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芊心中異常惱火,心想著這一切定都是莊寶財惹得事!於是怒氣沖沖地跑到碧泉池,找他當面說清楚。
「小姐!你不能進去,二宮主正在為莊公子治病!」海棠正守在門外,見她來忙上前阻止。
芋芊用力將她一推,喝道:「滾開!」
「小姐……」海棠從來沒見過芋芊發這麼大的火,那臉色都變青了!不敢再多言,只得讓她闖進去。
錦姑正在施針,見到她進來後,皺起眉頭不悅道:「芊兒!你怎麼進來了?難道海棠沒跟你說我在為莊公子治病嗎?」
「這你要問他!」芋芊怒指著浸泡在藥水中的莊寶財。
錦雲不解道:「關他何事?」
「有錢就了不起嗎?莊什麼……」芋芊一著急,盡然忘記對方叫什麼了。見他直愣愣地朝自己看,惱道,「看什麼看!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嫁給你的!你別做白日夢了!」
莊寶財從她進來那一眼,就有些失望了!她跟天洛完全不同,眼前的九芋芊分明就是一把火,與天洛明月般的溫柔迥然不同!聽她說完後,輕輕一笑道:「小姐別生氣。其實我也只是與宮主隨便說說。」
「什麼?!隨便說說?!」芋芊一聽又不高興了,「你這意思我還嫁不出去了,你是來感恩的是吧?!也不瞧瞧你自己是什麼樣子!隨便說說……拿我的終生幸福能夠隨便說說的嗎?看你這個人如此不老實,也不知道姐姐是怎麼會答應幫你的!」
「小姐,你又錯了!不是我求聖女幫忙,而是聖女主動幫忙!」
莊寶財說話越是不冷不熱,芋芊心裡頭越是火。本來自己想來撒氣,不想反更受氣!憤怒之下,上前一腳,直接將藥桶踏破!
「我讓你治病!」
錦雲實在看不下去了,訓斥道:「芊兒,他在療傷,你怎麼可以這樣做!還不快給我出去!」
「錦姑姑,你也凶我!你們都想把我嫁給這個廢人是吧?好!你們一個個別後悔!」芋芊轉身瘋一般奪門而去。
「芊兒!」錦雲知道她的火暴脾氣,搞不定會做出什麼傻事來。無奈之下,只得收起銀針,對莊寶財道,「莊公子對不起!芊兒不懂事,你別往心裡去。」隨即又將海棠喚了進來,「你好好照顧莊公子,我過一會兒再回來!」
「是!」
錦雲急著去追芋芊,海棠便將莊寶財扶到輪椅上。
「莊公子,你怎麼了?」海棠見莊寶財沉著臉,一副橫眉怒目的樣子,輕聲道,「你是在生小姐的氣嗎?」
莊寶財沒有回答,直接道:「你送我回房吧!」是的,他剛才聽到芋芊說他是廢物時,那顆脆弱的神精被揪了起來,好不難受!
海棠沒再作聲,只得為其穿好衣服,將輪椅推了出去。
不想才剛推出門不遠,芋芊突然又出現在他們眼前。
「海棠,你忙你的去!我來送公子回去!」
「小姐,這樣不好吧?」海棠不知道她這是何意。
「我都要嫁給他了,有什麼好不好?!」芋芊說完不等海棠反映過來,便推著莊寶財走了。
「小姐!……這可怎麼辦?」海棠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暗想還是快去稟報錦雲吧。
芋芊並沒有將莊寶財往其房間的方向推,正好相反!只往後山深處推去。
「你想把我怎麼樣?」莊寶財又氣又急,自己如今砧板上的肉,任由宰割!
「閉嘴!再囉嗦我把你從山上推下去!」
「你……」
被芋芊如此一恐嚇,莊寶財只得忍著,不敢再問。
轉過山頭,來到一個山洞前,芋芊雙手一叉腰,命令道:「起來!」
莊寶財瞪著眼睛,氣惱道:「我若自己能起來,何須要你們醫治?!」
「你來了有些日子了吧?」
「有七天了!」
芋芊衝著他搖搖頭道:「都來了七天,竟然還不會站?!……你是不是男人?你是男人就給我站起來!」
莊寶財怒視著芋芊,雙手緊攥著輪椅,努力的撐起身子!他的全身都在顫抖,面孔漲得通紅通紅!
「用腳站!不要用手!」芋芊板著臉,一副冷眼旁觀的樣子。
莊寶財被其辱羞得恨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他氣得臉上青筋直暴,試著鬆開手。剛一站起,不想卻一個哆嗦,「啪」的一聲,整個人都摔倒在地上!
「我不行!」莊寶財無力道。
芋芊道:「那好吧!站不起來是吧,那你給我爬進去總行吧?」
「你到底想幹什麼?」
「沒幹什麼!我只想看看你有什麼資格娶我!」芋芊嘲笑道,「你站不起來,爬總爬得過去吧?如果連爬都不行,你還活著有什麼意思?還想娶我,你這不是存心想害我嘛!」
「你……」莊寶財憤怒徹底暴發了!他使勁往裡爬去!對常人來說爬並不困難,而對於他來說卻不容易。在椅子上坐了這麼多年,又不常鍛煉,腳上的肌肉都有些麻木了。
從洞外爬到洞內時,石延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跡!那是莊寶財留下的。他爬到山洞時,已是氣喘吁吁,全身乏力,趴在地上一動也動不了。
芋芊走到他面前,伸出一雙手道:「來!站起來!」
莊寶財不想再聽到她羞辱的話,只得慢慢地撐起身子。看著她向自己伸來的一雙玉手,遲疑了一下,最後咬了咬牙,還是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用力攥著芋芊的手,使出最後的一點力氣,終於再次站了起來。
「跟我走!」
「不行!你……」莊寶財還沒說完,芋芊一手拉過他的手挽在肩膀上,一手則扶著他吃力的往裡走去。
洞內有溫泉,故里面一片氤氳,越往裡走,霧氣越重!
芋芊帶他來到一股小溫泉池邊上停下腳步。還不等莊寶財反映過來,她便「刷刷」二下直接解開他的褲子。
莊寶財羞得無地自容。
「自己走下水去!」芋芊可沒在意他的羞愧,直接扶他下溫泉。
一到水中,莊寶財只覺得全身溫熱,如絲般浸透全身,頓感舒暢無比,疲憊也消除了不少!
忽感芋芊的手鬆開,莊寶財連忙死死地拉著,緊張道:「不要放手!我……我不會游泳!」
芋芊冷笑道:「不會游泳?!我當然知道啦!我就是想淹死你!」
「你……你好卑鄙!」
「我就是卑鄙你又拿我怎麼著?!鬆手!」芋芊說著,便將他的手甩開。
「不要!救命!」
「你慢慢叫吧,我走了啊!哈哈哈……」
聽到芋芊得意的笑聲,莊寶財暗道完了完了!這下性命難保了!只怪自己不該聽信九天洛,否則也不會遇上這麼一個剋星了!
「救命!救命!救……」莊寶財叫了半天,突然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沉下去,他試著在水中行走,竟然真的可以!不由地激動起來,「我能走了!我能走了!」
冷靜下來後,莊寶財想明白,這是芋芊的一副好意!她故意刺激自己,只是為了幫助自己能夠站起來!真沒想到,這個外表野蠻霸道的女子,心地到是不壞。回憶她剛才給自己脫衣時的樣子,又不禁暗自發笑,自己到不如一個大姑娘來得灑脫呀!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芋芊又走了進來。卻發現他自己已穿好衣服,坐在輪椅上了。
「咦,誰幫你穿衣服了?……我一直在門外,沒見誰進來嘛!」芋芊納悶了。
莊寶財笑道:「是我自己穿的。」
「自己穿的?不錯不錯!」芋芊邊說邊把他又重新推出了門外。
一到洞外,莊寶財回過頭道:「謝謝你!」
「不必謝!我剛才把你的藥桶踢了,這全當是我還你的!」
「不過我覺得浸溫泉,好像比浸在藥裡舒服。」
「廢話!我治病比錦姑她們本事高多了!」芋芊見其一臉疑惑的目光,索性跑上前來道,「你不相信?」
莊寶財道:「我不知道……」
「我們來做筆交易如何?」芋芊眨著大眼直看著他。
「什麼交易?」
一聽有門道了,芋芊笑道:「我保證在半個月之內幫你能夠站立並行走,你就帶我下山!我表面上答應嫁給你,但一出九天宮,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各不相干,如何?」
「你這不是想讓我騙宮主嗎?」莊寶財不解道,「再說宮主也沒答應要將你嫁給我。」
芋芊壞壞地笑道:「我那娘心裡想什麼別人不知道,可我知道!她呀就是不服輸!哪怕我是她女兒,她也會當賭注不顧一切往上押!」
「什麼意思?」
「這個你就別問了!你到是答不答應吧!」
莊寶財想了想,道:「我明白了!你就是想利用我離開九天宮!」
芋芊嘴一噘道:「噯!這話可不能這樣說!我跟你好比是做買賣一樣!我幫你治好你的腳,你帶我下山!這是很公平的事!怎麼樣?你意下如何?」
「如果我不同意呢?」
「不同意?」芋芊瞇起眼睛,陰陰地笑道,「你覺得我會讓你的腳好起來嗎?搞不定某天,你一失足,自己落下山崖,或者中了毒霧,這事也怪不得別人吧?……對了!你家裡還有一位兄弟是吧?到時候只能便宜他了,你這萬貫家財,全歸他了!你就長眠在此吧!……噯,你別以為你兄弟會替你報仇,我姐姐可是皇上欽點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后,你們跟我們九天宮過不去,就是跟朝庭過不去!到是借出去的錢收不回來不說,搞不好還滅了你們九族也說不准哪!嘻嘻……」
莊寶財被她說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只差沒斷氣了!剛有點感激,又被她的冷話給撲沒了!
「看來想保住我的性命,這樁買賣我不做也得做了!」
「我可沒有強迫你!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面對這麼個野蠻女人,莊寶財是徹底無語了。只得應允道:「那好!你想讓我怎麼做?」
「不需要你怎麼做,一切聽我的就成!」芋芊成他答應了,暗自得意:我這招將計就計學得不錯啊!娘,你聰明,你想不到你女兒比你更聰明吧!不禁大笑出聲:「哈哈哈……」
「你沒事吧?」莊寶財算是見她怕了,這樣的女人如若真娶回家,那還了得?自己不被她整死才怪!暗自慶幸她也不喜歡自己,自己也不願消受這般女子啊。
「沒事!走!我高興,帶你隨便逛逛!」
芋芊推著莊寶財走了,火雲與錦雲這才走出樹叢。
「芊兒這丫頭搞什麼鬼?」
「我看芊兒那麼照顧他,定是想通了!」
錦雲瞟了火雲一眼,冷笑道:「她什麼時候跟你一條心了?!」
「噯,我女兒理解我,這個莊寶財可是富可敵國啊!芊兒跟著他,日子差不了!」
「你真是無藥可救!」
錦雲說完轉身就要走,火雲追上前不屑道:「我女兒總歸是我女兒!你不服氣也不行!」
「懶得理你!」
「我也懶得理你!」
姐妹倆人像倆個孩子似得一邊鬥嘴,一邊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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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無痕的傷慚慚地在恢復,或許是因為天洛每天都用自己鮮血救治的關係,傷勢比想像當中恢復的更快、更好!每一次換藥,都有不同的感覺。
那日,天洛如往常一樣,吃過早飯來給雪無痕換藥。每次進來他都是躺在床上,可這回卻不在房間內。
「無痕哥哥!無痕哥哥!」天洛好奇地朝門外叫了二聲,才發現他正獨坐在湖邊的岩石上。走上前,問道,「無痕哥哥,你在想什麼呢?」
雪無痕慢慢地抬起頭,臉上包裹著白紗,看不出他的表情,但他的一雙深沉的目光中泛出淡淡地溫柔道:「天洛,謝謝你!」
「怎麼了?突然間變得這麼溫柔,倒教我有些不太習慣了!呵呵……」天洛笑著坐在其邊上。
雪無痕看著她問道:「天洛,你真的是神女嗎?那個傳說是真的嗎?」
天洛對著他眨著大眼,清澈如水眼神中閃著點點亮光。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些都是別人說的!」
「那這是什麼?」雪無痕拉過她的手,一臉憂愁地問道,「你每次都用自己的血為我療傷,對嗎?……我當時就覺得奇怪,為什麼每次你用手指在我臉上塗過之後,傷口都會不痛了。昨天我偷偷地睜開眼看到了,你是用你的血……都三天了,你的手指一定很疼吧。」說著看了看其手指,因為傷口太深,又重複咬傷,手指尖都有一道深深地血口!都說十指連心,想來她每一次咬傷的時間都會很痛。
「噯∼我沒事……」天洛沒想到他會將自己的手指含入嘴裡,那感覺好不異樣,臉刷地一下就紅了,連忙縮回手,一副窘態。
雪無痕喜歡看她羞澀的樣子,那紅紅地臉頰如東方的雲彩一般絢麗,彎延著秀眉下扇動著一雙靈目,徽呡著粉嫩的雙唇,顯得嬌媚動人!
目光漸漸地變得熾熱起來,而天洛似乎已感覺到他的異樣,想走離開,可是身子卻怎麼也動不了!根本不聽使喚。
「小龍女,安然接受吧!他才是你真正的真命天子!讓他愛上你,永遠地愛上你!」
雪無痕已察覺到她神色有些慌亂,輕聲道:「你怎麼了?是不是這些日子照顧我,太累了?」
「沒有!沒有!」天洛抬起頭,皮笑肉不笑,一臉僵硬道,「我替你換藥去吧!」
「那好吧!」
雪無痕站起身,隨手拉起天洛的手,不等她拒絕便拉著一起往回走。
因為傷已結痂,故不再那麼疼痛。
雪無痕便不再讓天洛用其血來救治自己。
「你真的不再痛了嗎?」天洛以為他是擔心自己。
雪無痕笑道:「我真的不痛了!你剛才不是說我的臉開始結痂了嘛,哪能還痛啊!」
「那好吧!今天是最後一天上藥,不塗我的血,以後也沒機會啦!」天洛說著便用白布條為其包裹起來。不一會兒,「好啦!再過五天,等整塊痂都脫落之時,你就可以恢復真容!」
天洛收拾完藥瓶,轉身剛想走,不想雪無痕卻猛得一把將她拉入懷中!
「無痕哥哥!你……」
天洛想掙扎著起來,雪無痕卻道:「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什麼?」
「你是不是真的神女?」
他的目光令天洛有些不適應,甚至有些害怕,那種感覺說不清楚!心慌意亂道:「你能不能讓我起來說話。」
「可是我喜歡抱著你……」雪無痕溫柔道,「還記得在破廟裡,我傷了你的那一晚上嗎?我抱了你整整一晚上……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害怕你有事……」
回想過去,天洛從他眼中看到了莫名的傷感。垂下眼簾輕聲道:「好,我回答你。我不是什麼神女,只不過九天宮的聖女出生後就與常人不同,我要喝生死水,再說從小吸收日月山靈氣,故我們的血才可以救人……我可以起來了嗎?呃……無痕哥哥,你想幹什麼?」
天洛沒想到他會點自己的定穴!他到底想幹什麼?
「別怕,我只想抱著你!只想這樣好好看看你!」雪無痕將她摟在懷裡,抬起她被自己咬傷的手,看著二道深深地齒印,低頭在其傷處吻了吻。苦笑道,「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善良?我覺得你真的就是神女……如果我臉上的傷疤真的治好了,你讓我如何感謝你?……我把楚暘還給你好不好?」
他到底想說什麼?到底是什麼意思?天洛驚訝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