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一下子怔住了,她停下步子,回過頭來用眼睛盯著我,一副很嚴肅的樣子,就像我的數學老師一樣嚴肅。
她的樣子讓我害怕,我知道我說錯了話,她的父母早就死了,我不該揭這個傷疤,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果果對不起,我……」我有些不知所措。
她把目光從我臉上移開,長長的歎了口氣。
說實話,她現在的樣子不像15歲,倒像是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女人,成熟和憂慮的讓我害怕。
我覺得她一定是有什麼心事,很沉重的心事。
也許是因為她的父母。
聽說他們是食物中毒去世的。
死的很悲慘。
果果又不說話了,像剛才一樣踱著步子慢慢的往前走。
這種氣氛壓抑的讓我受不了,想起小時候我們快樂無憂無慮玩耍的情景,我知道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可這究竟是為什麼呢?僅僅是因為我們長大了嗎?
「沈濤,你見過梅雨嗎?」果果突然問。
我吃了一驚,梅雨?她也知道梅雨?不,確切的說,她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叫我沈濤,這個稱呼讓我覺得陌生,很陌生,記得小時候她經常叫我大濤濤,壞濤濤,死濤濤,雖然不好聽只是綽號,但我卻覺得說不出的親切和溫馨,然而現在……
「能跟我講講梅雨嗎?」果果又說。
我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她這個問題真的讓我有些為難,我實在不願再提起梅雨這個名字,這幾天,家裡一直因為梅雨鬧鬼的傳聞而鬧得陰氣沉沉。
「你說呀,她是你爺爺的老婆,你一定知道些什麼的。」果果催促道。
「她是我爺爺的第一個老婆,是買回來的,聽說是個戲子,後來死了,跳井死的,還有個剛出世的嬰兒……」我說道。
「就這些?」果果不相信的看著我,好像我說的都是謊話,是可以的隱瞞她什麼。
「她為什麼要跳井呢?還有那個孩子,她怎麼忍心讓孩子和她一起死?」果果的眼睛盯著地面,像是在思索什麼。
我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了,這不是我們這個年紀所應該討論的,況且爺爺和梅雨都是我的長輩,那個年代的事情誰知道呢。
「梅雨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她一定很冤枉,所以才抱著孩子跳了井,所以她死後才陰魂不散……」果果的聲音很低沉,我回頭看了看四周,兩邊高大蔥鬱的玉米桿忽然讓我覺得害怕,這條路上幾乎沒有人,而她又說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