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楚清清醒來,便覺渾身痛疼難忍,感歎這具身子的贏弱,那馬與車的顛簸後果估計沒那麼快消失了。
而筱筱侍候著主子梳洗,卻在猶豫該不該將昨夜太子殿下駕到之事相告。衡量左右半晌,還是沒說出來。
楚清清並未因著身子不適而躺在床榻上,她這樣躺下去遲早會躺出問題。慢慢地在院子裡走了走,見到天空碧清萬里,如洗過一般乾淨,又見那株桃樹枝頭的小桃子少了許多,只有那些經得住風雨加身的活了下來繼續長大。
給小姐換上一杯熱茶,筱筱躊躇著開口,可一到唇邊又嚥了回去。楚清清坐在書案邊,提筆在紙上寫著一個又一個的圈,筱筱已來回踱了很久,料是有話說卻不知如何開口,筆尖沾了沾墨汁,問了句:「有什麼事情說呀,怎麼還猶豫起來了。」
筱筱定了定神,站在書案邊,垂著頭卻打量著小姐的情緒,輕輕的說:「小姐,奴婢聽到外面再傳小姐的壞話,說你和慕親王爺——慕親王爺——。」
來了麼?謠言的速度向來很活躍,就是不知道接下來會如何的發展下去,相信她與濮陽慕華都不會因著此事發愁,不過肯定還是有人此刻正開懷大笑。她或許只是個配角,濮陽慕華才是正主呢。「謠言豈可輕信,人家愛如何議論咱們哪兒管得著。」
「奴婢相信小姐,可是外面傳得實在是太難聽了。」他們說小姐與慕親王爺有私情,在圍場休憩洞中行齷齪之事時讓人撞破,還說太子殿下就在當場,見到那一幕臉都青了。說太子妃病歪歪的樣子,想不到那麼大膽風流,肯定是因為不受太子恩寵,就打上了慕親王的主意。還有人替慕親王不值,一世英明怎麼就毀在太子妃手裡,也不知太子妃用了什麼手段,做出這般違背的常理人倫,遭天遣雷劈之事。
筱筱的聲音很急切,表情透露著無比擔憂,楚清清住筆卻不曾擱下,抬眸抿唇笑道:「傻筱筱,別擔心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到覺得此事鬧大才好,如果真有人找上門來,她自然有應付的方法。
「可是,小姐,奴婢是……。」筱筱說到一半,又見小姐一副鎮定,便嚥下了話,又說:「奴婢今早見袖娟的唇角腫了,昨日去到春錦宮,估計讓茗妃娘娘給罰了,奴婢問她原因,她死活不說。」
袖娟被罰了?這倒是讓楚清清想不到通,她不是已是梧惠宮的奴婢了麼?怎麼還能讓茗妃給處置了?人說打狗還得看主人,那茗妃委實是氣勢太盛,不將她放在眼裡。
楚清清胸中正逐漸凝集一腔鬱悶,忽然聽聞門口傳來一聲通告,那聲音正是袖娟的,「啟稟娘娘,楚太傅求見。」
父親來了?多半是因為外間的流言太不堪入耳,不得已來找自己印證,對筱筱說:「你去回復我爹,就說我現在身子不適不便見客,再將袖娟叫進來,我有話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