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洵邪惡的挑起一方唇角,得意的看著手中的苦難佛說:「你既是懂得何謂先來後到,那這尊苦難佛是本王先拿到手的,自然該是本王的。」
他是在說她只是先比他站到這小攤前而已,在購買這尊苦難佛時,她是後到的。楚清清悲劇的想著,為何這會兒會遇到濮陽洵?這可是個不怎麼美麗的巧遇,「既然王爺喜歡,那清清就割愛了。」
「這麼容易就放棄了,可不像你楚清清的性子。」濮陽洵挑釁著她的耐性,而且他喜歡看她慍怒卻又不得不抑忍的模樣,那張越來越健康的臉頰,愈來愈讓他看得順眼,甚至想貪婪的一親芳澤。
她的確很喜歡這尊苦難佛,覺得苦難佛或許會解救她的苦難,而令人諷刺的,是她的苦難居然讓濮陽洵捏在手裡,「什麼叫不像清清的性子,王爺很瞭解清清麼?還是您閒得無聊,樂意沒事兒在這兒消遣於我。」
同樣冷淡的聲音,可在濮陽洵的耳中聽來卻有著層次分明的清晰,她對濮陽瑾的冷淡與對自己的冷淡是不同的。前者裡雖然也有惱有怒,可於自己,卻兀自多出一重厭惡之色在其中。他的內心有種很不平衡的感覺,楚清清的聰慧已是領教過了,若是沒有原因,怎麼能將一種冷淡釋意為兩種區別?
「本王就是消遣你了,如何?還是你覺得你現在有足夠的能力與本王抗衡?」
濮陽洵生氣了?這麼容易動怒倒是讓楚清清生了絲意外。眸角的餘光打量著濮陽惜寧進去的店舖,還不見她有出來的影子,該怎麼辦呢?「王爺嚴重了,清清不過一屆弱質女流,那有能耐與你叫勁。」
他以為她會用什麼方法與他爭辨,豈知她竟自貶更順著他的意思接下話來。濮陽洵半闔著凌厲的眸,越看越覺得楚清清有意思,「你到是有自知之明嘛。」
濮陽洵比濮陽瑾難纏,這是楚清清在圍場首次見濮陽洵時便篤定的結論,當時她還想過離這個人越遠越好,可濮陽洵似乎在有意無意中總能找上門來。「所以,清清想買下王爺手中的苦難佛,為自己消災解難保平安,可王爺偏偏連清清這點兒小心思的權力都要剝奪,只怕清清以後要受的罪還多著呢。」
濮陽洵掌心一鬆,苦難佛便在楚清清眼前搖晃起來,他從腰帶裡取出銀錢丟給攤主,說:「這苦難佛本王買了,若是我送你,你可願意接受?」
楚清清心頭一愣,這個濮陽洵肯定又在打什麼主壞主意,身形一斜,傲然的言道:「那是王爺的東西,若是送給清清,那清清以後的苦難豈不是都是王爺給的。」
她敢拒絕他的美意?呵呵,濮陽洵徒然又自嘲起來,在楚清清面前,他有什麼『美意』?掰過她的身子,望著她那雙受到驚嚇卻要努力保持鎮定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說:「若是你對本王的態度能緩和些,或許本王帶給你的不一定是苦難。」
楚清清她掙脫開來,可濮陽洵捏著她雙臂的手就若兩隻大鉗子,他的唇邊掛著邪魅的笑,那笑與濮陽瑾很相近,可他不是濮陽瑾,在他眼前連周圍的空氣都開始變得不安份起來。許多的不確定因素正警告著楚清清危險,楚清清也拎起了警惕,「王爺的美意清清心領了,若是你在放肆,讓惜寧瞧見了,怕是母后那裡不好交待罷。」
她有什麼資格要脅他?濮陽洵唇邊的笑深了些許,在見到不遠處一抹熟悉的身影時,看著楚清清的目光也變得濃冽冷酷起來,他說:「本王之前告訴過你,遊戲才開始呢,現在本王的確無聊,你既是想受苦難,那麼今日就讓你體驗體驗罷。」
楚清清還反應不過來濮陽洵的意思,便讓他橫抱起來朝一旁走去,邊說邊好意提醒,「若是你不想讓所有人都回頭認識,就給本王安靜點兒,掙扎對你沒好處。」
有了圍場休憩上與濮陽慕華的遭遇,楚清清的確有些忌憚人言,她不是怕,而是因此受到的恥辱讓她難以忍受。此時濮陽洵的語聲一落,她便熄了心裡萌生的掙扎念頭,他說得不錯,她反抗的結果與順從的結果沒有任何分別。
濮陽洵將楚清清抱上了一輛奢華的馬車,隨即帶著危險的警告之色看了她一眼後,便轉身復入人群。
那駕車的小廝衣著不凡,不愧是雲王府的奴才,楚清清心下暗忖,然此刻腦海裡忖渡的,卻是如何在濮陽洵回身之際離開。他是危險的,這一點毫無疑問,而楚清清卻不想這危險過早波及自己,伸手撩開帷簾,方欲探出口頭去,那駕車的小廝便直盯了過來,「請小姐呆在車室裡,若是一會兒王爺回來不見小姐蹤影,奴才擔當不起。」
什麼樣的奴才能說出這番鏗鏘有力的語氣?楚清清冷色一笑,頹然鬆下了手。退入車室裡,繼而掀起窗帷,見著濮陽洵站在方纔的苦難佛攤架前,而他跟前是神情焦慮的濮陽惜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