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清會這麼想是正常的,因為她的聰慧非尋常女子可比。「你有所不知,翡淵國雖盛產紫金,卻並不盛產銅,翡淵國的人身材矮小,極好辯識,你只要看過一次,便不會忘記。若是他們要在某個地方大量收購銅器,立即就會有人知道,時間久了,翡淵國的人也甘於平靜,不再有戰鬥爭強之心。」
「普天之下,諸多小國,難道就沒有人生異心拿下翡淵,讓紫金歸入國下成為自己的東西?」
她果然想事想得仔細,濮陽洵再次可惜楚清清身為女兒體。「原來太子妃這麼不安份,希望某個地方的百姓慘遭戰火塗毒。」
這句玩笑話驚醒楚清清,才發覺自己的求知慾過高了。
「至於翡淵國用什麼方法讓自己過上太平日子本王不得而知,卻知道這次翡淵派使臣前來璠陽求親別具深意。又至於是什麼深意,本王也是不清楚的。」似乎說得太多,口渴了,濮陽洵喝了口茶。
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方便告訴她罷。此刻內心那個複雜的理不清的預感,讓楚清清意識到並不是要濮陽惜寧遠不遠嫁的問題,而是事情有更深更沉的嚴重性。
不知何時,濮陽洵吩咐唱曲的女子按著曲名順序唱下去,他們說了那麼久,室中的曲聲依舊縈繞迴盪於耳,動聽不絕。
『雲霧掠水水漾紋,輕煙拂花花飄韻,……』
「是誰給了公主承諾寬心?」楚清清隨意的問著,指腹不小心觸到茶面,溫熱的感覺停在指尖,「我可不相信太子會答應她不嫁翡淵。」是濮陽惜寧說讓她遠嫁是太子提出來的,而太子為什麼要提出這個建議,相信他有自己的計算,就跟濮陽洵袖手旁觀一樣,他亦不會無動於衷。
「惜寧年幼,長居深宮倍數受恩寵,那裡黯世間之事。」看了一眼楚清清,濮陽洵繼續言道:「就跟你所猜測的一樣,是母后允了她遠嫁翡淵是戲言的話,反正到頭來惜寧是不可能遠嫁的,太子這回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他是想說太子想要那一百萬兩紫金的算盤落空罷,她就不信他濮陽洵沒打這個主意,一百萬兩紫金,若真如他先前所言,璠陽並不缺銅,那得鑄造多少兵器呀。目今朝局不穩,兵器與兵權是相輔相成的,若是濮陽瑾想推倒蕭後,這可是缺一不可的,事半功倍更是讓人求知不得。
「那一百萬兩紫金已經在璠陽皇都了?」
「這倒沒有,使臣先到,畢竟一百萬兩紫金實非小數,為安全起見,將在兩個月後到達,而這還得有個前提,便是璠陽願意將公主下嫁。」
難怪他不著急,原來事情真的有轉圜餘地,然而這一百萬兩紫金卻是濮陽瑾勢在必得的。沉沉的歎了口氣,嘴裡的甜美糕點如同燭蠟,毫無滋味。「如此說來,那日公主到梧惠宮哭訴,只是先入為主,聽風是雨的結果。」
濮陽洵笑著點了點頭,「那個丫頭毫無心計,那像太子妃你一樣處事思慮純熟。」
呵呵,他在暗諷她的城府心機,楚清清舉了舉茶杯,迎上他的邪魅與詭異,說:「不及王爺,不及王爺。」
牙槍舌劍,濮陽洵無聲的感歎後,也隨著她舉起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