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有默契一般,走到了庭院中,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說話不會被人打擾。更何況,衛莊實在受不了墨家那個臭老頭子聒騷的怒罵。
「我也沒想到現在我會和你站在這裡說話,我本以為以後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不知他是冷嘲熱諷,還是出自真心,但這樣總算是將他們僵硬的場面,有所改變。
「天山雪蓮這東西,我放著也是沒用,你自己去找多費時間,我的東西難道就不可以嗎?」衛莊撇過頭去,生硬的說道。
蓋聶頓時衛莊好像有了很大的轉變,感覺到他眼中的戾氣以不再是那麼濃重,取而代之的似乎是一種釋然,「我可沒有這樣說。」
「東西不再我身上,白鳳已經去取了。」而後他有看了看天空,皺眉道:「怎麼也要明天才能拿到,這點時間你應該還可以等的吧!」
想起他此行重要的目的,「還有,這段時間,我會一直都小聖賢莊,直到晞兒平安,你們離開為止。」
他不斷地猜測衛莊心中所想,難道機關城被毀真的與他有關,或者是他聽命於嬴政,下一個便是儒家?
「機關城中的事,與你」
「無關。」他可以被墨家那些沒有頭腦的人誤會,但是面對蓋聶的問話,他很不自然,因為在以前,他曾經把蓋聶當做過親人。
「我知道了。」沒有過多的言語,蓋聶也不打算問他為什麼打算要呆在這裡。不過,這樣更好,他可以放心了,也不會有遺憾……
「蓋聶,你要想清楚了,以血換血,不是鬧著玩的,要是你……」衛莊看到他的眼神,很配合地沒有再說下去,「晞兒,你可曾想過她要怎麼辦?沒有了你,她比任何人都要痛苦。」
本來他還不知道蓋怎麼開口,正好,他問了,索性蓋聶便以後的打算全都告訴他,反正少了衛莊是絕對不行的。
「不是還有你嗎!小莊,我很明白,你對晞兒用的感情並不比我要少,何況就算我不在了,還有你,因為是你,我很放心。」蓋聶他早就想通了,其實在當他決定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就已經萌生了這麼一個想法。
「師兄,不要怪我先小人後君子,你真的願意這樣做?」衛莊緊張地心都漏跳了好幾拍。
蓋聶聽到他的話,欣慰地笑了,不是因為衛莊肯叫他一聲師兄,也不是因為他們如今可以這樣相安無事地談話,因為他可以放心地將語晞交給他。
這個人與他相處了多年,早已摸清他的脾性,他對晞兒是出自真心的,並不是因為他這個師兄的東西,他都要得到,佔為己有,他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我知道,你可能會覺得我說的話很荒唐,不敢相信。小莊,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你,只要晞兒可以活下來,我蓋聶保證不會再與她見面,我會離開,從此消失在你們的世界裡。」他強忍著心中撕心裂肺般的痛楚,離開語晞,要面對未來的幾個月裡都是孤獨的一個人,他感覺呼吸都是痛的。
「為什麼?」
「小莊,晞兒她很脆弱,我怕自己一大聲說話,就會惹她傷心,她很容易受傷,而我就是那個令她傷心地源頭,害她承受了太多的壓力。一切的過錯全都在我,我想,只要我離開了,晞兒會比現在要活得更好一些。」他將所有都歸咎於自己,其實他還是跨不過自己那一關,因為有了這麼多次的教訓,讓他深感到他自己就是那個沒有結局的開始。
「可是,晞兒心裡根本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你要我以什麼樣的身份去面對她?」
的確,蓋聶的話讓他很是感動,他的無私是自己做不到的,要這樣就放棄,他會不甘心。只是自己沒有選族,在這樣條件偏差的情況下,衛莊選擇了趨向自己思緒的這一邊。因為他始終都無法戰勝心中的慾望,因它的驅使,即使已經不斷地告誡要放棄,但簡單的一句話,就讓他重燃希望。
「小莊,我不知道,晞兒的心,我無法改變它。但是請你用眼去看,用心去體會,其實你的愛,對她是一種包容。」
「呵呵呵……師兄,為什麼我到這一刻才發現,其實你真的是個好師兄。以前我就沒發現,還是我利慾熏心,太注重得失!」
「是嗎!過去的,我都忘了。」
兩人相視而笑,忘卻了多年的師兄弟情義,兜兜轉轉又會帶了他們身上……
「這裡始終都是儒家的地方,你最好還是少出現為妙……等事情都辦妥了,我會去找你的。」
「放心,這裡每一個人都恨不得吃了我,我可不會呆在這裡自尋死路,因為赤煉的關係,我不得不出現。至於晞兒身邊,你要多加留意,以防她會來個措手不及。」
「赤煉?」奇怪,怎麼又會扯上她……
「說來就話長了,不過,我不會放過她的,晞兒現如今這個樣子,有一半都是因為她。」衛莊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猩紅。
如今他們可以說是冰釋前嫌,過往的種種都煙消雲散,談話這麼久,都沒見兩人又任何衝動的舉動。這次,他們真的是看開了,說出了心中憋悶多時的話,豁然開朗。
「我先回去,明天再將東西給你送來。」
看著衛莊離去的背影,不再似以前般深沉,真的傷他太多了……回過頭了來,蓋聶輕鬆地表情不復存在,有的只是對語晞無比的眷戀與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