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隔著寫字樓迎面地吹了過來,這風很熱,比剛才還要暖得多。但是蘇維的心也是冷的,於是,蘇維拉近大衣,下意識地看了辛桐一眼。他這種眼神是帶著猜疑和疑惑,蘇維不應該相信辛桐,戴在她手上的戒指和媽媽那只是一樣的。
蘇維反覆地在想這個問題,他很無助,腳步聲很輕。他在掩飾他的驚慌,巨大的車流響聲把蘇維帶進一個黑暗的漩渦裡,蘇維被捲了進去。他伸出手來握住的就只有空氣,蘇維的呼吸幾乎是窒息的。他越是擺脫,死亡的腳步就離蘇維越來越近,死亡無聲無息地靠近蘇維——
直到蘇維開始掙扎,他的手恍惚被一隻大手抓住,蘇維拚命地想爬出漩渦。深邃的眼神裡透著恐懼,蘇維等著辛桐的解釋,於是,他問:「辛桐,沈叔叔,我媽媽失約了你們?如果是這樣,她為什麼要說謊?」蘇維的猜疑令到蘇維很不安。
「是,是蘇寒約我們去看電影,我們約好了在海邊等,只是我想不到,你媽媽會失約。」沈國良低呼,他握住藍色的手帕,手帕上面有灰塵,還夾帶著潮濕的霉味。
這手帕上的味道有些的古怪,是一種血腥味,這味道很刺鼻,蘇維也聞到了這種怪味的存在——
「我們是約好了在九點半等,我們等了一個小時,蘇寒還沒有出現,我感覺要出事了。」
「果然,第三天,我就接到了辛桐的電話,我聽到了蘇寒死亡的訊息。」沈國良在哭,哭聲低低的,他在壓抑住恐懼。
這奇怪的臉色引起了蘇維的猜疑,蘇維忽略了馮顏的存在,她的目光冷冷地落在沈國良的身上。
「這太奇怪了,我媽媽為什麼要說謊,這很令人費解。」蘇維淡淡地。
「剛開始的時候,我以為蘇寒是有事才失約的,沒想到,後果會令人驚怕……」
仿忽就只有沈國良在說話,他的口中吐出了一層涼意。
「是嗎?」蘇維的聲音很低,連他自己都聽不到這聲音的存在。
沈國良把手帕放進衣袋裡,他抬起頭望著蘇維,沈國良的眼裡閃著淚光。
「她是不會失約的,除非……」蘇維凝視馮顏和辛桐,他的身體抖了一抖,意識開始變得朦朧起來。另外,蘇維的預感很不好。
「除非是什麼?」馮顏說,她終於開口了,她面色很發白,大概是聽到蘇寒的死而感到震撼的。
辛桐就站在蘇維的身旁,辛桐在安慰蘇維,他太激動了,辛桐想。
蘇維就如同站在冰棺裡,他要死了,他要死了——這句話在纏住蘇維。
當蘇維轉身的這一刻,幻象又在跟隨他,蘇維在喘氣。
蘇維來到護欄前,他從衣袋裡伸出手來:「是什麼?」蘇維冷冷地哼了一聲。
一半的記憶落在蘇維的身上磨滅不去,蘇維被媽媽的事打亂了他原有的思緒,蘇維幾乎是看到了媽媽和爸爸站在他的面前。
『蘇維,跟我們走,我們要帶你去另一個世界——」蘇維聽到了這個聲音,它就在蘇維的耳邊迴旋。蘇維無助地靠近辛桐,他把辛桐當成了媽媽,還有爸爸的影子裡出現在蘇維的眼睛裡。爸爸的背後就是凝巖和范欣欣,他們望著蘇維,想把蘇維帶進一個死亡的世界裡。
天啊,蘇維在驚呼——
「蘇維——」辛桐和馮顏同時地叫了一聲,語氣很淡靜,語氣裡帶著關懷的情感,特別是馮顏,她看著蘇維的眼光是特別的熱情。這眼光就好像是媽媽看著兒子那種溫馨的目光,突然間,蘇維很害怕,更恐懼的想法在約束蘇維!蘇維怕辛桐會離開他,所以,他要故意地和辛桐和好,其實,蘇維已經把辛桐列入了黑名單裡。因為媽媽和爸爸的死,他又開始在懷疑辛桐,居然,辛桐可以假裝平靜地笑,這笑容令到蘇維很心驚——
「蘇維,你怎麼了?」跟著是沈國良的聲音在蘇維的身後響起,然後,樓梯口上響起了很重的腳步聲,這聲音很重,是男人的腳步聲。他似乎要走上來,蘇維感應到。
是有人要上來,這個人的身影很像是白超然,他走上了最後一層的樓梯級。他就是白超然!他是來找蘇維,蘇天富和凝巖的死因已經有結果了,白超然來到了蘇維的身旁。
這個天台很不安靜了,太陽的光線直直地射在這塊空地上。
蘇維等著白超然在說話——白超然。
他的出現被蘇維反感,白超然到底想要說什麼,試探開始在蘇維的身上散播出去。
「沒什麼——」蘇維又一次是淡淡的。
蘇維聽到媽媽和爸爸的聲音就在他的身體裡徘徊著,蘇維很怕,萬一她們的死真的是意外。不,不可能的,蘇維在穩住自己這特別躁動的情緒。聽著白超然的歎息聲,蘇維回到了這裡,回到了天台上,畫面暗沉了下來,他看不到媽媽和爸爸,還有范欣欣。
蘇維跟著白超然的視線移到樓梯級上,那種古怪的感覺消失了,是怪異的恐慌。蘇維已經回復了鎮靜,他不再是發抖的,五年前的那場車禍依舊地落在蘇維的心裡很遠很遠。
蘇維終於擺脫了他的心理陰影,漸漸地,蘇維這才抬起頭來凝視白超然——
「蘇維,我們已經查到蘇寒和蘇天富的死因了。」白超然的語氣很重,他站在蘇維的身旁。
「真的——?」蘇維驚叫,他開始躁動,鎮靜只是在蘇維的體內停頓了幾秒鐘而已。蘇維看到了辛桐眼中的不屑,還有馮顏和沈國良的反應,蘇維轉移了視線,視線離開了樓梯級上。
辛桐很無奈,終於,她也叫出了聲音。忽然地,辛桐發覺蘇維的臉色在大變。
蘇維的臉部是發白的,他故意地把手在大衣裡伸出來,把雙手橫在胸前。
蘇維動了一動,緊張又開始和他拉近了距離。蘇維等著白超然的下一句話。
蘇維等待的不是白超然的解釋,而是辛桐的咳嗽聲,她是故意地這樣做。
辛桐在擔心蘇維,蘇維卻是忽略了辛桐的感受。
「她們真正的死因是什麼?」蘇維打量白超然,他的眼睛裡帶著沉重的血絲,看來是白超然有幾晚都是失眠的,蘇維盯著白超然,這眼光很不自然。
「蘇維,你要聽著,不要激動。」白超然定定地站在原地,他看到了馮顏,沈國良。
「白警官!」蘇維的眼珠在轉動,眼珠裡也有血絲,這血絲和白超然是一樣的。
蘇維呆然!
蘇維放開手,他的雙手垂在腰間,力度很輕,猶如是握住空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