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睡衣往上揪緊了一下,吞了口口水,慢慢移步左右找房間。
「good evening!my baby」正當我在黑暗中摸索不到出路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那感覺就像我來到了一個馬戲團表演現場,一個小丑帶著誇張的音調宣佈我就是那個上台表演的人一樣。
「你,你是誰?」我被嚇了一跳,向後一蹦貼著牆顫抖的問道。
「哦,寶貝,我是誰不要緊,但是我知道你是誰就可以。」他忽然笑起來,笑聲尖銳刺耳。在我還沒看清的情況下,一個黑影從我面前一閃而過。
「變態啊!你到底要幹什麼。」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感到有個冰涼的東西劃過我的臉頰,似乎是指甲。
「我乃奉主人之命,拿回不屬於你的東西罷了。」他說罷,一陣陣冷風向我襲來。
「我哪有什麼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我想逃跑,但是腳步就像是被鎖住一樣,動彈不得。
「不,你有。我只需剁掉你的手。」他又大笑起來,真是奇怪了,他笑的聲音這麼大怎麼沒人發現?
「什麼?!不要!」我還沒說完,一道光就向我劈來,我緊閉住眼睛,打算承受被砍掉手腕的疼痛。
卻聽到「咚」的一聲,在我身上卻沒有任何感覺。
我緩緩睜開眼睛,驚訝的張大嘴巴,藉著月光看清了擋在我面前的人兒,那飄逸著的金髮,雖然看不清她表情,但是我能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出的凜冽氣息。海柔兒!
看到有顏色的液體從海柔兒的肩膀上潺潺流下,很明顯,是她為了我擋了那本來要砍掉我手的一招。
「海柔兒!你怎麼樣?」我驚叫一聲,連忙跑上前問她的傷勢,這才發現我可以動了。
「離殿下妃遠點。」海柔兒把我輕輕往後一推,神色不變的說道,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抹時上時下飄忽不定的「影子」。
「既然,你那麼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吧!」說著,「影子」衝了過來,海柔兒接招的同時騰出一個空當,把我往旁邊一扔,怕不小心傷到我。但是被她這麼一扔,撞到牆上在掉下來摔倒地板上的我,著實疼痛的不輕。
我不敢出聲,怕因此讓海柔兒分神。然而時而藍光時而黑光的,我也分不清誰佔了弱勢誰占強勢。就在此時,海柔兒被那「影子」的力量一下子打出去,沿著走廊倒退了好遠才停下來,更多的液體從她的嘴巴裡流了出來,海柔兒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那「影子」發出陣陣殘忍的笑聲,隨後不知從哪吹來一股冷風,就連我這什麼都不懂的人也知道,他肯定是想殺了海柔兒。
正在這時,尤金猶如拯救的天神般降臨在海柔兒的身邊,流露出難得的憐惜眼神。隨即他眼神變得銳利轉向那個「影子」。
「嘖嘖,二打一,不好玩,我們後會有期,甜心。」他後面的那句話應該是對我說的,一陣陰風旋轉著飛走。
「海柔兒!」見他走了,我連忙跑過去,充滿歉意。「尤金,海柔兒為什麼不給自己療傷?」我將目光轉向尤金,他滿臉陰鬱。
「那不是普通的傷,一時半會沒有辦法痊癒。九兮,你先好好待在這一晚上,明天回十八街。現在我先帶海柔兒回去,讓殿下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能夠傷她。你自己小心。」尤金凝重的望了望我,眼光再沒多停留,身影也是,不一會就消失在黑洞的長廊。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房間,我無力的躺到床上。身邊傳來小寒呼吸均勻的聲音,周圍再次恢復寂靜,我卻無法安睡。
海柔兒為了保護我受傷了,難道我,永遠都是為了給別人惹麻煩才存在的?
不知道後來怎麼睡著的。第二天早上起來,枕頭濕了一片。
我沒有告訴小寒和茵姬昨晚發生了什麼,只是再也提不起興趣看沿途周圍的風景。坐在返航的大巴上,小寒看了看我略微憔悴的臉色,問了幾句,我搪塞著說是沒有睡好,她便沒再追問。
回到十八街的時候,我狂奔似的衝回別墅,猛的拉開門。迎接我的,沒有往日婕咪調笑的話語,沒有莫裡溫情的問候,沒有德懷特、尤金、海柔兒冷冰冰的笑,甚至沒有了,那總是靠在沙發最右角的淺紫色襯衣男子。
我心裡湧起的挫敗感,不經意看到客廳花瓶中那朵開到極致也就意味著馬上垂敗的白色薔薇花朵。
我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自己的房間,空空如也。我又去看了看舒維拉特的房間,依舊整潔,落了些許灰塵,就像是在昭示,主人離開了。
自己,被拋棄了麼?
整棟別墅剩下我一個人,我落寞的坐在沙發上,沒有點開燈光。我怕,他們一旦回來之後,看到燈光會不喜歡。坐了很久,連自己眼眶漸紅都沒有發現。
「兮兮,怎麼一副委屈的樣子?」是幻覺吧,怎麼可能會聽見他的聲音。我閉著眼睛,又往沙發裡縮了縮,恨不得自己掉進沙發的柔軟裡,再也不要醒來。
「你再不理我,我走了。」然而,依然又聽到舒維拉特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
我驚喜的睜開眼睛,舒維拉特修長的身型就立在眼前,抬頭想認清他的臉,擦掉會擋住視線的眼淚,在看清了的確是那雙我思念的紫眸時,猛的跳起來抱住他的脖子,深深的埋了進去。
「對不起舒維拉特,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對,不就是一隻手麼,我給他又有什麼關係。怎麼辦,海柔兒受傷了,很重很重。都是我的錯,要不是她為了保護我,我除了給別人惹麻煩我什麼都不會,對不起,但是你們不要都走,只留下我一個人。」眼淚是真的再也遏制不住的奔湧,溫熱的液體濕了他的襯衣,暖了我的心,酸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