不情願的看了我一眼,將盛滿薑湯的碗送到他們手裡。
東方濟民端著白皙的碗,用調羹舀了一勺,吹了吹。我心裡暗笑這人喝個薑湯,比紫鳶還紫鳶,比上官蓉兒還上官蓉兒。
「張口!」他將吹好的薑湯遞到我嘴邊。
我目瞪口呆的瞪著他,他這又是唱的哪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