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惜寧說要讓蕭後下令捉住孔雀關進宮中的牢籠裡,濮陽瑾又說要抓孔雀回去向苡妃獻好,不愧是兄妹呀,都是一樣的殘忍與無情。楚清清怒瞪著他,隨即偏過頭去朝兩隻孔雀吼著:「快走,離開這兒。」
豈料那兩隻孔雀無動於衷,楚清清慌了,濮陽瑾可不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拖著疼痛站起來,伸手擋在孔雀前面,「太子,你要是想打它們的主意,就得過我這關。」
濮陽瑾從不信鬼神之說,剛才孔雀引他前來找到楚清清時,的確令他驚訝與意外。然而此時楚清清護著兩隻孔雀的神情那般決絕,這倒讓他臆測不透了,再有靈性也不過是兩隻畜牲,值得她如此維護?拉開弓箭比好架式,他說:「讓開。」
風拂過楚清清的身旁,被劃破的淺黃色籠紗衫左右飄蕩,披散在她纖頸、肩頭的青絲,被晚霞的光芒照得盈盈發亮。那凜然不移的堅決態度,更讓濮陽瑾覺著她在賭,賭自己絕不敢放箭。他也在想,如果楚清清不讓開,他是不是真的會連同她一起射死?
「本殿命令你讓開。」這一聲命令的口吻較之先前冷凜,他的恐嚇之色逐漸在楚清清身邊漫延開來。如果不抓住孔雀帶回去,眾人再見他與楚清清在一起,沒有借口是說不過去的。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還等什麼,放箭吧。」這一刻楚清清的心在顫,在她與苡妃的之間,以濮陽瑾於她的寵愛程度,苡妃絕對是壓倒性的勝利,她有什麼能耐讓濮陽瑾為自己放棄對苡妃的承諾?
時間流逝著,彼此就這樣對恃著。楚清清徒然蹣跚著步驟徑直朝濮陽瑾走去,濮陽瑾凝聚在箭尖上的視線立即在她身上溶成一點,她要幹什麼?濮陽瑾內心發問,見著他架起的箭尖抵在楚清清的心口上,她的手緩緩抬起握住箭身的剎那,身後的兩隻孔雀皆撲翅而去,嘩嘩——。
濮陽瑾覺得自己是被迫輸掉的,楚清清贏得並不坦率,直到再也聽不到翅膀飛騰之聲,兩人鬆弛下來。楚清清鬆開手,在濮陽瑾擱下弓箭時背過身朝前走去。
「你去哪兒?」
楚清清步驟一頓,歎息應道:「你不會就讓我用這個樣子回去吧。」
那抹背影明明贏弱極了,是什麼支撐著她倔強不倒下去?凝視揣思了好一陣,濮陽瑾吹了個口哨,停在斜坡上的馬兒立時跑了下來。
楚清清聽到一陣奔跑的馬蹄聲,下一瞬間她的身子讓人拎了上馬背,奔跑的巔騰讓她的不適加劇,本能的緊環著濮陽瑾的腰,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的不適稍緩些。緊貼著他的胸膛,耳邊響起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楚清清皺著眉,齊齊律動的心跳聲已讓她分不清身體的疼痛與心裡的疼痛了。
濮陽瑾放緩了馬兒的速度,他知道楚清清先前的反應應該是抖動得身子發痛,然他更苦惱的是:他居然對楚清清憐香惜玉起來。這是什麼樣的預兆?他先前有想過,更極力抗拒,可在楚清清面前,他的抗拒與自恃力,總是變得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