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你快點跟上去看看,別讓他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燕丹急忙地喊道,環顧一圈,眼見得一個個身上都掛了彩,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這裡始終都是儒家的地方,你千萬叫他不要衝動,否則晞兒性命堪憂啊。」他不放心的囑咐道,這一連串的事情,已經讓他有了些頭緒。
「是」高漸離不做任何的思考,便也追了出去。其實早在機關城的時候,親耳從蓋聶的口中聽到了事情的緣由,已經不再對他有任何的敵視了!
高漸離自己也十分清楚蓋聶是什麼樣的為人,荊軻的死絕不會是他所為,只怪他自己當初被仇恨沖昏了頭腦,而又不肯放下面子,同他心平氣和地交談。以致誤會如此之深,眼睜睜看著這個沉默的男子,因情之一字而萎靡不振,讓他也不得不心生感慨——
「你們也要仔細這些,這裡始終都不是機關城,不要讓那些人抓住了什麼把柄才好。」
自從機關城被毀,墨家弟子死的死,傷的傷,連墨家的鉅子都遭人陷害。諸子百家中雖然都是正義之士,但有幾個是真心接納他們的,各各都對他們避而遠之的。如今為了警防嬴政的人會有再次的動作,只有寄居人下。
「知道了」
「是」
聽了鉅子的話,房間裡得人都沉默了,連他們唯一的避難所也失去了,真不知道往後還會有什麼阻擋在他們面前。
「哎……這情阿,愛阿的,可真是傷人啊!」班老頭看著敞開的房門,捋了捋鬍子,轉而又看向床上的語晞,眼眸中的是無限的惋惜,「多好的孩子啊,你說怎麼就,哎……」
在機關城裡,他親眼看著兩個相愛的人,在花海相擁的場景,天地間好像只有他們兩人。和諧的畫面,遍地的花兒被他們的幸福渲染,四周都瀰漫著甜蜜的味道。這就好像還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一般,可是今天,她卻就這麼躺在這裡,與外界隔絕。讓人看了好不心疼,也為她與蓋聶之間的一切,感到萬分的揪心……
雖然班老頭將說話的聲音刻意地壓的很低很低,但端木蓉還是聽見了,她就這麼眼神直直地看向盜跖。
盜跖突然感受到有一股莫名的怒氣圍繞在自己身邊,疑惑地抬起頭,看見端木蓉不相信的眼神就投射在自己的身上。隨即一拍腦門,就知道是剛才那個不知死活的班老頭在說瞎話,這下可又會讓他的蓉姑娘對他產生懷疑了。
看到他無奈的表情,端木蓉突然像是被冷水從頭澆灌了一次,頓時想明白,有恢復了常年不化的冰山表情,滿臉的排斥,搖搖頭,讓腦子裡那股衝動快點散去,『不可以,不可以……端木蓉你到底在亂想寫什麼,不能再胡思亂想了,他怎麼可能喜歡自己呢?他喜歡的只有想晞兒這樣美麗的女子,自己不過是醜小鴨,被他無聊時戲弄著玩的罷了!』
「你這個死老頭,你怎麼也不看看,在說些什麼呢?」盜跖對於班老頭的自言自語很是煩悶,他在心中不斷地腹語:難道這個老頭不知道現在這裡很安靜嗎!還要讓這所有的人都沉默,這樣他才舒服是不是?
接收到盜跖警告的眼神,他自知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尷尬的抓抓頭髮,卻瞥見端木蓉看向盜跖的眼神。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不讓我說,你個賊骨頭,這點小花樣還以為可以瞞得過我的眼睛,呵呵……』
天明和月兒一刻也不捨得離開,「晞姐姐,你會好的,大叔他們一定會有辦法的,你現在好好睡一覺,等醒來了,就什麼都好起來了。」不知他這話時在對語晞說,還是在安慰自己。
「姐姐,你醒過來好不好,你看看月兒,好嗎?月兒以前就天天盼著有一個姐姐,可是你現在怎麼可以不理我,月兒會很乖的,你也要好好地,好嗎,答應我……」小小的手指,勾起她纖細的,白得幾乎透明的手指,記下了最純真的承諾。
「蓋聶,你站住。」
「……」他像是沒聽到一樣,不顧一切地往前走去,現在任何人也擋不住他。
高漸離眼看著攔不住他,治好衝到他前面去,擋住他的去路,「不要忘了,這裡不是機關城,也不是鬼谷,不是你可以隨意放肆的地方,難道你想要看著晞兒那樣,而毫無辦法嗎?」
「就是為了晞兒……我才必須要這麼做。」談到語晞,蓋聶就止不住的心疼,被怒火佔據的理智終於才算是恢復了一點。
「你要怎麼做,你以為靠武力就可以解決一切嗎?你以為你這樣就是在救她嗎?我們現在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的緣由,你這樣衝動,是不會有好結果的。」高漸離不死心的繼續說道。
那時,他有一刻的動搖,但只要想起往日裡自己的優柔寡斷,只會讓她離自己越來越遠,馬上就放棄了,「你讓開!」
「鉅子大人既然讓我來看著你,我就必須要做到,跟我回去。」說罷,他便要上前拽住蓋聶,只是這卻不是他起初的本意。
可是蓋聶又豈會是這種輕易放棄的人,兩下就掙脫了高漸離的手掌,與他拉開一段距離,理智的話語,不容置疑道:「小高,你知道,我們沒有到非要拔劍的地步。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我自己可以解決,也絕不會連累你們墨家。」
高漸離聽了非但沒有放手,反而也強硬的說道:「你現在說這話時什麼意思,你以為你可以把自己置之度外。你想這麼容易就跟墨家撇清關係嗎?」
「你當墨家的人是什麼,只會見死不救嗎?不要忘了晞兒她是什麼人,就算傾盡所有,鉅子大人也會令她毫髮無傷。」他緊抓著蓋聶的衣領不放手,義憤填膺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