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世太子妃【完結】 6 第6卷 第220章  她再次有了孩子
    「是羅貴發現苡妃的,當我趕過去時,她已經斷氣了。身體躺在血泊裡,一把帶血的匕首躺在她身邊,我拿起來正想查看時,莫子灝便出現在了身後。」濮陽瑾敘述著事實,眼神凝緊,似乎回憶的過程中不願放過任何細節,其中找出破綻。

    莫子灝渾身散發的殺氣不正彰顯著他中計了麼?站在他的角度,他絕對相信自己所見,更相信濮陽瑾會殺了苡妃。想不透的,只是誰會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就若此時璠陽的局勢還不夠緊張不夠亂,他還要添上一筆糊塗帳似的。

    「冬芳呢?」想起還有這麼個人,楚清清抬眸問:「她不是一直負責照顧苡妃的麼?」自從冬瑩被濮陽瑾『保護』起來後,宮裡的宮婢宮侍都被遣了出去,只餘下一個冬芳照顧苡妃的起居,這是上次前去與苡妃見面後回來聽筱筱說起的。

    「傍晚的時候,在冬瑩宮後園的井裡發現了她的屍體。」

    楚清清聞言,闔上眼,久久都不願再開口。人命真的就如此唏噓,這麼不值錢麼?

    翌日下了一整日驟雨,灰暗重重的天空劃過的閃電,宛如給整個皇宮撒下了白色陰森的網,轟隆隆的雷聲,敲鑼打鼓般響徹在耳邊。

    苡妃的後事據說濮陽瑾交給茗妃去辦了,人都死了,相信茗妃也不會不規矩到哪兒去,倒是莫子灝的平靜,太過讓人在意。

    「柳貴妃還是不見客麼?」躺在小榻上望著窗外的天空發呆,袖英入來,她也不曾移眸絲毫。

    袖英頜首說:「這幾日奴婢幾乎每日都去,可貴妃娘娘的宮所始終是大門緊扣,今日前去也是一樣,不過倒是拉住一個宮裡正巧出來的宮娥,打聽了下,據說柳貴妃一直在佛堂裡唸經,每日除了用膳休息,其餘時間皆是在佛堂裡渡過的。」

    這也與上次前去請安時說的理由不一樣呀,不是說她身體不適不見外客麼?如此誠心的祈求,她到底要菩薩為她做些什麼呢?

    眼簾好沉,似乎壓得腦子昏昏迷迷的不清醒。

    是夜,大雨過後的夜空分外清明,連星星都比平常要耀眼清亮,無月的夜,點點繁星便是主角。

    沐浴過後,吩咐袖英熄了寢殿內多餘的燈盞,只餘上桌台上那盞風燈,散發著它光榮的使命。落坐在榻沿上,一手支撐著傾斜的身子,青絲垂下,與手臂靠齊。

    忽然間,殿外響起重重沉沉的腳步聲。偏首之際殿門讓人推開,楚清清心頭一顫,慌亂的揪著胸前褻襟,蹙眉間害怕的朝湘簾處看去。待看清來者何人,本欲掩下滿心忐忑,又見來人鮮明的輪廓在薄弱的燈光中展露出從未有過的焦慮,才說要掩下的不安,迅速倍加擔憂。

    濮陽瑾站在湘簾前,慌亂的眼神終於搜尋到神情莫名佇立在榻前的楚清清。赫然衝跑過去,一個呼吸間,便將楚清清緊緊的攬入懷裡,狠狠的扣在懷裡。

    如此驚慌的濮陽瑾楚清清從未見過,也被嚇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應付。頸項處讓他的喘息聲灼得熾燙,在他擁環之下,她的呼吸變得艱難不順,「瑾,怎麼了?」

    濮陽瑾失去分寸的理智在聽到楚清清異樣的語聲中醒悟過來,忙鬆開她。這一鬆,楚清清本能的向後傾去,濮陽瑾復又將她攬入懷裡,用自己的身子充當她的支點,「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嚇著你了是不是?弄疼你了是不是?」

    聽著這孩子氣似的擔憂,楚清清無可奈何的在他懷中抬眸,微微的笑道:「你的確是嚇到我了,不過若是你告訴我能讓你如此驚慌的理由,或許我就不會害怕了。」

    濮陽瑾的瞳孔驟然一緊,攬著楚清清腰間的手臂略顫,隨即唇角淺顯弧度,「沒事,我只是突然間好想好想見你,見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她是何等的專注於他,他的所有反應都說明這是假話,他在騙她。心裡有些難過,卻不忍拆穿,他會騙她,總有個善意的體貼。轉念一想,能讓濮陽瑾說出如此孩子氣的甜言蜜語,楚清清還覺得滿心歡喜。頭輕輕地壓在他寬闊的胸膛,聽著彼此頻率相同的心跳,這一刻,她願恆古的依靠下去。

    「我也好想好想你。」如果你不是太子該有多好,如果你不身在皇宮該有多好,如果你不用背後那麼多責任該有多好。我好想要那種采菊東蘺下,斜陽映竹舍的生活,你知道嗎?

    湘簾已恢復了平靜,桌台上的風燈悄然拉伸著榻前那對相擁之人的薄淡身影。靜謐的夜,仍在繼續,蘊含著無法抹滅羈絆的悲情,在這樣更深夜靜的序幕裡繼續上演著。

    濮陽瑾昨夜的反常在楚清清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果然還是該拆穿他無措的原因。站在庭院中那株桃樹下,看著枝敏葉茂子滿枝,淺綠色的衣袂隨風淺掀不停。

    袖娟有些擔心太子妃的身子。筱筱自被茗妃娘娘趕出東宮後便沒在出現,也不知去了哪裡?太子妃應是清楚筱筱的去處罷,她的不動聲色定是在等她回來。她已盯著那一株桃樹很久了,陽光下的臉龐有些透明。如果是筱筱應該會不顧身份懸殊,喝叱她又不愛惜自己,站在這裡想吃藥。

    「娘娘,您回寢殿中休息休息罷。」小心的建議著,些許落葉翩飛至腳畔,空氣中不知何處送來陣陣清涼的花香。

    也不知是不是聽到有人說話的原故,那邊語聲一落,楚清清便覺著頭一陣暈眩,腿腳難穩。袖英忙上前攙著,朝著小廚房的方向朗喊,「袖英,袖英,你快來。」

    袖英正在小廚房裡做點心,聽到袖娟急喚她,趕忙停下手中活計,大步走了出來。見狀,急急的上前扶著,「怎麼了這是,袖娟,你快去把御醫叫來。」

    「不必了。」楚清清搖了搖頭,想讓腦子清醒清醒,「你們不用擔心,可能是昨夜休息不好。」

    「太子妃。」袖英因為過於擔心,不免將聲色提了些許,「自從回宮後,您就沒讓御醫來請過脈,奴婢著實瞧著這些天你的身子愈發的莫測,若是再不讓御醫瞧瞧,若是有個什麼好歹,您讓奴婢如何是好?」又對讓太子妃示意不必前去喚御醫而停步的袖英說:「你還站著做什麼,快去呀。」

    「哦——哦——。」袖娟應聲轉身,匆忙之下,險虛撞到院中石台。

    回到寢殿裡靠在榻頭,袖英掖好被角,又去倒了杯水過來餵著楚清清服下。這才說:「方纔奴婢著急,語氣沖了些,太子妃恕罪。」

    楚清清微微的笑了笑,「你為我好,何罪之有?若是筱筱,語氣只怕還要重過你百倍。」

    袖英無奈的歎了口氣,只怕也只有她家的太子妃能在這個時候開玩笑。

    片刻後,袖娟領著御醫走了進來。這個年邁的老御醫,是楚清清第一次清楚記得讓他不用玩懸絲診脈的其中一位。說起來,他們也算是老相識了。

    「老臣見過太子妃娘娘,娘娘吉祥。」

    「梁御醫快請起,袖英看座。」她實在受不了可以當她爺爺的人向她行禮,深信這會是她會短命的原因,呵呵。

    「謝太子妃。」

    看著老御醫坐在了床邊,楚清清並未立即讓他診脈,而是微笑著與他聊了起來,「好久不見了,梁御醫身子可好?」

    這個太子妃很特別,她不拘常規為人處事,卻不會讓人覺得突兀或是難以理解。梁御醫笑笑道:「拖娘娘的福,老臣的身子骨還算硬朗,不過離告老還鄉之日也不久了。」

    楚清清保持著得體的笑容,抬起手來,袖英為她略挽絲袖,又在腕處搭了條薄絲帕,這才讓梁御醫診起脈來。

    少頃,梁御醫臉上的表情愈來愈豐富,抽回手拱手笑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娘娘身子不適乃是因為有了胎氣。」

    胎氣?她懷孕了?她又懷孕了。她怎麼這麼糊塗,先前不是有過一次經驗麼?為何此次不曾意識到?定是因為這些日子多事瑣心,讓她忽略了那種感覺。時隔小半年後,她以為這輩子都無法再有濮陽瑾的孩子,可是沒想到御醫告訴她她懷孕了。太好了,太好了,輕撫著小腹,楚清清高興得眸中盈淚,「御醫,你沒騙我是不是?你沒騙我是不是?快,快重新給我診斷一下。」

    梁御醫很懂太子妃的反應,以她的身體條件莫說受孕不易,因著先前那是落胎,受孕的情況更是飄渺。該是老天垂憐這個可憐的太子妃,這才又厚恩一次,讓她懷上子嗣。重新搭脈後,他依舊那麼說:「太子妃,老臣還是要恭喜您,這斷是喜脈無疑。」

    楚清清一掃多日心頭緊聚的陰霾與不快,她想趕緊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濮陽瑾。他說他們不止一個孩子,他們會有很多個孩子,這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此刻,她似乎有使不完的勁,忙掀被欲下榻,袖英和袖娟忙上前,「娘娘,您這是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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