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夜聖帝就帶著帝修斯趕到風家,昨天,他因為夜紫蘿的死而悲痛欲絕,沒有及時趕來處理風冷冽的事情,帝修斯已經將所有疑點稟報於他,夜聖帝心知肚明,知道風冷冽的詭計,可即便他是國王,凡事也得講證據,現在已經死無對證,他也不能將風冷冽怎樣,可是,他不能任由風冷冽如此肆意妄為。
煙霧朦朧,氣候清冷,像夏月陰暗潮濕的心情,她穿著黑色的秋裙,戴著一朵白色小花,由曼珠和貝拉攙扶著,站在人群中,參加喪禮。
殯儀館的人已經給聶燃整理好遺容,準備將他運去火化,見到夜聖帝到來,所有行動都暫停,大家都單膝跪下,向夜聖帝行禮。
「起來吧。」夜聖帝的聲音有些低啞,夜紫蘿的死讓他很愧疚,雖然不受他的寵愛,卻也是親生骨肉,帶著這樣悲痛的心情來處理風冷冽的事,他的心裡有一股怒火在縈繞,可他不能發作,現在風冷冽勢力如日中天,已經由不得他控制。
夜聖帝的目光在人群人掃了一眼,落在聶焰臉上,客氣的詢問:「你就是熾血堂的堂主聶焰?」
「是的。」聶焰神色悲傷,眼睛中血絲斑斑,眉頭緊鎖,沒有向他行禮,不悅的質問,「陛下,冷冽公爵對我說,財政大臣狄洛斯和教育大臣赤凌雲因為爭奪王位,拿他的身世做文章,發現他與我哥長得相似,便抓走我哥,逼我哥和他做DNA驗證,還在禁錮其間虐待我哥,以致我哥冠心病發作,昨晚回來後就病死,請問,事實是這樣麼?」
聽到這席話,夏月感到很驚訝,以姨父的脾氣,應該不可能原諒風冷冽才對,昨天晚上,他的行為說明他已經知道風冷冽的真實身份,那麼現在,他為什麼又會相信風冷冽這番假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夜聖帝和帝修斯心中暗歎,風冷冽真是陰險狡詐,他親手害死聶燃,一定不會在聶焰前面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將聶燃的死全都推到狄洛斯和赤凌雲這兩個階下囚身上,是個萬全之策。
他們兩的罪名都沒有對外公佈,為了給聶焰和夏氏家族一個交待,夜聖帝大不了直接判他們死刑,這樣,聶焰和夏氏家族都無話可說,也不會再追究下去。
夜聖帝現在沒有證據證明風冷冽的罪行,風冷冽的勢力又很龐大,再加上他與夏月的關係,如果夜聖帝說這件事是風冷冽做的,只會把事情越鬧越大,因為風冷冽的身份是希臘的律法大臣,聶焰和夏氏家族要追究起來,就會連希臘王國也一同對付。
這樣一來,免不了會掀起一場驚濤駭浪。
為了避免再生事端,這個啞巴虧,夜聖帝是吃定了。
「唉……」夜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愧疚的說,「冷冽說的的確是事實,聶先生在我們希臘出事,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負上責任,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待,赤凌雲和狄洛斯已經被律法部收押,過幾天就會審判,他們害死聶先生,我會讓他們倆償命,然後再對你們進行賠償……」
聶焰打斷夜聖帝的話,冷傲的說:「賠償就算了,我哥的命,用多少錢都換不回來!既然陛下說過要讓赤凌雲和狄洛斯,我也無話可說,不過,在七天之內,我就要看到他們兩的屍體,否則,這件事我一定追究到底。」
夜聖帝信誓旦旦的說:「你放心,五天後我會親自審判他們的罪行,當場對他們執行槍決!」
「五天後,我會來參加審判,親眼看著他們為我哥償命。」聶焰緊握著拳頭。
「時候不早了,該去火葬場了。」風冷冽突然淡淡的提醒。
「冷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聶先生是希臘的貴賓,你怎麼可以如此輕率的將他火化?我們應該將他風光大葬才是。」夜聖帝尖銳的盯著風冷冽,他還是有些不相信聶燃會死,這種局面,也不排除風冷冽和聶家人一起演一場好戲,他的目光一直瞟著那具棺材,一直想找個借口去窺視一下。
「簡單火化是我要求的,大哥與夏氏家族有著撇不清的關係,如果被外人知道他莫名其妙在希臘慘死,媒體一定會借此機會大肆宣揚,到時候,夏氏家族就無法置身事外,可是,月兒和風冷冽,夏辰和令公主夜紫荊的關係都非同一般,到時候,夏氏家族只會左右為難。」聶焰的語氣很是無奈。
「聶堂主說得很對,不過,這就委屈聶先生了,唉,說來,我真是愧疚得很。」夜聖帝傷感的說,「聶先生一生孤苦,兒子英年早逝,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這樣吧,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就讓帝修斯和風冷冽親自為聶先生披麻戴孝,抬棺送葬,以盡兒子的孝道。你覺得如何?」
「那就委屈冷冽公爵和修斯將軍了。」聶焰欣慰的點頭。
「不委屈,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帝修斯主動走過去,穿上孝衣,繫上孝布,親手為聶燃抬棺材。
風冷冽遲疑了一下,緩緩走過去,從侍者手中接過黑色的木柄,抬著載著聶燃的棺材,雖然只是將棺材抬到殯儀車上,十幾步路的距離,他卻覺得重如泰山,沉重無比。
棺材抬上車之後,風冷冽和帝修斯就坐在殯儀車上,守著聶燃的棺材,其它人也陸續上了車,一同開往殯儀館。
……
很快到達殯儀館,下車的時候,帝修斯因為腳滑,差點栽倒,以致棺材蓋滑開了一道縫隙,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這裡,夜聖帝和帝修斯的目光都投在棺材裡面,當他們看清棺材裡躺著的人的的確確就是聶燃時,這才真正死了心。
夜聖帝狠狠責備帝修斯的失手,帝修斯連連道歉,聶焰極度不悅,風冷冽仍然面無表情。
看著這一切的夏月,只覺得非常心寒。
所有人都親眼看著聶燃被火化,當他的屍體被送入火葬儀中時,風冷冽終於還是忍不住撇開臉,閉上了眼睛,夏月淚如雨下,她對風冷冽的愛,也跟著聶燃一起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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