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世太子妃【完結】 6 第6卷 第223章  楚清清做的決定
    她想要表達些什麼呢?濮陽慕華略蹙的眉宇愈發疑惑,忍不住一聲冷笑,「你可是在褒獎本王?」

    楚清清答非所問,「苡妃到底是怎麼死的?」

    他很想嘲笑她一聲『太子沒告訴你麼』,可是如今知道太子豈會拿這些事情讓楚清清心頭添堵?「太子既不曾告訴你,便是為你著想,你又何苦非得知曉自尋煩惱呢?」

    或許是她的煩惱,可更是濮陽瑾的麻煩不是麼?否則……,「皇叔隱瞞著也不是多有意義,說出來為清清解惑又有何妨?」

    她總是有辦法讓人無法忽略一種堅持,一旦讓人與那種堅持對恃,若是不將實情吐出,便會於心難忍。他不是個心軟的人,也會因為某些原因在楚清清面前敗下陣來,「據本王安插在鳳翔宮的探子回報,有一夜蕭後思念尹湘鶴,口中喃喃之詞不巧被突然甦醒的皇上聽到。皇上動怒指責蕭後不閒,而皇后也在悲憤之餘將一切攤開。」

    「她不是很怕父皇的麼?」回想那僅僅兩次的印象,蕭後雖然暗中行事乖覺,可明裡對皇帝還是懼怕的呀。

    「你是說明裡吧。」濮陽慕華頗為不屑的輕嗤,「她愛了一輩子的情郎死了,如今可謂是心無所繫,還有什麼可怕的。」

    心無所繫?不對吧。楚清清搖了搖頭,說:「皇叔此話有疑,怎會心無所繫呢?不是還有皇兄和惜寧麼?」

    「哼——。」濮陽慕華好笑的瞅著對面的人兒,似乎在嘲弄她還不夠精明,看不透世事,「惜寧從小嬌生慣養,皇后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心裡怕摔了。經上次被劫風波,惜寧早就被嚇得精神恍惚,目今仍神智糊塗,聽說連蕭後都不認識了,整天躲在牆躲裡,聽到一點兒風吹草動就亂喊有人來殺她了。至於濮陽洵,你可別忘了他雖然是她的兒子,可流的卻不是尹湘鶴的血。就算先前她想讓濮陽洵登上皇位以此來報復皇室對她的傷害,可現在尹湘鶴死了,她的期待和動力也都跟著消失了。最後贏了讓濮陽洵登上皇位又如何?她的世界裡一旦沒了尹湘鶴存在,所爭取的一切根本毫無意義,何況濮陽洵流著皇室的血,他有一切皇室的尊嚴與驕傲,可那些都是蕭後不稀罕的。如今,她將報復的劍尖換了個方向,她想讓整個璠陽為尹湘鶴陪葬,如果她成功了,我們倒是會死得很容易。可是你不同,在她的心裡你是害死尹湘鶴的罪魁禍首,她絕不可能輕易放過你。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是比任何人都敏感的女人,所以她知道怎麼樣做可以讓你得到生不如死的下場。」

    「她瘋了麼?」先前還覺得濮陽惜寧可憐,為她難過,此刻楚清清不得不顧著自己不寒而粟。

    「她的確瘋了。」濮陽慕華說:「否則也不會想出這麼個法子來懲罰天下人,殺死苡妃,設計當太子在場時讓莫子灝正巧出現,很爛的手法是不?可比任何讓莫子灝恨濮陽瑾的法子都管用,所有人都被她牽著鼻子走,按著她的安排的步驟一步一步達到報復的效果。結局不論是什麼,都會滿足她報復的快感。」

    這才是真正的蕭後,腦海裡驀然閃過那日她求蕭後讓她陪太子一同閉門思過的情形。她答應得太輕易,還有臨行前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或許從那雙杏目流轉的瞬間,今時今日的局面便已在她的掌控之中了。不論濮陽慕華叔侄如何的本事,都逃不過她安排的戲碼。

    不論是道聽途說,還是真有的切身體會和領教,她從來都不曾掉以輕心。她知道蕭後是可怕的,可事到如今才知道,她遠比自己想像中的可怕還要來得令人悚寒。「你說莫子灝只給了你們三天時間考慮,今天是第幾天了?」

    濮陽慕華直直的盯著楚清清,彷彿不想放過她身上的任何表情,那怕是剎那間的眨眼,都想知道那合眼的瞬間她在想些什麼?「第二天,北晉使臣報上來的回國時間是後日午後。」

    楚清清徒然揚起了唇角的孤度,似在談一件清風送雲般自然的事,「能告訴我莫子灝是如何開口的麼?」

    她的微笑彷彿白光一樣刺眼,濮陽慕華被光刺傷了眼睛,趕緊合上,「在苡妃的葬禮過後,他與蕭後閒聊,說起北晉的風光不壓於璠陽,想請太子妃前去住幾天。還說也不知翡淵和璠陽的戰事如何,想起前些年北晉與翡淵還有些交情。」

    這分明是露骨的逼迫,這樣的話能閒聊出口,也真是難為了莫子灝。「所以蕭後就將這個難題拋給了你和太子。」

    「真不知是你好命還是太子糊塗,他竟然那般護著你。」面對著楚清清的真人,濮陽慕華發現他做不到當著濮陽瑾面那樣的殘忍和不在乎。

    楚清清溫溫的笑了,正如杯盞中茶水的輕柔,「皇叔與父皇的事情,清清聽柳貴妃提起過。」濮陽慕華聞言,斂色偏過頭去,聽著楚清清繼續說:「皇叔不必自責,你用這半生守護太子,便是對父皇有再大的愧疚也有彌補了。相信在皇叔的眼中,太子不僅是父皇的兒子,更是父皇的希望,而皇叔對他的期望亦不低過父皇。」

    說得再動聽再好又有什麼用?太子的固執簡直讓他恨鐵不成鋼。「你昨日也聽到太子的話了,他不會放棄你,本王抱著個希望有什麼用?」

    緩緩轉過頭來,復又盯著楚清清看。滿以為她會因為這話難過或是皺眉,誰知她什麼都沒有,依舊淺笑如同透過窗欞看見庭院一角的那叢翠竹,怡人淡性,找不到任何破綻。

    「皇叔對太子抱有期望沒有錯,清清又何償不對太子抱有期望?」擱在桌台上的手緩緩落下,摸索著腰間所繫的碧玦,那是種無法割捨的情愫,早已在心田滋生發芽,如今更是蔥鬱茂盛,「曾經太子這樣問過我,問我想要過什麼樣的日子?我說我想要一襲健康的身子,遠離皇宮瑣鬥,終日與朝陽暮月為伴,還要策馬揚鞭,去感受那種自由奔跑的感覺。」

    「對目今的你來說,那絕對是癡人說夢。」就若被楚清清的話刺激到一般,濮陽慕華情不自禁的潑冷水,可才一閉口,又有些後悔。

    楚清清輕嗤笑出了聲,亦在清澈的眸仁中溢開了濕潤,「皇叔定會篤定此乃笑談,又何償不是呢?可是太子在為清清努力不是嗎?他記得清清說過的每一句話,在沒達到那樣的程度前,他怎麼可能會放棄我。然於我而言,又如何會放棄太子?如果我們不曾相識,太子執著的皇權收復會如何進行我不知道;可我已經存在了,不能說他的一切跟我無關。皇叔會替父皇守護著太子,我也有我的方式守護他。」

    「你什麼意思?」濮陽慕華徒然有個預感,這個預感也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激動,反正就是壓得他不得不放棄呼吸凝神緊聽。

    緊緊捏著手裡的碧玦,淚珠兒終於衝過了睫羽的阻擋,如同一粒晶瑩的寶石滾落腮旁,淺顯的淚痕似一道無法癒合的傷。「還記得有一次我在大街上讓濮陽洵帶走,皇叔明明見到卻不伸出援手。」

    的確有那麼一次。濮陽慕華記得,那是他得知太子可能對她動了真情,想著或許能借濮陽洵的手解決掉這個將來可預見的麻煩。

    「當時我與濮陽洵在庭中喝酒,還打了一個賭,他賭太子一定會出現帶我離開,而我去賭太子不會出來。」楚清清似沉浸在回憶裡,回憶裡的美好又讓她唇角的弧度憑添,「結果太子出現了,我贏了。在出得雲王府那一刻我就發誓,如果有幸活得更長更遠,我會站在他的身邊陪著他,幫忙得到他想要的任何東西,那怕不擇手段,更或者是犧牲自己。」

    輕豎一根手指,捋過頜下不願墜落的淚滴,仍然笑道:「皇叔,我這顆棋子該發揮作用了罷。」

    濮陽慕華覺得自己好無奈,居然會用這樣一個女子的安危去換去璠陽或許只有片刻的安寧。胸口堵塞得厲害,擱在膝上的手已緊握成拳。「你有這樣的覺悟我很高興,你沒讓我失望,可是太子不會答應的,你忘了麼,他說過沒有你的江山根本毫無意義。」

    「莫子灝不會讓我死的。」楚清清篤定著語氣,「他的目的與蕭後一樣,他願意被蕭後牽著鼻子走這就是證明。太子的猶豫只在我這裡,只要我一離開,你們便不會再有雞肋了。我會在北晉,等著你們來救我。」

    濮陽慕華沉默著,他問自己在猶豫什麼?再這樣下去,不是連他也變得跟太子一樣優柔了麼?「要想瞞過太子可不容易,特別是你的事情。」

    「我知道皇叔一定有辦法的。」杯盞中的茶葉已全部沉在了底部,初始翠綠色的清香已在不知不覺中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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