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丞相因「顛倒陰陽、隱瞞身份、意圖不軌」的罪名,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傾覆。若果流光傾城自出普通人家,這樣的事情只算是簡單的家庭事件,但流光飛舞是當朝丞相,是女皇信任的丞相一黨的中堅力量。丞相犯事,政敵趁此機會打擊。御史台大刀闊斧稽查,查出不少貪腐和包庇,革除了不少官員。御史台歷來嚴酷狼狠,稽查之火便從丞相一派,蔓延至朝中各派,頃刻朝中人人自危,每天早朝有著官員「病重」辭官歸故里,清涼大殿清蕩。
此事件,史稱「流光之火」。
朝事千變萬化,揣起的熊熊烈火一直燒到當年的十一月底,終於在當年的首場紛飛大雪潔白中而熄滅了。
有人說,幕後之人是與流光丞相有著夙怨的御史台大人,而又有人說,其實主腦是鳳椅上的那個弱質的國色男兒。
大司命北冥崎懷著滿腹的疑惑,靜候半天,才被一直因「體弱多病、舊患復發」鮮少上朝的國師千三綾接見:「國師意下如何?」
國師千三綾浮動了的白色梅花衣袍,輕輕依靠著軟榻,榮光煥發,沒有半點體弱多病的樣子:「北冥大人,最近的星象如何?」低垂著臉的白衣侍從小心奉上清茶。
北冥崎搖搖頭:「看不清。幾個月來,天野一直渾濁不清,只有……」
千三綾淺薄的嘴角含著一勾笑意,鳳眸中的光芒卻非常陰冷:「群星泯,而帝王星亮。」
北冥崎色變,全身微抖,茶几上的熱茶都震倒了。
悄無聲息的白衣侍從立刻跪下收拾。
「群星泯,而帝王星亮」與「帝王星亮,而群星泯」不同,後者表示帝王星的光芒掩蓋了群星;前者則表示周圍的星光全部滅下去,才讓人看到帝王星的明亮。「群星泯,而帝王星亮」表示這個「帝王星」是殺戮之星。
千三綾雪梅香白的一笑,有些玩味,有些嘲諷:「每天被抄家了的官員,金銀財寶成屋成山。朝官空虛,賣官興起,價格高唱。結果,空虛了二十年的國庫首次出現堆積成山的奇跡,而且一下子還清了拖欠大徽國的巨額銀債。二十年前,空瑟的國庫早已名存實亡,而我們的女皇陛下繼續每天揮霍,這大把大把的銀子從哪而來?流光飛舞啊,流光飛舞!流光家的人啊,真的神人啊!」說著,便忍不住哈哈大笑。
事件的幕後之人居然是流光飛舞!
北冥崎一身冷汗:「這一把賭大了。流光飛舞把自己的性命也賭上去了。」
千三綾突然止住笑,唇抿得更加薄:「北冥大人把一個人給忘了。流光飛舞的夫郎,十二皇卿,有著御賜的免死金牌,所以流光飛舞不會死。」
東方虹意與流光飛舞伉儷情深。
不過,若然「情深」,為何流光飛舞秘密養小寵,生下流光傾城呢?
北冥崎沉思當中,突然鼻息間聞到一股誘人的香味,擾得心頭空虛一蕩。她低頭一看,定眼一瞧,歷來穩重的大司命也立刻失態了,突然抓住跪下地上的白衣侍從的纖纖手腕。
柔弱無骨的手腕。
那個「白衣侍從」才側側抬起頭,姿態妖嬈,尖尖的臉蛋露出一股脂粉香膩的媚笑,嫵媚如桃花的嬌美臉孔,嫵媚入骨的聲音:「北冥大人,輕一點,輕一點,你對無霜一直很溫柔的,是不是?但是,無霜現在有點痛。」
北冥崎腦子裡面轟地一下,立刻浮起一個傳聞:國師斷袖。
千三綾狹長的鳳眸一瞇:「北冥大人,紫微捨我吧。」
北冥崎突然表露出一種絕頂的憤怒:「紫微是我的兒子,生是我北冥家的人,死是我北冥家的鬼!即使他命中早絕,我也不會讓他跟你的!」便憤然而去。
千三綾微張著嘴巴,有點莫名其妙地瞪大一雙精緻的鳳眼,最後投向身邊那個白衣穿出桃花妖紅效果的妖精師無霜:「無霜,你越來越沒大沒小的,我真的把你寵壞了。」
師無霜無辜地眨了一下紫山雲煙縈繞的大眼睛:「無霜身子弱,可受不得先生的一句重話。」
於此同時,自從流光傾城匆忙離開,絕色對他從懷恨抱怨,到記掛想念,最後到天天默念。兩人再次見面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年的深秋。期間發生的事情令人眼花繚亂,不能一一詳細說明,例如,絕色順利從雲望書院畢業,可惜一畢業就失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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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師無霜首次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