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撲倒在媽媽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這似乎有些滑稽,因為我已經15歲了,不再是個孩子了,可是現在的行為卻活脫脫一個受了委屈的七八歲的小孩子的樣子。
其實不是委屈,是一種長期聚集在心中的恐懼的發洩。
從我和媽媽回鄉下的這段日子,幾乎沒有一天不是懷著或許或少的恐懼度過的,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這可是我的家呀,生我養我的家,我的親人,可是現在卻處處充滿著恐懼,充滿著不安。
白衣女鬼,瘦骨嶙峋的老鬼,詭異的泥手印,奇怪的聲響,一切的一切……
「你們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大姑姑用力把嚴順從地上攙起來,真是滑稽,太滑稽了,嚴順一個大男人,還是一個算得上勇猛的男人,還有我,我們竟然被一個怪物嚇成這般摸樣。
嚴順雖然站了起來,但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他喘了半天氣,待到心情稍稍平復之後才意識到了尷尬。
尤其是在大姑姑面前,他不應該這般虛弱無力的,那讓他男人的顏面無存。
大姑姑和媽媽在地裡幹了一下午的活兒,滿身的泥土和汗漬,但她們早已顧不上清洗,只是不安的等待著我們的回答,等待著我們告訴她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們能預感到一定是一件十分不妙且恐怖的事。
「難道……難道又是白衣女鬼?」大姑姑把嚴順扶到凳子上坐下,不安的猜測著。
在說到白衣女鬼的時候她的整個面部都爬上了絲絲恐慌。
梅雨,那個女人是那麼的讓她恐懼。
「說話呀,到底是怎麼了?你們倆個怎麼會這般模樣?」大姑姑搖著嚴順的胳膊,急切的催促著。
媽媽也把目光轉向我,我已經止住了哭聲,但是臉上仍舊是斑斑淚痕,很是狼狽。
「跟媽媽說,到底怎麼回事?」媽媽輕聲的問我。
「有一個怪物,我們……我們看到一個怪物……」話出口,我的聲音卻又哽咽了起來,剛才那一幕又在我眼前浮現。
「怪物?什麼怪物?」大姑姑不解的看著我,然後又看著嚴順,她希望嚴順能把這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她,可是嚴順並沒有說話。
「我們又看到了鍋蓋上的泥手印,還有窗台上的,還有那個怪物……」我繼續哽咽著說。
但我馬上發現嚴順朝我使了個眼色,他……他在暗示我什麼呢?不讓我把這件事告訴媽媽和大姑姑?也許是他怕嚇著她們吧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