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做過什麼,希望你原諒我,還有語晞,也代我向她道歉,其實原因都不是在她的,是我強把痛苦加在她身上。」赤煉溫柔的說道,這或許是在他面前唯一一次像現在這樣吧,也是最後一次了。
這樣傷感的人,如此祈求的語氣,讓衛莊沒有理由不答應,「我原諒你了。」
「我相信你,你說過的一定會兌現的是嗎!下輩子……」懸崖邊,她衣袂飄飄,望著他,好似已經相隔萬里之遙,觸摸不到。
「對。」
「那麼……一切都結束了,再見了。」她慢慢地後退,衛莊都沒察覺到她細微的動作。
縱身一躍,風吹過臉上,帶來一陣陣的刺痛。赤煉感覺自己好像飛了起來,從現在開始,可以什麼都不用去想了。
當衛莊察覺到時,已經晚了,懸崖上哪還有她的身影……
「真的都結束了晞兒,我們回去吧。」衛莊看了看懷中的人,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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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很久了是嗎!」衛莊一抬眼,便看到正對著自己的蓋聶,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想必他很早就已經出現了,只是一直都沒有露面。
蓋聶大方地承認:「恩」他知道這件事,不該由他插手,衛莊可以處理好這一切,但是沒想到衛莊從不曾放在心上的女子,會對他癡心至此。可望而不可即,痛苦遠不止於此。
「都看到了是吧!」又道,不知道衛莊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問。
「看到了,時間不早了,今天是十五月圓日,現在趕回去,端木姑娘還可以有時間準備。」蓋聶率先走在前面,看了看衛莊懷中的人,眼中波瀾不驚。其實心中早已是波濤洶湧,看到語晞連臉上那觸目盡心的血跡,他就已經崩潰了。
衛莊跟在他身後,雙手又緊了一些,『蓋聶,抱歉,這回是我先到的,所以我不會讓了。』
一路上,他們走得異常平靜,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
「來的路上,你可看見張良了?」
「嗯。」蓋聶突然停下來,轉過身去,「白鳳已經帶他會小聖賢莊了,你回去之後,切忌什麼事都不要說,也不要去質問他。」
「為什麼?」衛莊憤憤不平,「明明是他做錯的事情,是他隱瞞真相欺騙所有人,現在為什麼要我們來幫他圓謊!」
「就憑他們那些人的一雙雙眼睛,這就證明了一切。晞兒在這裡生活了一段日子,那些莊裡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如果問起來,我們百口莫辯。」蓋聶看著他,又道:「更何況張良是儒家的三師叔,如果張良醒過來,向我們要人怎麼辦?張良的事小,但危及墨家眾人,這你讓他們情何以堪!你認為那些人是願意相信你說的,還是張良說的。」蓋聶毫不留餘地地駁了他的話。
衛莊想了想,也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事情是錯得離譜,在他們眼中,始終都是嬴政的走狗不是嗎!語氣這樣,還真不如絕口不提此事。「我知道了。」
「張良他身上的毒,是你解的!」
「為什麼你會覺得是我幫了他,而不是想害他?就以他這些天的作為,是我下的毒,這也有可能啊!」衛莊不解,蓋聶你就這麼容易相信人嗎……
蓋聶突然看著他,無比認真的說道:「有時候不是我看不懂,而是我不想看懂罷了,現在亦是如此,我也不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救他。」
「你真的變了,我很欣慰,相信晞兒看見了,也會開心的,這傻丫頭一直都將師傅的遺願扛在自己身上,這些年來她真的苦了自己。」
「師兄,當年我一念之差,助紂為虐,釀成大錯,今日幡然悔悟,還來得及嗎?」衛莊小心翼翼的詢問,他怕蓋聶說出的話,不是自己想要聽到的,這樣他還有什麼資格陪在語晞身邊。
「小莊,這些都過去了,現在開始你要為你以後打算,為晞兒打算,明白嗎?」蓋聶鄭重其事地看著他,「將這個小麻煩交給了你,我應該以後會很輕鬆的。」
現在他真的只想一個人這樣靜靜地,再也不會有人可以平復他內心的孤寂了,過了今天,將要永遠地離開,明明說過不會在意,為什麼現在卻還是念念不忘。蓋聶,不要忘記了你是個劍客,一生漂泊無際,你何來的能力帶給她幸福。
衛莊走在後面,也是沉默不語,想著蓋聶說過的話,心裡一口氣怎麼也順不過來,似乎是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赤煉的死,他怎麼也想不到她會如此果斷地瞭解自己的性命,她想用這種辦法讓他記得今日的種種;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一定要做到這樣的地步才算有個瞭解,赤煉是如此,蓋聶他難道也要如此嗎?
「既然你說得如此輕巧,可是在你眼中我看到的卻只有傷痛與留戀。師兄,這樣的放手,我真的不習慣,我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為你惋惜……」
有那麼一瞬間,他怕自己會突然改變主意,放縱自己,做一個敢愛敢恨的人。但是這樣的想法很快便被他抹去,還在希望些什麼,不要妄想了。
「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你,跟著自己的感覺走,總是沒錯的,小莊。」沒錯,他只是跟著自己的想法,所以這麼做了。「但是,小莊我不想騙你,我曾經也是個自私的人,明知道你是我的師弟,明知道你對晞兒的感情,我不應該阻止,也沒法阻止。本來我就該什麼都讓著你,可是我沒有這麼做,身為師兄的我,這樣做是不是很不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