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小二打著哈欠,伸著懶腰起來開門,不想門前跪著一大群人!
「劉知縣?!」小二一時慌了手腳,連忙跪下道,「小人叩見知縣大人!」
那個劉知縣剛過寅時,就被旺財叫醒,連拖帶拉的才算起了床。不敢伸張,偷偷地坐著橋子來到寶堂客棧,隨後又悄悄打發走橋子,自己裝摸作樣跪靠在門前。聽到開門的聲音,旺財急忙將他叫醒,故才有小二看到的這一幕。
「起來!起來!起來!」劉知縣打著嗑睡,含糊道,「老子是給欽差大人請罪來了!」
「……軟差?!」小二愣是半天沒回過神來。
「小山,你跪在地上做啥哪?又再搞什麼花樣?!」店內的掌櫃說著話走了過來,「哎喲,知縣大人?!這大清早,您這是做什麼呀?」
旺財接道:「白掌櫃,你這店裡可住著幾位從京城來的客人?」
掌櫃笑道:「是不是從京城來的小人不知道,不過這幾位客人到是特別有錢!」
那小二忙道:「掌櫃,知縣大人說咱店裡住著欽差大人哪!」
一聽這話,白掌櫃瞪大眼睛,驚訝道:「什麼?欽差?大人您一定是搞錯了吧?我這麼一個小客棧哪有什麼欽差呀!」
劉知縣擺著手,惱道:「去!去!去!你們該幹啥幹啥去!別打擾本官給欽差大人請罪之誠意!」
「是!那就不打擾了!」掌櫃欠了欠身,連忙扯了一下小二,「小山,還不快開店門!」
「噢!」小二這才爬起身,打開店門,繼而跑回到廚房,對掌櫃道:「掌櫃的,劉知縣說的欽差會不會真的就是住在我們樓上的那幾位啊?」
白掌櫃不停地忙著手裡的活,沒有搭理他。燒火的老頭子笑道:「小山,你又有什麼想法了?」
「噯!老高!你說那樓上幾個若真是朝庭派來的欽差,何不讓他們留下寶墨,掛個牌匾什麼的,也可出出名啊!」
「這點子不錯!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掌櫃說著話,袖管一卷,從鍋內舀了二勺熱水倒在面盆裡,「給!快洗漱!等一會兒還要給客人送洗漱水呢!」
小二正咬著手指想著什麼,見其正回頭瞪自己呢,連忙上前接過,嬉皮笑臉道:「是!我馬上就好!」說完端著水到門外洗漱去了。
「掌櫃,你怎麼看這事?」燒火的老高開口問道。
白掌櫃一臉平靜道:「什麼怎麼看?……他走他的陽光道,我地過我的獨木橋!咱們是井水不犯河水!各歸各!」說著便往滾燙的熱水裡倒冷水。
「你若真這樣想就好了!你都守了這麼多年了,莊主若是知道當初你為救他而殺了玉兒,他肯定會原諒你!你為什麼不直說出來,要受這份冤枉氣呢?」
聽老高舊事重提,白掌櫃不悅道:「我樂意!」說完,甩過一塊手巾,端起水盆便走了出去。
門外早已是熱門一片啊!大家都不知道劉知縣跪在這門口所為何事,誰都不敢問,只都好奇地站著圍觀。本來早上行人倒是不多,可是聚集到一起那可就熱鬧開了,一個個竊竊私語,都在猜測著原因。
「啊呀!吵死了!」玉靈公主還正抱著枕頭,流著哈喇睡得香呢,卻被樓下的喧鬧聲給吵醒了。猛得坐起身,搖了搖腦袋,生氣道,「一一,外面是怎麼回事啊?大清早還讓不讓人家睡覺!」
一一是宮裡的女侍衛,這是暻豐為了這個寶貝公主而特例的一個!她早已起床,見其不悅,忙道:「回公主,好像是劉知縣跪在客棧門外。」
玉靈鬱悶道:「嗨!這個劉知縣也真是怪人啊!昨天不出來迎接,今天一大清早倒是跑來跪請啊?!啊~好睏啊!」
「篤!篤!篤!」正說著話,便聽到有人敲門。
一一上前問道:「誰呀!」
「客官是我!我給你們送洗漱水來了!」
一聽是小二,回頭看了看迷迷糊糊的玉靈,便道:「你放在門外吧!我們自己取!」
「噯!那我放下了!有事請再喊我!」
確定小二走了,一一才打開門,將臉盆端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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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亮,天洛與安碌他們才紛紛下了樓來。看到劉知縣歪著腦袋跪靠在門柱上,身後一個個隨從也都跪癱在地上,一個個都迷迷糊糊的,更有甚者在圍觀中竟然還能熟睡呢!
「咳!咳!」安碌故意大聲咳嗽了二聲。
劉知縣連忙驚醒過來,抬頭一看,愣了愣連忙道:「卑職劉向福,叩見欽差大人!卑職得知欽差大人要來,特意先去金寶莊與莊莊主商談此事,不想回來晚了,沒能迎接欽差大人!讓大家屈就於此,還望大人恕罪!」
安碌還沒開口呢,玉靈公主氣匆匆地從樓上跑了下來,大聲怒斥道:「劉知縣!你是不是存心不想讓人家睡個安穩覺啊?!大清早瞎吵些什麼?!……啊喲!」說得激動,下來時差點崴了腳。
「小姐!您慢點!」一一急忙上前扶住。
玉靈公主一覺醒來,並沒覺得自己舒服,反而覺得全身酸痛。衝到劉知縣面前,見歪戴著官帽,滿臉橫肉,眨著小眼睛,一副迷茫餛飩的樣子,很難想像這樣的人能當官!一生氣,抬腿就是一腳!
「滾!」
「哎喲!」劉知縣跪了都有二三個時辰了,腿腳早就麻了,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腳,整個人就像只皮球,一下子滾倒在地上。那滑稽的樣子,讓邊上的人看得都暗暗發笑。
「大人!大人!」旺財忙想上前去扶,因為跪得太久,還沒邁上前呢,腿一軟也跟著撲了過去。
「啊喲!」劉知縣剛剛回過神來,不想被其又硬生生地壓了回去,氣惱道,「旺財!你這狗奴才!想壓死我呀!哎喲!」
見他們這副醜態百出,大家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你們都起來吧!快把你們大人摻扶起來!」安碌可是有要事在身,沒心思與他糾纏不清。
那些隨從一個個顫顫巍巍,拐著腳慢慢地站起身來。
「大人,您沒事吧?」
「沒……沒事!」
「知縣大人!您的烏紗帽都掉啦!哈哈哈……」
眾人見劉知縣衣衫不整,還丟了烏紗帽,個個都樂歪了!
旺財連忙拾起來,給其戴上,對著眾在大聲喝道:「都滾!滾!滾!」
「哈哈哈……」
劉知縣是氣得臉都被黑了!怒瞟了一眼玉靈,見其樣子氣質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能隨安碌而來的難道是聖女?再看看天洛她們,一時也分不清誰是誰了,只得忍氣吞聲!俯著身傻笑道:「多謝欽差大人寬恕!您真是大人有大量!前途無量啊!」
「呸!」玉靈公主看他那副阿諛奉承的噁心嘴臉,又要發威了,舒木成連忙拉住,朝其使了個眼色。她嘟起嘴,惱道,「這人真討厭!害得我都沒睡好,渾身骨頭都痛!」
「這不能怪他,我也是!」舒木成笑道,「是這幾天累的!」
安碌道:「好了!好了!大家散了吧!」
劉知縣狐假虎威對著圍觀的人群瞪眼喝道:「聽到沒有!欽差大人讓你們都散了!」說罷倭身走上前,討好道,「大人,要不您先移駕府衙?好讓卑職一盡地主之宜,也當賠罪!」
安碌道:「不必了!皇上派我等來不是來喝酒的,是來找莊寶財談籌借銀兩之事!」
劉知縣連忙道:「那卑職先讓人去給莊莊主捎口信,好讓他們出來迎接如何?」
「知縣大人到是想得周到!想必你早已去通風報信了吧!」天洛面無表情地坐下道,「掌櫃!早點怎麼還沒送上來?」
「來了!來了!」掌櫃與小二一起端著早點送上了桌。
見天洛坐下,大家呼拉一下全部都坐了下來吃早點。將那劉知縣給晾在一旁直吐口水啊!
「嗯!希洛!這個餃子味道真不錯!」舒木成說著便夾了一個送過去。
「謝謝!我自己來吧!」
玉靈一看,心裡酸酸的。生氣地夾了一個,咬了一口,往桌上一丟,很是不悅道:「一點都不好吃!」
「可能是你不喜歡吃,那你吃這個饅頭你喜歡!」舒木成拿了一個饅頭送到她碗裡,玉靈馬上眉開眼笑,拿起饅頭咬了一口,點頭道:「嗯!還是饅頭好吃!又香又甜!味道不錯!」
大家都暗暗發笑,對舒木成遇上這個難纏的玉靈公主報以同情啊!
那個劉知縣餓得肚子「咕咕」直叫,天洛朝其瞟了一眼道:「掌櫃,給知縣大人他們也送上一份吃的!」
「噯!是!」
「……」劉知縣聽說自己也可以吃了,倭著身子堆起一臉橫肉,卻不知道如何應答。他不知道天洛是何身份,只朝著安碌看著。
安碌道:「聖女都發話了!你還傻站著做何?」
劉知縣本以為是玉靈才是聖女,不想真正的聖女竟然是眼前這位冷美人啊!連忙跪地叩頭道:「卑職有眼不識泰山!聖女能親臨此地,真仍金山鎮之幸事啊!」
玉靈公主一看他那樣子,討厭道:「我看知縣大人精神這麼好,用不著吃飯了!正好可以瘦瘦身!」
「噢,不!不!卑職肚子是餓的,餓的。不吃飯,沒力氣,肉是瘦不了,只怕走不動路,拖累大家就不好了!呵呵……」他正說著話,見小二端來一大盆子米粥,連忙爬身道,「好了!卑職先去填飽肚子!」
天洛他們飯桌上還有餃子、饅頭,還有幾樣菜,而劉知縣這邊只有米粥與饅頭了。嘴巴養刁了,如何吃得下這樣的東西。旦見玉靈向他瞟來憤怒的目光時,只怕她又要來為難自己,嚇得一碗米粥「吐嚕嚕」全部倒到肚子裡,還強顏歡笑道:「好吃!好吃!」
看他一連吃了三碗,都捂著肚子吃撐了,卻還準備去舀。玉靈終忍不住開口罵道:「喂!」
「哎喲!」一聽到她的聲音,劉知縣那手就軟啊!心想她怎麼比自己的九姨太還厲害哪!到底是什麼人啊!
「你都喝了三大碗了!怎麼還能吃啊!你是不是豬投胎啊?!」
「小姐說我是什麼投胎,我就是什麼投胎!呵呵……」
「你——」一看玉靈站起身,嚇得那劉知縣,連忙手一抖,差點將手中的碗滑落。
舒木成輕聲勸道:「玉靈!別鬧了!」
玉靈極不情願的坐了下來,對著劉知縣道:「你不准在吃!剩下的全給你手下人吃!」
劉知縣這回高興道:「多謝小姐體恤!我也實在是吃不下了!呵呵……」
「哼!」玉靈被氣得直轉過身,不再理會。
「旺財!快讓大家都過來吃點!吃乾淨點!這是聖女所賜!不可浪費啊!」劉知縣訓完手下,又哈著腰上前站到天洛身旁,獻媚道,「聖女!您慢吃,卑職讓人準備幾頂坐轎,等一會兒好讓人抬大家上山。」
「不用了!我們用馬就行!」
「你是用馬可以,可我們不行啊!我腰都酸得不行了,怎麼還騎得了馬呢?」玉靈不高興了。
舒木成見天洛面有難色,便道:「那你別去了!時間緊迫,大家沒功夫照顧你!」
「舒木成你什麼意思啊!我堂堂古桑國」
「行了!你就少說幾句吧!沒人當你是啞巴!」不等玉靈說完,舒木成沉下臉,打斷了她的話。
玉靈見他生氣了,苦著臉,委屈道:「我不管!反正你去哪兒,我也就去哪兒!你們休想把我撇下!」
那劉知縣也不知道玉靈是什麼角色,但從他們的言語來說,應該不是個小人物。為了緩和一下氣氛,他主動拍馬道:「小姐放心!我把我的寶馬送給你騎!」
玉靈斜視著他,不悅道:「就你這身橫肉,還能坐馬?呆一邊涼快去!」
那些隨從聽後個個都低著頭,暗自發笑。
劉知縣轉過頭瞪了他們一眼,提了提腰帶道:「旺財!讓人把我那二匹寶馬給拉來!」
「噯!好!小的這就親自去拉來!」旺財應聲,轉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