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嚴順的哭聲，像是聽到了天外來客的聲音。
他的哭聲讓我想起剛才所見到的老鬼的怪異的聲音。
「嗚哇哇，拉裡努努呀……」他好像在說著我聽不懂的一種語言。
繼而我又想到媽媽的哭聲，大姑姑的哭聲，果果的哭聲。
繼而我自己的眼淚也控制不住了。
我忽然很害怕聽到嚴順說那個假扮女鬼的人是誰。
我這是怎麼了？我不是一定要知道嗎？怎麼現在忽然害怕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嚴順的哭聲裡夾雜了這麼一句話，一句不斷重複的話。
他在說對不起？為什麼對不起？
「驅鬼是沒有用的，因為根本就沒有鬼，那道符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也許是某些人心裡有鬼吧，所以才裝鬼來嚇人，他以為所有的人都怕鬼，都怕梅雨……」我喃喃自語著，像是對嚴順，又像是對我自己。
嚴順的肩膀上下抖動著，頻率不大，但卻顯示著他內心無盡的痛苦和悲哀。
「我向你們保證小濤兒，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讓這件事過去吧，也許不揭開真相對大家都有好處，我只希望你們趕緊把房子賣掉……」嚴順終於抬起了頭，拿手狠狠的擦了幾把眼淚。
保證？
「媽媽曾經向我保證過，說女鬼再也不會來了，大姑姑曾經向我們保證過，驅鬼的瞎老婆兒也曾經向我們保證過，可是結果呢？有用嗎？該來的還是回來，現在你又向我們保證，沒用的，嚴順，如果他還是要來，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也保證不了……」
我說到這兒嚴順突然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呼吸又開始變得急促。
我不知道他怎麼了？
他開始往門外走，先是慢慢的挪動步子，幾步之後開始一鼓作氣的大踏步往門外走。
我沒有叫他，任憑他走了出去，他就那樣走了出去。
「小濤兒……」媽媽抬了抬手發出微弱的叫聲，我急忙將她的手握住。
「媽媽，你沒事吧？我去給你倒些熱水來……」我又開始心痛，我幫不了媽媽，甚至連叫醫生的勇氣都沒有。
為她倒一杯熱水，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可是媽媽卻阻攔了我。
「不要出去，把門鎖了吧……」媽媽輕聲的命令我。
我知道她是擔心女鬼和老鬼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