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小寵習慣性溫順地掩蓋眼眸,湛藍色的眼眸流動著的光彩立刻亮成一線碧凝,一副乖巧嬌滴滴的樣子:「奴家是第一次侍寢,所以不知道……不過,哥哥這樣一說,奴家好像記得,當時一走進陛下的寢室,奴家還打了幾個噴嚏,女官姐姐說不許打噴嚏。奴家那時候就想,怎麼這個皇宮連噴嚏都不能打。那個味道好像是桂木吧,奴家從小就過敏。」
渣小寵終於有點用,不完全只有渣。
絕色斜著大眼睛直接詢問沫秋:「母皇那邊沒有桂木?」
沫秋點頭:「桂木是食材。」
絕色拍了一下清清如水的臉頰:「如果只有桂木,也太飄渺了。」
沫秋臉上立刻拉著無數的黑線,深褐色的清澈神眸瞪著面前這個沒有心肝的人,冷不丁地指出:「不飄渺,陛下喜歡靈宇香的味道,其中有一味是桂木。輝泰殿裡面都是熏靈宇香。」
「是嗎?」絕色歪著俏麗的小臉,衝口而出,眨著大眼睛,樣子很有點無辜可愛,「誰知道呢?」
全皇宮的人都知道!
沫秋懶得看她,只是悶哼了一聲,閉緊嘴巴。
絕色摸著秀挺的鼻子,訕訕然,立刻轉向渣小寵:「你有沒有看到什麼人?」
「沒有吧。奴家醒來的時候,只看到陛下……奴家爬過去,碰了一下陛下,暖呼呼的,卻沒有呼吸,嚇死奴家。奴家一慌張就碰倒桌子上的杯子,碎了……不過,那時候還蠻奇怪的,酒杯啊,不是奴家喝酒的那個。白瓷黑釉點綴的散亂凹凸的顏色,杯底沒有印記,不過一看就是出自堯潼魯窯……」
渣小寵蒼白的臉對一個杯子出現沉醉的癡迷酡紅,甚至連平時的那種渣樣都丟了。
絕色拱起雙手,勾起的紅唇有點邪美:「你有什麼陰謀,怎麼知道一個杯子那麼詳細?陰謀啊,陰謀——」
渣小寵臉色透出死灰,縮縮脖子,結結巴巴的:「不是,不,不是,因,因為奴家家裡是做窯器生意的,從小摸著這些杯子長大,所以很,很,很——」
沫秋漠視世子殿下的惡作劇,直接打斷渣小寵的話:「你的意思是,你喝酒的杯子,同你打碎的杯子不同?」
「嗯。」
「怎麼不同?」
渣小寵臉上的表情姑且可以叫做專業:「如果奴家沒有看錯的話,那個杯子就是瓷窯中的七綵鳳凰琉璃杯,天下獨一無二。它是出自神之手殷望。十年前,殷望日以繼夜燒出傳說中的七綵鳳凰琉璃杯,足足花了一年,最後失敗了。杯子是個次品。」
「次品怎麼就獨一無二?難道同你一樣,獨一無二的次?」絕色亮亮的眼神瞇瞇剪動著眼睫毛。
渣小寵揪著衣服,濕漉漉的,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咬著下唇,確實有點愧疚:「對不起,奴家是次。」
沫秋打出一個幽怨的眼神,東方絕色立刻吐吐舌頭。
渣小寵很快就發現一件事:世子殿下雖然邪惡無良,但是她卻總是因為沫秋的一句話、一個眼神有所收斂。渣小寵揪著沫秋的衣擺,當做救命稻草:「哥哥,你要相信奴家。七綵鳳凰琉璃杯還不是完美品,成為天下獨一無二,是因為殷望在半途死了。七綵鳳凰琉璃杯就失去了下落。」
絕色突然想到很重要的一點:「這話你對其他人說了嗎?」
小寵藍色的大眼睛滿是迷惑,擺動著狐狸妖媚的小臉,搖搖頭,水滴從頭髮濺開。
正當這個時候,外面的侍衛嚷叫了出來:「主上,主上,請留步,請主上暫步,世子殿下在裡面沐浴更衣啊!」
主上?
母皇嗎?
東方絕色一時之間就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