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冷冽站起身,緩緩走向聶燃,盛氣凜人的說:「我叫風冷冽,是希臘的律法大臣,他們說我是你的兒子聶痕,你說是不是?」
夏月的心臟跳得非常的快,緊張得無法言語,聶叔叔千萬不要承認,否則風冷冽就完了。
夜聖帝和福特都在等待聶燃的回答。
聶燃盯著風冷冽,眼中有複雜的思緒一逝而過,但是很快就變得平靜無波,他撇開眼,不悅的說:「痕兒在十年前那場火災中已經不幸遇難了,雖然你跟我的樣貌長得有幾分相似,但我肯定,你不是痕兒。」
夏月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夜聖帝微微皺起眼,垂下眼眸思索著什麼。
「怎麼可能不是?如果他不是聶痕,為什麼要在機場殺人滅口?」福特激動的大喊。
聶燃的眼色大變,愕然看著風冷冽,眼神是悲痛而又不可思議。
夏月心裡五味雜陳,複雜難言,但她還是很冷靜,她悄無聲息的拍了拍聶燃的手,提醒他鎮定。
聶燃的神色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微微垂著頭,不讓別人看清他眼中的思緒。
只有夏月能夠感覺到聶燃的手在微微顫抖,聽到風冷冽要殺他滅口,向來泰然自若的他有些失控,他的心如同有萬隻嗜血螞蟻在啃噬,痛到無法形容。
風冷冽的眼神有一剎那的錯亂,但很快就撇開眼,冷笑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帝修斯在機場遇到襲擊關我什麼事?你說我在機場殺人滅口,豈不是太可笑?如果我不是聶痕,我為什麼要殺人滅口?如果我真的是聶痕,又怎麼會殺自己的親生父親?」
大家都看著風冷冽,目光複雜難言。
夜聖帝的目光是審視的思考,他一向目光如炬,卻怎麼都看不透風冷冽。
夏月的目光是疑惑不解,風冷冽的反問正是她的疑問,他竟然能夠當著聶燃的面親口說出來,難道他真的不是聶痕?
聶痕的目光而是複雜難言,其中帶著一種悲痛和淒涼。
福特的目光是畏懼而膽怯,他被風冷冽這理直氣壯的陣勢嚇住,現在連他自己都有些懷疑帝修斯的推測是不是錯的,會不會一切只是個巧合,不過,當他想到帝修斯是從夏靜依那裡得到的線索,便再次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他相信,帝修斯的推測不會有錯。
想到這裡,福特冷厲的說:「這個世上,本來就有一種人能夠做出弒父這種喪盡天良的事,難保你不會。」
「放肆!」風冷冽憤然厲喝,猛的揮手,狠狠掐住了福特的喉嚨,「我諒在你是帝修斯的隨從,才對你百般忍耐,你竟然三翻四次挑釁我,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不敢動你?嗯?」
福特仰著頭,眼睛瞪得奇大,臉脹得通紅,嘴唇發紫,雙手慌亂的抓扯著風冷冽的手臂。
「你這是幹什麼?快放手。」夜聖帝嚴厲的命令,並拉扯著風冷冽的手臂。
風冷冽放開了福特,憤憤不平的問,「陛下,我想知道您的態度,您是相信福特的話,還是相信我?」
「這件事的確有些蹊蹺。」夜聖帝皺著眉,為難的想了想,拍著風冷冽的肩膀,凝重的說,「冷冽,這樣吧,為了證明你的清白,你就跟聶燃做個DNA鑒定,如果鑒定出沒有問題的話,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敢拿這件事出來說話。誰要是敢說一句不是,我就治他的罪。」
聽到這句話,福特神色變得欣喜。
風冷冽憤怒的低吼:「陛下,您這是什麼意思?我本來就不是聶痕,憑什麼要讓我做DNA鑒定?您這是在侮辱我。」
「冷冽,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這樣做也是為了證明你自己的清白,免得以後再落人口舌,畢竟你不是普通的一個臣子,過段時間我還準備給你升職加爵,以後還很有可能會繼承我的王位,作為一個王位繼承人,身份一定要明確,這些道理,你應該懂的!」
夜聖帝語重心長,軟硬兼施,令風冷冽沒有辦法再回絕,他垂著眼眸,陷入深思。
夏月和聶燃心中恐慌,看得出來,夜聖帝雖然表面上很顧忌風冷冽的感受,但心裡已經起了疑心,他也想把這件事查清楚,他這些話看起來很光鮮,實際上是在命令風冷冽做DNA驗證。
最驚慌的是聶燃,他一眼就看出風冷冽就是聶痕,風冷冽始終不敢看他的眼睛,而且這狠鷙輕狂的個性,比他年輕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什麼意思?你們憑什麼要我跟這個人驗DNA?我是中國公民,你們沒有權力要求我做任何事,我警告你們,馬上放了我,否則我會通過法律途徑探告你們。」聶燃憤怒的低喝。
聶燃本來就是一個足智多謀、城府極深的人,雖然坐了這麼多年牢,也絲毫沒有磨滅他深沉的心思。
說完這句話,聶燃就暗自向夏月使了個眼色,夏月立即領悟過來,嚴肅的說——
「陛下,聶叔叔是我們夏氏家族的親戚,我覺得你們這樣做實在是對他很不尊重,事情都沒弄清楚,就強行將他從夢城抓過來,現在又逼著他做DNA,根本沒有通過任何司法途徑,這根本就是妄顧國法,這件事要是傳出去的話,恐怕會引起中國民眾很大的爭議,而希臘王國的也會引來爭議。」
「原來聶燃先生跟夏氏家族是親戚?我還真不知道。」夜聖帝幽深的看著夏月,疑惑的問,「那麼,夏月跟聶痕又是什麼關係?」
夏月平靜的說:「聶叔叔的弟弟是我的姨父,我和聶痕從小一起長大,算是青梅竹馬的……朋友,聶痕哥哥十三歲那年出事,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沒死的話,我們夏氏家族沒有理由不知道。」
「原來是這樣。」夜聖帝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那這個DNA還真是不能做,聶先生,真是報歉,我的部下不懂規矩,讓你受委屈了,這樣吧,你跟我去皇宮住幾天,我設宴好好款待你,過幾天再送自送你回夢城。」
聽到這句話,聶燃和夏月心裡更加驚慌,夜聖帝這樣根本是變相軟禁聶燃,隨便找個機會弄點他的血,跟風冷冽做個DNA,到時候真相出來,風冷冽和聶燃都無話可說。
「不用了,陛下,我送聶叔叔回去就好。」夏月立即說。
「你剛才不是都說過,我們對聶先生很不尊重嗎?如果這樣草草送他回夢城,更是顯得我們怠慢了他,到時候這件事傳出去,就會引起中國民眾很大的爭議,而希臘王國的也會引來爭議。所以,這是很有必要的。」
夜聖帝引用夏月剛才的話,夏月啞口無言,她只能在心中暗歎,薑還是老的辣,夜聖帝真的很狡猾。
「這件事既然是由我引起的,不如讓我來處理吧。」這時,風冷冽突然說話了,大家都看著他。
「陛下,您剛才說得對,也許以後我是要繼承王位的,這樣的身份,的確不應該留下話柄,惹人爭議,既然您也覺得我應該驗DNA證實自己的清白,那就驗吧。」
風冷冽的神色平靜,語氣坦然自若,,完全就是一副身正不怕影斜架勢。
夏月和聶燃都愣住了,不知道風冷冽想做什麼。
「呵呵,所以我還是說,冷冽是最通情達情,深明大義的,你這樣想我就放心了。」
夜聖帝滿意的拍了拍風冷冽的肩膀,卻暗自向福特使了個眼色,福特立即說,「既然就驗,就當場驗,帝家有家庭醫生,我可以馬上讓他上來替你們取血樣,幾個小時之後就能拿到結果。」
風冷冽冷笑道:「我可沒有時間在這裡等幾個小時,而且,我也不相信帝家能夠給我一個公證的結果,萬一你們在其中做馬腳,混淆血樣,我豈不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我們怎麼可能這樣做?」福特氣惱的反駁。
「那這樣吧,冷冽,我們先在這裡取血樣,然後將血樣交給我保證,我親自拿到皇宮,讓皇家醫生來化驗,我會讓奧思寸步不離的守在那裡,絕對不讓任何人動手腳。怎麼樣?」
夜聖帝深深看著風冷冽,如果他連這個提議都拒絕的話,就證明心裡有鬼。
「我當然相信陛下,那就是這麼辦吧,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盡量說。」
「抽完血樣之後,聶先生要跟我走,直到DNA鑒定結果出來,我再開專機親自送他回夢城,並向他的家人道歉,必竟這件事是由我而起的,而且聶先生也是夏月的親戚長輩,我不想因為這件事,被夏月的家人誤解。」風冷冽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理解。
「這倒是沒有問題,不過,在鑒定結果出來之前,聶先生都不能離開希臘,無論他是出於什麼原因離開希臘,我都唯你是問,你能接受嗎?」夜聖帝慎重的問。
「沒問題。」
「好,那我這邊也沒問題,一切就這麼說定了,福特,你現在就讓醫生過來采血。」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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