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了,灰色的天空飄著久違的小雨,雨娟的心情不是很好,腦袋還是有點隱隱作疼,晚上一覺最多也只有四個小時,醒來後要兩三個小時才能再入睡,入睡後,睡眠的質量很不高,總是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對雨娟來說,這是一些低沉的日子,外表很平靜的她內心卻很苦,是一種相對前面來說較平靜的苦。
就在這樣的一個週末,雨娟的手機出現了一個令她無法不時刻想著的曾邵強的信息。
「我家的一個親戚過世,我回老家了,我想見你。」
能見嗎?雨娟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雨娟想見他,時隔多年,曾經那麼日思夜想的人出現在了現實裡,見面該是怎樣一種喜悅呀!如果允許的話,雨娟想把一肚子的苦水倒給他,在那裡,她也一定能得到安慰,一定能有所解脫,雨娟也可以分享他的故事,開導他,讓他也更加開心。
雨娟也不願見他,雨娟感到自己老了,自己丑了,這個樣子會嚇了曾邵強,讓曾經留在曾邵強心中的形象被破壞,最後連朋友都不是。
就算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雨娟還是懼怕見曾邵強,她也害怕過多的交往讓這友誼越界,她害怕自己如當初一樣愛上曾邵強,她很清楚,這樣對致遠不公平;她也很清楚,就算離婚再流行,她是沒有勇氣因為曾邵強而去和致遠離婚的。
該怎麼辦?雨娟被這個問題困擾著,她不可能告訴致遠,致遠是絕對不會允許她去的。她一直在推脫,「我變得很老也很醜了,我怕嚇著你。」
曾邵強卻在一直勸說,「不怕的,我能接受,我也老了呀!」
雨娟:「這城裡我的熟人很多,我怕別人見了不好。」
曾邵強:「我們只是同學,我會很規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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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娟的理由總是能被曾邵強駁回,最後曾邵強說,如果雨娟不去見他,他可能會去找雨娟,因為他回來一趟不容易,他真的很想見雨娟。
雨娟當然害怕致遠找到家裡來,這是個怎樣的家呀!太寒磣了。如果致遠見到他了又會怎麼想,男人都是自私的,他們可以在外亂搞,可絕不會允許老婆有一次出軌。
雨娟也想威脅曾邵強,如果他找到家裡來,她就永遠不理他。她輸入的這些字還是不敢發出去。曾邵強不是劉致遠,在致遠面前,她永遠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包括離婚二字。曾邵強是她心中柔軟的那部分,她不會也不敢亂說話。
雨娟沒有退路,她只能硬著頭皮去見他。
曾邵強約了時間,明天的上午九點;曾邵強約了地點,這個縣城唯一的一家肯德基店。
確定了一切後,雨娟的心咚咚直跳著。
來吧,該來的一切都要來!如果曾邵強瞧不起她,那也好,徹底斷了和他的這份關係,朋友,也好同學也好,都見鬼去吧!
想是這麼想,雨娟還是希望她在曾邵強的心中有個好的印象,她照了照鏡子,鏡中的她也太老土了,穿的是最樸素的衣服,一張最原始的臉蛋,就在大家都紋了眉毛的現實裡,雨娟的仍舊是兩條從未加工粗眉;大家都在進行護膚措施時,雨娟擦的永遠是不會超過二十的兒童霜;大家都在拉直頭髮後,又變成卷髮時,雨娟的頭髮永遠都是一個馬尾,理發永遠也不會超過十元錢;大家都隨潮流買時裝買鞋子時,雨娟每個季度只買一件衣服,穿出去的鞋子隨著不同的季節,只有三雙--涼鞋,單皮鞋和毛皮鞋。
看著鏡中的這個樣子的自己,雨娟是沒有一點信心。這是一個轉型進入夏天的時節,衣服大約要穿兩件薄衣服就行,雨娟在這時的衣服是最缺的,都是些雨娟自己都感到穿不去的。
雨娟感到頭要爆炸了,去為著曾經心中的情人去改變自己嗎?時間還來得及,去做了頭髮,然後紋眉,然後買些好的化妝品,再去買漂亮衣服和鞋子。這不可能,這只是雨娟的一個想法,致遠只是她的一個普通朋友,她不可能為著他而這麼地改變自己,她是個居家過日子的女人,她不是什麼都可以不想的少女。就算一切按上面進行,已經開始蒼老的皮膚還是能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