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虹意的意思已經很明白,流光家的夫侍就是要清清白白的大戶良家子,而沫秋這種有妻有子、來歷不明的男人,不能進他們流光家。
沫秋如何會不明白。
東方虹意其實是多慮,流光美妤何曾看得起他?
她和他早就在那個時候,斷了。
種種的一切都是化為沫秋強作的淡淡一笑:「殿下可能是聽了外面的閒言閒語。我對流光大小姐,沒有非分之想,也不會有非分之想。只不過是,因為那個時候,我剛好救了大小姐,她感激我的救命之恩,又見我無依無靠無家可歸,一直照顧我而已。」
流光美妤是貴族小姐,我此等人是不能高攀,也不會高攀。
沫秋目光只是望著門外。
小圓圓玩得正開心,正追逐著流光湛藍。
流光湛藍被他抓住,就給他一塊點心。
小圓圓吃得一臉燦爛。
無憂無慮啊。
東方虹意得到他的承諾,最好就是按照預料中發展,不需要再作其他打算之類:「既然你是美妤的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美妤朝中事多,經常忙得沒有分寸。如有照顧不周的,你大可以直接找我。」
這話的意思就是,以後不要找流光美妤。
沫秋心中突然湧出一片委屈之感,他何嘗要想過依靠流光美妤?
即使有,那心都死了。
沫秋無心。
東方虹意也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只是簡單地寒暄幾句,就離開了。
人走茶涼,突然的寂靜。
小圓圓開始還不捨得朋友走,但是流光湛藍把所有點心都留給他,他就不哭了。小圓圓窩著沫秋懷裡,見爹爹不同他說話,無聊透頂了,然後自己一個人跑到門檻上玩騎馬馬。沫秋坐了一陣,振作心情,就收拾好東西,煮茶煮飯,一切如常。
他或者應該考慮一下絕色的建議,搬回去城裡住。
夜裡,燈燭昏暗,沫秋還在燈下縫補衣服。
小圓圓這個時候是十天一大長,衣服轉眼就斷了一截。沫秋找出平常不怎麼穿的衣服,尚且有幾成新,就改成小孩子的中衣。
床上被褥裡面,小圓圓翻了一下身,被子就滑了下來。
沫秋移過去,重新把被子拉起來,蓋著小圓圓的肚子。沫秋摸著他那張微發汗的脖子,軟軟的嘟嘟紅唇,粉粉的臉頰,結實的大腿。從懂得走路以來,小圓圓的手腳都結實了很多。小小的腿真夠有力的,以後一定會健健康康,走更加遠的路,不要像他一樣這輩子就哪裡都去不。
日子也是這樣過了。
沫秋的話也應驗了,流光美妤一直都沒有來找他。
或者是遺忘了吧。
沫秋把心都放在養育小圓圓。
自從被東方虹意說過一次,沫秋大概也有賭氣好強之心,都不會讓小圓圓一個人呆在家裡。他洗衣或者什麼走開,都會把小圓圓托給鄰家小夫郎小錦。小錦本來就非常喜歡小圓圓,現在更加愛不釋手,有時候會留著小圓圓在家裡吃飯。
小圓圓知道小錦疼他,一旦爹爹生他的氣,他也知道找隔壁的小錦叔叔。這樣,沫秋和小錦就熟悉起來。小錦性格很和順活潑,沫秋也友善,很自然就聊到一起。沒過多久,喜歡孩子的小錦就有喜了。大家都說小圓圓是送子童子,想要再生孩子的男人都來抱一下。小圓圓頓時成為村莊裡男人的專愛。
小錦年幼的時候受了很多苦,身子本來弱,初初有喜不適應,嘔吐特別嚴重,吃多少吐多少,越來越消瘦。他家公公婆婆都不在,他女人的兄弟姐妹都住得遠,女人又是毛毛躁躁的性格,光顧得開心不懂得照顧,都拜託沫秋了。
小圓圓雖然不是沫秋生的,但那時候沫秋是每天照顧洛河,洛河的飲食都是沫秋負責。
沫秋煮得安胎湯藥都是些名貴的藥材,那時候在宮中容易得,現在這樣的農村鄉郊就變得非常珍貴,價錢也昂貴。小錦家是平民人家,不是有錢人。因此,沫秋也沒有多說,都湯料備齊就在自己家裡煮,好了才端去。小錦喝了十幾天的藥膳調理,吃飯都正常了,身子開始豐腴,臉上也慢慢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