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小金國隱士本是小金國最為神秘的殺人武器,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武功高手,總不足百人。而這一次為刺殺忘塵師太就動用了過半,且無一生還,此事非同小可,一時間驚動整個小金國,病重中的皇帝聽後,一急一口氣沒回上來,駕崩了!
這老皇帝一死,給金大昊與都奪王爺剛剛的合解又帶來不安。國一日不能無主,故為了能夠順利登上大寶,金大昊便與都奪商量,決定暫時放棄對大金國的進攻,改成全面進攻古桑!唯有安頓好都奪王爺,金大昊的皇帝寶座才坐得安穩!攻取大金國,只怕時間會拖得久,故才又將目標改為古桑!軍隊從三國邊境全部壓向古桑北疆!
齊耳將軍的書信便是提醒雪無痕早作準備!
懷恩忙問道:「太子,發生什麼事了?」
「因為隱士之事,小金國皇帝駕崩!金大昊為急坐上大寶,故才軍隊全部轉向古桑!趁北疆還沒恢復元氣,欲一舉先拿下古桑!齊耳將軍讓我們早作準備!他已率領大金國二萬援兵及糧草趕來,三天後能到!」
「才二萬援兵?我們這裡總共也就十五萬!即使從南疆調派,那也得等上十天半月,如何能與小金國三十萬大軍相比?」
雪無痕陰沉著臉道:「人數不在於多少!現在我最擔心的是他們設下的陰陽陣!那幫隱士死得怪邪,而忘塵師太也音信全無!」
懷恩道:「太子也勿須多慮,或許這也只是小金國虛張聲勢!都說此陣如何厲害,但到底有什麼明堂,誰也沒見識過。都是傳聞而矣!」
「如若真沒什麼明堂,他們為何會派出隱士去暗殺忘塵師太?他們越是緊張,越說明這個陣有問題,而且忘塵師太非常關鍵!她很可能知道如何破解此陣!」雪無痕說到此,面色更為憂慮,「派出去的人都這麼久了,可是卻一點音訊都沒有!」
懷恩道:「莫將還有一事不明白。都說小金國隱士武功本就非比尋常,四十個人竟然在一夜間被殺,實在令人匪夷所思!當今世上誰有這等本事?」
「是啊!此事確實怪異!憑忘塵師太一人,是絕對不可能殺得了這麼多人!那又會是誰呢?」
正想有些頭痛,聽到外面一陣有節奏的喊叫聲,雪無痕起身道,「走!去看看戰士們的操練!」
「是!」
說罷大家便隨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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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海公主那次昏迷後,忘塵師太為了安全起見便帶著大家一起躲上山,在一戶獵戶家中小住。
海公主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太廢心力,傷及無氣而矣。直到第三天傍晚才清醒過來。
花花守在海公主床邊,見她醒來,不由驚喜道:「師太!公主醒了!」
「公主,你還好吧?」忘塵走上前關切道。
「師父……」海公主只覺得全身無力,輕聲道,「餓……」
「公主,您等一會兒,我馬上給你去拿吃的去!」花花說著急忙跑了出去。
「汪~汪~汪~」雪兒走到床前,對著海公主叫了幾聲。
海公主看著它們,微微揚了揚嘴角道:「謝謝,我沒事。」
「喵~」黑炭跳上床,用鼻子親了親她的臉,便躺在其枕邊。同時,精靈鼠們則從被子裡鑽出腦袋,「吱吱吱」地歡叫著又跑了回去。
海公主只覺得自己的頭暈乎乎地,朝四周看了看,不解道:「師父,我這是怎麼了?這是什麼地方?」
「你可還記得那天晚上,你為救我,用血焰劍將那四十名隱士全殺了!」
經忘塵這一提醒,海公主才回想起來道:「我的劍吸了我的血後,好像著了魔一樣!我根本就無法控制……只知道一個接一個人在我眼前倒下……我……我……」頓覺得自己頭痛的厲害,痛苦道,「我都停不了手!」
忘塵握住她的手道:「這事不能怪你!血焰劍本是邪劍,雖然葉緣以死相剋以壓制朱雀,但克制並不代表消除!此劍如今只認你,那你就是它的主人!你心正它則正,你心惡它則惡,一切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難怪那武癡說用我的血來餵劍,能讓它發揮出神奇的力量!還勸我不到萬不得一,千萬別用它。」海公主舉起自己的手,傷心道,「雖然我經常找人比武打架,但從來沒有親手殺過人!如今我的手不再乾淨!……師父,我現在是不是成了殺人魔王了?」
忘塵苦皺著眉頭道:「不!你是為救我才會大開殺戒!」
「公主!師太!你們都說錯了!」這時只見無風與花花他們一起走了進來。
「無統領,我說錯什麼了?」見海公主吃力的撐起身子,忘塵將她扶起。
花花端著飯菜送上前道:「公主那麼善良,怎麼會是殺人魔王呢?」
「是啊!按昨天的情況,我們應該感謝公主!如若不是你使出神力相助,恐怕我們全都死在那幫隱士手中了!」
聽了無風的話,海公主心裡稍稍好受了些:「話是如此,但畢竟我從來沒殺過人,更何況是這麼多人,現在想想都覺得害怕!」
花花道:「公主,別想了!先吃飯吧!」
「嗯!」海公主確實很餓了,那晚上用了多少力氣,再加上三天三夜沒吃東西,都不知道飯香味了。捧起飯菜,也不顧旁人,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那狼吞虎嚥的吃相,令忘塵他們看得眼裡酸酸地。
一大碗飯菜,很快被她掃蕩一空。吃了東西,人都感覺有勁了,一抹嘴,抬頭笑道:「吃飽了!」
「公主還要嗎?」花花輕聲問道。
「不用了!」海公主見無風一臉嚴肅地坐在一邊,問道,「無統領,你有何心事?」
無風面色沉重道:「聽說北疆已開戰了!」
「啊,這麼快就打起來了?那戰果如何?」一聽說開戰了,海公主心裡又開始癢癢了。
「聽說首戰戰敗,具體情況還不大清楚!」
「哼,楚昊帶著雪飄飄去能不戰敗才怪呢!」
花花見其還在吃乾醋,忙道:「公主啊,這回聽說小金國使用什麼邪陣,入陣的士兵無一生還!也不知道太子怎樣了。」
無風接道:「是啊,這也正是我擔心的事情!」
「真的有這麼嚴重嗎?」海公主問道,「師父,您聽說過這樣的邪陣嗎?」
忘塵師太點點頭道:「確實有這樣的邪陣,叫陰陽陣!用山石或者土木都能擺出這樣的陣!進入陣的人,很難再能生還!即使走出陣也會產生幻覺,發瘋至死!」
無風急問道:「師太您如此瞭解,那是否有辦法破此陣?」
「唯有破陣心!陣心一破,一切玄幻皆化為烏有!」
「原來這麼簡單啊!要不派人送個信給楚昊,讓他找人破了那陣心不就行了嘛!」
「非也!非也!」忘塵師太站起身,神色凝重道,「一般人入陣後不久就會受不了!即使我等進去也堅持不了一刻時間,更別說進去尋陣心了!」
海公主一聽,疑惑道:「那怎麼辦啊?難道就沒有人能進去嗎?」
此時,忘塵師太早已明白小金國為何會派人來追殺自己了,定是因為父親的關係。聽海公主問話後,道:「有!你就可以!」
「我?!」海公主一怔,眨巴著大眼,驚訝道,「師父,您肯定我行嗎?」
「所有的陣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一切皆由心起!唯有心靜如水之人,才能不受虛幻所迷惑;而九天宮深處毒霧之中,聖女生來就喝過生死水,從小練靜心術,即有心靜如一,又有百毒不侵之身!如今唯你方可入陣!」
聽完忘塵師太的一番解釋,海公主苦笑道:「師父,您這不是為難我嘛!明知道我現在什麼也想不起來,別提是什麼靜心術,就是自己是誰都沒有印像!如今讓我進去,那不就是讓我送死嘛!」
「這一切也只是我個人的推斷。不管是不是擺陰陽陣,想破陣的方法基本都差不多。」忘塵對著海公主鄭重道,「公主,無論如何你都得回想起過去!」
這師徒倆人說著,旁邊的無風與花花都聽得詫異。
花花忍不住問道:「公主,您真的是九天洛?」
「是呀!師太您認定公主就是聖女?」無風也不無疑惑。
忘塵師太肯定回答道:「是!公主就是聖女!」
「白掌櫃也說我是九天洛……她……她見過真正的海兒,我不是她……」說到此,海公主不由低下了頭去。
「這怎麼可能?」花花驚訝道,「皇上與太子都那麼寵愛你,您怎麼可能不是真的公主呢?」
「公主確實沒說錯,她不是真正的海公主!」大家往門外一看,只見烏加達走了進來。
海公主問道:「加達叔,你也知道真相?……你說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我是九天洛,為什麼會變成多多海兒!到底是為什麼?」
烏加達冷靜道:「其實太子如此做也是二全之計!海公主的母親雖然只是一介民女,但皇帝卻對她情有獨鍾!當初聽到她病逝的消息後,自責不矣,終鬱悶成疾。太后無奈之下,才同意他將海公主接回宮!可沒想到海公主又出事,太子正不知道如何跟他講的時候,意外收到了他送給你的令牌!對於聖女,我們十大武士都領教過,打心底裡都敬佩你!為了能讓皇帝的病盡快好起來,最後大家決定使用調包計!請了最有名的巫師為你催眠下蠱,所以你醒來後什麼也不記得,唯知道自己是海公主!」
「果真如此……」海公主苦笑道,「原來你們全都知道,只瞞著我與父王……」
「是的!事實上皇上見到你後非常高興,病也好了!因為對海公主母親的愧疚,故對你才百依百順。而太子對你更是……更是關愛有佳,處處維護著你,怕你受到傷害,並令我與百藏花左右保護好你,其中的意思我不言您心裡也應該清楚!世上除了兄妹之情之外,還有愛慕之意!知道你喜歡練武,我們十大武士也毫無保留教你!你本是聖女,雖然忘記過去,但根基還在,學什麼會什麼。如此更是討皇帝歡喜!但女大本當嫁,皇帝一直捨不得將你嫁出去,故才一拖再拖。若不是因為古桑國用如此貴重的禮物來求婚,皇帝定是不捨將你遠嫁!」
聽完烏加達的話,海公主沉默了許久。
「公主,你沒事吧?」花花見其憂傷的樣子,不無擔心道,「您可要想開些!無論您是誰,在花花心裡,您永遠是奴婢的好主子!」
「謝謝!」海公主苦笑道,「原來加達叔什麼都知道!我並不是因為自己不是海公主而難過,我感覺我很幸運,我能擁這一段美好的生活!只是現在我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想起過去!」
「無論如何,明天我們必須得出發!」忘塵師太道,「得阻止太子,千萬不可輕舉妄動!」
「好!」無風也贊同。
海公主點點頭道:「那大家都去休息吧!我睡這麼久,又吃這麼東西,正好可以理理思緒,或許會想起點什麼來。」
花花道:「公主,我陪你!」
「不用了!我想靜一下!」
「……是!」
忘塵站起身道:「公主,你才剛醒來,也別想太多了!早點休息吧!」
「嗯!」……
見眾人離去,海公主披上衣裳走下床,推開窗戶,一陣冷風夾著冰冷的雨絲直向她襲來。不由打了一個寒顫,緊緊裹了裹衣衫,靜靜地在窗台邊坐下,聽著「沙沙」地落雨聲音,望著窗外漆黑的世界。
自己的記憶只有這五年!回想到自己這五年裡在大金國生活的點點滴滴,就如是一場夢,一個美麗、幸福、快樂的夢!自己確實沒有難過,因為找不到難過的理由!到是為如何回憶起當初而有些擔憂。即怕回憶起當初的不幸,又怕無法回憶而幫不了楚昊。
雨依舊下著,心還未定……
夜黑雨冷,秋深風寒;唧唧啾啾,山野蕭蕭;空望幕色,心念以愁;問已為誰,夢醒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