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非笑地勾著唇紅細線,東方絕色的那一抹笑顯得特別囂張,瞇著的眼珠深如看不透的夜:「母皇死了,你一滴眼淚也沒有。」
東方輕空移動著目光,黏著水面。
水輕淺,花影動,漣光移動漫憧憧。
「你還有什麼解釋呢?」
「隨便你怎麼想。」
「你無法辯駁。」
「隨便。」
「你心虛!」絕色再逼上一步。
東方輕空的御前貼身侍衛,黑衣的畫眉動作如閃電,已經一身攔在兩人的跟前。
三尺劍鞘,樸素無華。
誰人敢動主上,他就砍到誰,即使世子也不例外。
絕色空睨了一眼。
素手五指如爪,凌空抓出,堪堪碰到劍鞘,劍鞘一閃而沒,便切在她的脖子一寸。
劍鞘冷,畫眉更加冷。
「眉兒,退下。」
「是。」
畫眉目無表情。
東方絕色手指藏在背後,鬆了一下,看著無動於衷的畫眉,突然露出一種艷麗的詭笑。
「不僅僅只有你『愛』母皇,我也很愛母皇。如果真的有人膽敢謀害母皇,我東方絕色就第一個不放過他。如果真的讓我找到確切的證據,我不管是他是人還是神,我都要把他碎屍萬段,永不翻身。我這人的性格,睚眥必報。從小如此,以前這樣,現在也這樣,以後也會這樣。只要是我的東西,別人就休想指染!!」
絕色投過去的目光淡淡的,卻讓人忍不住覺得煞氣:「他是我的人。」
「你的人?」東方輕空微微一笑,紫羅蘭色的芳香溢出眼眸,說:「那麼宮跡呢?」
「什麼攻擊?」
話一出口,絕色立刻有點後悔。
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突然想了一下又明白過來了。
「攻擊」是錯誤的,正確的寫法是「宮跡」。
男兒家出嫁前會在肩膀上點著守宮砂,洞房花燭夜,守宮砂會融入皮膚裡面,宛然如作畫,終生不會消退。這種守宮砂昂貴如黃金,只有在貴族或者有錢人家裡使用。有妻主的男子,他們會把後面的頭髮用各種精緻的髮飾鬆鬆挽起來,嫵媚動人,露出雪白肩膀上的宮跡,一則表示地位尊貴、二則表示被妻主寵愛,三則其他浪蕩女也不會對他胡攪蠻纏、胡思亂想。
「你的人?宮跡呢?」東方輕空再問了一遍,低眸就看著渣小寵的肩膀。
渣小寵肩膀上卻是有幾個映紅的光點——守宮砂。
沫秋說他清白也是這個原因。
渣小寵哆嗦著,恨不得能在水裡融化,被大家這樣看著身子,他以後肯定沒有人要了。
手指冰涼的,彷彿握著一塊冰。
如果凶巴巴的世子殿下說不要他,他肯定成為東方輕空的謊言下的亡魂。所以,他只是將粼粼的目光看向絕色,安靜地……
絕色何曾明白啥叫做「宮跡」,她坦然呵呵一笑,心裡想著不就是一個記號嘛,就兩步向前握著渣小寵的手指,一手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然後就拉著他腦袋,對著肩膀守宮砂的位置,一口咬下去。
「啊!」
淒慘!
這叫聲,不夠媚,絕色聽著很不爽快。
渣小寵的肩膀上果然就出現了「宮跡」——彎彎月牙的牙痕。
絕色看著還挺滿意的,拉出來給東方輕空看,拍了一下渣小寵的肩膀,勾起的小巴,裂開笑容,純粹欠扁:「這人我是要定了。要殺他,先殺了我,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其實東方輕空真的要殺她不容易,但是要她消失就很簡單。
如此的「宮跡」?
同給驢子打個印沒有區別!
東方輕空很無語,不過他一瞬間就恢復:「殺你?我不殺你,我還要留著你。」
「留著我幹嘛?」絕色的驚訝很直率。
空漠的眼神,虛無的聲音:「你要替我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