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見過王爺,洛將軍。」柳玉忙行禮道。
阿音呆了呆,也低頭行了個禮,「奴婢見過王爺,洛將軍。」
「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子呢?本王命她到本王房中跪拜早安,她竟把本王的命令當玩笑充耳不聞嗎?」墨宸峻開了口,聲音清亮卻不寒而慄。
「我家公主……」
阿音的話還沒說完,柳玉連忙搶著解釋道,「王爺息怒,公主她有傷在身身子困乏,妾身不忍打擾她,所以才沒有通知公主……」
「住口,哪裡來的公主?又何須你體恤她自作主張?」墨宸峻斥道,「她嫁入我漠王府便是我府中的一名賤姬,今後若是本王再聽見有人稱她公主,定不饒過!」
柳玉立即噤口,而阿音則慌忙說道,「奴婢這就去扶主子出來。」
她一路小跑衝進房中,冷琬心正面無表情的坐在床邊,方才院中的對話悉數入耳,她充耳未聞,只是伸出手去扶住阿音,小心的站了起來。
每邁一步小腿都似要折斷般疼的厲害,她咬牙堅持著一步一挪的走到門邊,抬眼看向院中,目光不由略有凝滯。
院中那一襲紫袍,身形英武的男人,冷峻的面容在晨光的投射中,倍顯清冷,卻又光華萬丈。斜飛入鬢的修長英眉下,那一雙犀利的黑眸閃動著冷傲的寒光,而那寒光中卻又似隱隱浮動著幾分莫名的情愫,一如多年的夢境中一樣,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卻又讓人看不懂,猜不透。
他,究竟與她有何因緣,為何常常讓她恍然,讓她辨不出與他的每一次對面,究竟是夢還是真……
就在冷琬心這一瞬的癡怔間,忽然一聲冷笑傳來,打破了她的遐思。
「冷愛姬果然不知何為羞恥二字,竟如此不避諱的直直盯著本王,既然這般傾心於本王,又何必裝出一副清高的樣子來不肯為本王侍寢?莫不是想與本王玩起欲擒故縱的把戲?」墨宸峻冷冷笑道。
冷琬心回過神,未作辯解,亦未作應答。
是了,這不是夢境,這才是那個真實冷血的男人,從此以後再也不必把他與那些夢境相連,一切就權當是無聊的幻影,不存在的泡沫罷了。
對他最大的蔑視和反抗便是視若無物,不予計較和理會……
見她一副置之不理的淡漠樣子,墨宸峻果然有些惱怒,卻又無從當著眾人發作,這故作姿態的女人,這處處惹自己堵心的女人,看本王如何收拾你!
他轉向柳玉,「盡快收拾行裝,今日便隨本王啟程回府。」
「是,王爺。」柳玉輕聲應道。
他說完就和洛清轉身向外走,絲毫沒有要理會冷琬心的意思,冷琬心本想不理不問,可最後還是沒能沉住氣,不得不咬牙開了口,「墨……王爺,妾身的傷實難經得住這許多日的顛簸,可否暫緩兩日?」
墨宸峻轉過身來,定定的看著他,抿直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輕笑,「愛姬不必慌張,本王自是知道愛姬有傷在身,莫說暫緩兩日,愛姬想緩幾日都行。」
冷琬心輕蹙纖眉,他怎麼會這麼好說話?
果然他邊走邊向洛清吩咐起來,「冷媵姬因有傷在身不便長途跋涉,將她留在營地安心養傷便可,待到明年幾時本王再來巡視之時,將她接回便是。如果屆時她已經和營中將士相處甚好,本王便忍痛割愛,也未嘗不可。」
冷琬心咬緊牙,高聲道,「謝王爺好意,妾身可以今日隨行。」
「哦?那愛姬的傷……」墨宸峻站住,回身,一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