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慕華邪傲的斂眸,略微掀起的唇角一抽,用似乎並不以為然的口吻回道:「太子妃的歷害本王領教的,不過你說本王見死不救,本王倒是覺得冤枉。」
梧惠宮的輦轎已停在跟前,而濮陽慕華居然下了輦轎,彷彿並未有將話題快些結束的打算。「皇叔說清清冤枉了你,何以見得?」
「那夜你為太子吸毒,誤食了些許毒愫,解毒的藥引子可是本王命人快馬加鞭送回宮的,你如今說本王見死不救,豈不冤枉?」
濮陽慕華正色說著,可他的語氣又頗似頑笑,就是這樣一個讓人臆測不透之人,方有本事將他們玩弄於鼓掌之中。楚清清心裡的怨意在聽完濮陽慕華臉的一番言論後,愈發的洶湧澎湃起來,可在他面前,如果不能鎮靜,下場比不了落在蕭後手中多少。
若是那夜筱筱不曾受傷,定會用今鳳宇的丹藥救她,又何需他濮陽慕華多此一舉。「如此一來,清清豈不是要多謝皇叔救命之恩?您說您這一害一救,侄兒媳應該如何感謝你呢?」
濮陽慕華一揮手,摒退了不遠不近的所有人,包括自己所依的袖娟。隨即用一副冷漠至極的語氣言道:「楚清清,本王后悔開始這場遊戲,可遊戲已開始且停止不了,太多的事情超出了本王的預料,女人果然是擅變的,你的不確定性帶給本王或是太子太多的困擾。然事已至此,本王也只好放任遊戲繼續,可你記住一點,離太子遠些,牢記自己的身份跟處境,蕭後可以對付你或是楚太傅,本王一樣可以。」
「皇叔這是在要脅清清麼?你的確要脅到清清了,如今除了太子,便惟有父親是我的軟脅,你的確有能力左右父親的安危,不過皇叔也要想想清清的能耐,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更何況清清只是身子贏弱,並非性子軟弱。」
一席不亢不卑的話,說得濮陽慕華皺眉,還真是他所看重的女人,的確很有一套。他壓抑著怒意沉聲說:「你何曾不是太子的軟脅?如今蕭後一派已盯上你了,你的安危如何,本王不會放在眼裡,只希望你也別給太子找麻煩。」
他眼中迸發的寒意,讓楚清清難以否認不心悸,負手於後的掌心正涔涔的冒著冷汗,「皇叔固然有通天之能,也並非事所能及,清清明白,清清也希望皇叔以後別用這樣的語氣教訓小輩,清清身子弱,禁不得您這樣恐嚇。」
「你會毀了太子。」
楚清清心頭一滯,隨即苦笑,「清清有那麼大的殺傷力?」
「哈哈哈——。」濮陽慕華一愣,徒然大笑起來,明朗的笑聲,驚飛了宮簷處停落的鳥雀,先時的嚴肅與冷酷消失怠盡,恢復了楚清清印象中的隨意漫散卻又不失威重,「委實而言,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的確挺可惜的。」
「那就請皇叔以後見清清遇困時慷慨解救救,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是人看了都覺得心寒,我想躲你遠遠的,永遠不見才好。」楚清清迅速接下話來,絲毫不介意濮陽慕華越來越豐富表情。
「本王還是那句話,自求多福的活著,別讓本王對你的能力感到失望。」
丟下這句話,濮陽慕華轉身欲走,楚清清卻擰眉叫住他,「等等,皇叔。」
濮陽慕華停下靠近輦轎的步履,疑惑的回望,聽著楚清清說:「在雲王府那晚,是皇叔讓人通知太子清清的處境麼?」
濮陽慕華冷情一笑,道:「你這麼快就忘了本王先前的話了麼?本王哪有空多管閒事,想知道太子何以知道你為何會在雲王府,為什麼不親自問他?」
能問不早就問了麼?濮陽瑾定不會告訴她,那麼她又何苦自討沒趣還難為人家?「既然不是皇叔代勞,皇叔也應該知道其中的原因罷。」
她如此執意?濮陽慕華凝神了半瞬,想著告訴她又何妨,坐上輦轎,說:「想想那日你該在雲王府見到過什麼人罷。」
楚清清開始了沉思,回想起那日在雲王府的點點滴滴。袖娟過來扶著楚清清上輦轎,楚清清在回梧惠宮的途中,一直沉默斂息,腦海裡驀然閃過一霎那光亮,衝口而出,「難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