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晞自己說出這番話,並不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她只覺得心裡難受,腦子好亂,呅呅作響,渾身很是煩躁。
「晞兒,你」蓋聶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的晞兒從不會嫌自己煩,就算是有也只是開玩笑的,而現在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
一下子接受不了這個現實的蓋聶愣在其中。
「不要說話,不要說了,怎麼跟個蒼蠅似的。」語晞不耐煩地揮揮手,打掉了蓋聶伸過來想要觸碰她的手掌。
她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掙脫了蓋聶的懷抱,力氣之大,把愣住的額蓋聶推到了一邊。如同被什麼東西牽制著一般,語晞晃晃悠悠地走下床,連鞋子也沒有穿,向著窗邊走去。
「晞兒。」蓋聶跟在她身後,一聲聲地低喚,可是這樣根本就喚不回她的理智。
「今天的月亮好圓啊,我好喜歡。為什麼我夠不到,我想要它。」語晞瞇著眼,指著外面,看著黑色的夜空中高掛著一輪明月,柔和的月光,散發著迷人的銀白色,看得她如癡如醉。
「晞兒,聽話,地上涼,快回去。」蓋聶一雙大掌,將她的手指抱在手裡,掰過她的身子,語氣是極力的隱忍。
語晞先是一頓,看著自己的手指被他抓住了,而後像瘋了一般大吼大叫道:「不要不要,你放開,你放開,你不放我要生氣了。」
「快回去。」蓋聶還不知道她此刻發生了什麼,面對此刻如此不理智的她,語氣不由得加重了許多。
「嘶……」蓋聶痛呼了一聲,看著這個黑色的頭顱正張嘴咬在自己手上,語晞像是下重了力氣,狠狠地咬著,怎麼也不肯放手。
一股血腥味瀰漫著她的口腔,不知為何,她心中一痛,但是搖搖頭,很快便將這抹異樣抹去,沒有絲毫的留情。終於她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嘴角還殘留著血跡,看著蓋聶樂呵呵地直笑。
蓋聶心狠狠地抽痛了一番,這不止是手上傳來的,更是心上。看了看自己受傷的手,那是兩排整整齊齊的牙齒印,血溢了出來,漸漸地整個手都快被染成紅色的。
「晞兒?」
「很痛對不對!」語晞像是聽不到他的叫喚聲,看著那個傷口,慢悠悠地開口,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阻止我。」
此時的她,失去了善良的本性,臉上如同收到魅惑一般的邪魅,嘴角的一絲笑容並不是笑,那是一種諷刺。
終於是察覺到她的異樣的蓋聶,心急地問道:「晞兒看著我,還知道我是誰嗎?」
「走開。」語晞不耐煩地揮揮手,見蓋聶攔在她的前面,便轉個方向,朝外口走去。
蓋聶緊緊地跟在她身後,心中想著她突然轉變的性格,一個想法從他腦子裡閃過,心慌不知所措,會是這樣嗎?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晞兒,聽話,這樣一點也不好玩,快點回來好嗎?」蓋聶近乎懇求的語氣,想要靈語晞回頭看他一眼。
但是結果可想而知,如同著魔了的語晞,根本就聽不見他任何的話,只知道自己現在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無法思考,跟個木偶一樣,被牽制著。
這樣的場景蓋聶不是沒有見過,他害怕她失去理智時的模樣,他的心在猛地收縮中,手不自然地撫了撫胸口上,那道怎麼也忘不了的傷口,但是他現在清楚語晞不是被人控制了,而是失魂症的緣故。
「晞兒,情形一點好嗎?我是你的聶哥哥啊!你忘了嗎?」蓋聶再了追上去,他知道自己無法阻止她的行為,明知道她根本就聽不到自己的話,可是心中還是有那麼點的希翼存在。
「呵呵呵……」語晞回頭,對著他傻呵呵一笑,眼神空洞呆滯,又朝著前方漫無目的地走去。
面對語晞,蓋聶他永遠都無法狠下心了,他想要粗魯地將她帶回來,可是心疼她,怕她會痛,只能看著她越走越遠,於是亦步跟了上去。
「你」語晞突然停下腳步,腳下一個踉蹌,眼看就要倒在地上了。
還好,還好……還好他及時看到了,否則,他的寶貝,便要摔倒了。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令他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他正想著到底語晞是看到了什麼,怎麼就突然暈倒了,這時他才注意到了站在門口邊上的人:「端木姑娘?」
「你是怎麼搞的?這麼遲鈍了才發現晞兒的異常嗎?」端木蓉劈頭蓋臉的便是一頓罵。
「你知道你這樣任由她的後果是什麼嗎!」端木蓉見他不理會自己的話,只是執著於照顧語晞,可是他不知道,如果她再遲來一步,便什麼都完了。
為了能夠讓蓋聶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於是道:「如果剛才進來的人不是我,不管是什麼人,只要一不小心碰到了晞兒,這對晞兒來說這都是致命的傷害,你知道嗎!」
蓋聶的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他不會知道離魂症的傷害有多大,他不會知道剛才如果完了一步,便什麼都失去了,此時他滿臉的疑問。
「剛才的晞兒,她根本就沒有醒,她都在夢中,但是她自己卻不知道這個事情。而所做的所有事情全都是一反常態的,如果不小心碰觸到她,這都有可能會讓她在夢魘中迷失,從此便再也無法醒過來,永遠活在夢境中,就如同一個活死人一般。」到了這一刻,端木蓉才幹確定自己的診脈,是離魂症無疑。
蓋聶沒想到自己的一時疏忽,會對語晞造成這麼大的傷害。
活死人,如果……不不不,沒有如果,他的晞兒現在還好好地躺在自己懷中,一切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