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我?」曼珠側頭看著他,可是為什麼她對他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男子卻突然伸手按住她的額頭,眸光一閃。
「你幹嘛!」曼珠立刻拍掉他的手,後退了幾步,警惕地盯著他,皺起眉頭,好無禮的人!
男子低眸,看著自己的手,思索了一會兒,隨即抬起頭看向曼珠笑道,「抱歉,是我無禮了,你……」
「什麼?」
「你……」男子似乎欲言又止,「沒什麼!」
「……」
男子伸出手,臉帶微笑,「我叫伯仲,很高興認識你!」
「額,是你!」曼珠更加的驚訝,原來他就是玲瓏所說的那個沙華家的二公子,這麼一看,他的確如玲瓏所說,是個如水月般明朗的男子。
「你好,我是曼珠,很高興能認識你!」曼珠很禮貌地握住他的手。
伯仲握住她的手,微微笑著,看向她的眼底多了一份的探究。
「就是她!」身後傳來一陣女子高傲的聲音,「你們替我好好地教訓她!」
曼珠轉過身,看到之前的那名紅衣女子居然帶了一群打手,正朝自己這邊衝來。
伯仲微微皺眉,他將曼珠拉到身後,冷冷地看向來人,「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聲音不大,但威懾力卻是不同凡響的,來人見到二公子一臉的怒火看向他們,腳下的步子一頓,愣在了當場。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給我好好地教訓下這個女人!」
「夠了!」伯仲怒聲叱喝,「普奧麗,這裡是沙華家的地盤,還輪不到你在這裡撒野!」
伯仲早就看她不慣,老早就想好好地教訓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普家大小姐。
如今她倒是敢打大哥女人的主意,她倒以為這裡是她的普家,不知好歹!
「你,伯仲,你居然幫那個女人!」普奧麗咬出下唇,她沒想到之前還算是客氣的伯仲說翻臉就翻臉,還對自己大呼小叫。
「我幫誰,自有我的分寸,有我的道理,還輪不到你來評論!」伯仲的眼底浮起厭惡,「還有這裡是沙華家別院,不是你的普家,難免招待不周,你還是請回吧!」
伯仲倒是毫不客氣,直接下來逐客令。
「伯仲,你,你……」普奧麗恨恨地看向他,咬住下唇,忍住眼淚,最後留下一句狠話,「你等著,我不會就此罷休的!」
「你不怕得罪了她?」曼珠覺得那個女人之所以敢如此的囂張,定是家世顯赫的千金,想想伯仲好像叫她普奧麗,那麼她就是普家的千金了,普家是三大財團裡為首的一家,普家無論在財力或者實力上都不容小覷。
「哼,她是驕橫慣了,也該有人好好地管教下她!」伯仲卻嗤之以鼻。
曼珠點了點頭,這倒是,這位大小姐的確是欠打!
「不說這些煩心的事兒,走,我帶你去看看禮物,順便去見見玲瓏!」伯仲拉起她的手便朝屋子走去。
「喂!」曼珠覺得這個人實在有趣,剛見面就將自己當成像是認識很久般的朋友,這個伯仲倒是個很容易相處的人。
「二公子!」水玲瓏見到伯仲,雙眼含笑,那笑容甜美的讓人沉溺。
「玲瓏,我給你帶禮物了!」伯仲在她的額頭輕吻了一下,將事先準備好的禮物放在了她的手中,「太匆忙了,沒挑仔細,你看看喜不喜歡!」
砰的一聲心跳加速,玲瓏的臉就像是蒸熟了的蝦,蹭地一下子紅透了。
而她也早就被伯仲的那一吻,吻得不知道天南地北,她一手摀住發燙的臉頰,一手抱著他送的禮物,直點頭,「喜歡,喜歡!」
曼珠無語地笑了,瞧把這丫頭高興的,只要是伯仲送的禮物,哪怕不值一文,她也認為是好的!
「哦,你也有禮物!」伯仲突然轉身,像是變戲法般將從身後拿出一樣禮物遞給曼珠。
「給我的?」曼珠有些受寵若驚。
「作為我的見面禮,希望你能喜歡!」伯仲倒是很喜歡她的個性,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總是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謝謝!」
「哦,對了,不是說還有兩個紫軒嗎,他們人呢?」伯仲開始四下看著。
「先生帶他們去上學了!」水玲瓏面帶幸福的笑容,看著眼前俊雅的男子。
「哦,這樣啊!」伯仲抿了抿嘴,「那他們的禮物等他們回來後,我再給他們吧!」
「二公子,你先坐會兒,我去給你弄點心!」玲瓏蹦蹦跳跳地進了廚房。
「玲瓏,不必麻煩了,我還要去個地方!」伯仲卻突然喊住她,之前他本來打算是要先去看冥邵月的,聽說普奧麗來了這裡,他怕普奧麗會生出什麼事端來,於是便跟來。
伯仲突然靠近曼珠,低聲在她耳邊說,「別再亂丟高跟鞋啦!砸到人可不好哦!」
「嗯?」曼珠不解地側過頭看向他,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怎麼知道的?」曼珠小心翼翼地問道,他怎麼知道自己喜歡用鞋子砸人?
伯仲笑了笑,「秘密!」
看到伯仲灑脫的身影,水玲瓏顯得有些失落,她咬住下唇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禮物。
「玲瓏……」曼珠拍了拍她的肩膀,「玲瓏,我肚子餓了,有什麼好吃的嗎?」
她知道玲瓏為了迎接伯仲從昨晚起就就開始在廚房裡忙碌,結果伯仲卻只是露了一下臉,就匆匆去看別人,白白浪費了玲瓏的一番心意。
「謝謝,曼珠!」玲瓏自然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她笑了笑,「我去把禮物放好,馬上就來!」
曼珠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禮物,居然是一雙高跟鞋。
「這個傢伙……」曼珠想起他臨走時在自己耳邊低語的那句話,他果然認識自己!
伯仲趕到冥家時,正巧遇上要出去的沙華。
「哥!」伯仲喊住他,「你要走了?」
「嗯!」沙華顯得有些疲憊,他拍了拍伯仲的肩膀,「你多陪陪她!」
「哥!」伯仲突然拉住他的手臂,「你不多陪陪她?」
沙華看向他。
「她更需要的是你!」伯仲手一緊,目光灼灼地看向沙華。
沙華拉下他的手,「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要這麼做,她需要的是如何恢復神力,而我需要做的是幫助她恢復神力!」
「你知道她要是不僅僅是這些!」伯仲皺起眉頭。
「而我能做的,卻只有這些!」沙華深吸了口氣,轉身便走了。
「你可以做到的,哥!」伯仲轉過身,「你可以不必負了曼珠,也可以同時娶了冥邵月!」
沙華停住腳步,沒有回頭,「伯仲,有些事不是你說的這麼簡單!」不是說說就能解決的!
冥邵月站在窗前,一臉的慘白,她死死地抓住窗簾,直到指尖深深地掐入肉中,嘗到了血腥的味道,她才緩緩地鬆開手,顫抖著雙肩被人按住。
「爹?」她轉過身,看向身後的人。
冥無奇冷冷地看向窗下人,「孩子,沉住氣,要做大事的人,絕對不可以浮躁,他會是你的,相信爹!」
「嗯!」冥邵月點了點頭。
之前她先是與父親演了一出苦肉計,從火海裡將半醒不醒的他救出,而後為了得到他的心,她不惜自損神力給他下了咒,以牽制他的意志。
可饒是這麼做,他的心依舊不能完全屬於自己。
她為了他付出了一切,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她也不能回頭,屬於她的,她一定要拿回來!
冥無奇瞇起眼,叮囑道,「趁那個小子還迷戀你的時候好好地牽制住伯仲,他將會是我們一個很好的籌碼!」
伯仲來到冥邵月的房間,卻看到她孤零零地坐在輪椅上,看向窗下。
「邵月,你怎麼起來了,你該躺下好好休息!」伯仲連忙走到她身後,將滑下的披風又往上拉了拉。
冥邵月按住他的手,側抬起頭看向他,「伯仲,我是不是很沒用,是不是很醜……」
看到她一臉的憔悴,伯仲心生不忍,他蹲了下來,輕輕地為她擦去眼角的淚水,「誰說的,你是最棒的,在我眼裡,你永遠都這麼美麗!」
「可是,你哥哥他為什麼還是不愛我!」冥邵月將臉靠在他的手背上,眼淚滴落在他的手背,「為什麼,為什麼我做了這麼多事,他還是不愛我……」
伯仲將她摟在懷裡,下顎抵住她的發旋,眼神憂傷,「是他不夠好!」
如果她愛的是自己該多好,他定不會讓她哭泣,他會好好地呵護她,不讓她受到一點的傷害。
「嗚嗚……」她伏在他懷裡輕聲哭泣,哀怨委婉。
「邵月……」他抬起她的臉,凝視了良久,彷彿她就是自己掌中最珍貴的寶貝,之後他合起眼,輕輕地吻上她的眉眼。
「不……」冥邵月顫抖著推開他,雙手抱住自己的肩膀,「不,我們不能這麼做……」
「邵月!」伯仲奔到她身邊,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忘了他,我會對你好的,一生一世都對你好!」
大哥他想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他也能!
「不,不……」冥邵月猛地推開他,「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從這裡跳下去!」她撐住落地窗,微微顫顫地站了起來,眼神堅定,「我這一生只愛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哥哥,我不會再愛上別人!」
伯仲握起了拳頭,咬住牙,像是在忍著什麼般,最後他才緩緩地放下手,「好,如果你這般愛他,那麼我,我幫你!」
「伯仲……」冥邵月喜出望外,「你……」
「我幫你得到他!」伯仲抬起頭看向她,更加堅定地說道。
冥邵月笑了,「謝謝……」她要的就是他這句話!
「哈欠!」曼珠突然間覺得很冷,她抱緊雙肩,「奇怪,這天氣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冷?」
剛念叨時,手機響了,她接起來卻是游鴻的聲音。
「怎麼了?」
「碧瞳生病了!」游鴻焦急的聲音從電話的那一頭傳來。
「什麼!」曼珠驚訝,焦急地問,「嚴重嗎,不,你等我,我馬上就來!」
曼珠趕到時,碧瞳已經被送進了醫院,游鴻正守在他的床頭。
「碧瞳怎麼樣了?」曼珠走到他身邊,伸手摸了摸碧瞳的額頭,「好燙,他怎麼了?」
「醫生說是急性病毒性咽喉炎,已經打了退燒針,等會就辦理入院手續!」游鴻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為什麼不立即辦入院手續?」曼珠疑惑地問他。
「你還沒給孩子起名字嗎?」游鴻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醫生說,孩子的名字那一欄必須填寫。」
這時候醫生進來了,「請問,誰是病人的家屬?」
「我,是她媽媽!」
「請你在這裡簽字,另外把孩子的名字填上。」醫生遞給她一份表格,「另外麻煩你把孩子的父親的名字也填上。」
曼珠接過表格,毫不猶豫地寫下了碧瞳這三個字,可是輪到父親這一欄時,她卻猶豫了。
「曼珠!」游鴻卻突然接過那張紙,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游先生你……」曼珠訝然,「你……」
「碧瞳是我的孩子,是我和你的孩子!」游鴻不打算再退讓了,他要和那個男人掙,掙回屬於他的一切。
「什麼!」曼珠驚訝地張大眼看著他,「游先生,這玩笑開不得!」
「曼珠,這一切等碧瞳病好了我慢慢告訴你。」游鴻誠懇地說,「我想你這段時間能陪陪碧瞳。」
曼珠擔憂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碧瞳,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她措手不及,顯得有些茫然失措。
手摸上碧瞳【碧瞳】的額頭,輕輕地撫摸著,游鴻突然說碧瞳是他和她的孩子,而沙華卻堅持說碧軒和紫軒是他和她的孩子,她混亂了,難不成她和兩個男人結了婚,生了孩子!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她就感到惡寒,一想到將來要面對兩個男人,她就頭疼。
「很抱歉給你造成困擾了!」 游鴻剛從驗血室回來。
「沒有。」該來的總該來不是嗎!逃不掉,躲不開!
「一個禮拜後就能出親子鑒定的報告。」
「這麼快!」曼珠這才突然回過神,「親子鑒定報告不是說要一個月後才能出嗎?」
記得沙華那時很肯定地對自己說,要一個月後才可以知道結果。
游鴻微皺了下眉頭,眸底閃過一縷光芒,「你要不先休息下,我來照顧碧瞳。」
「不,我想多陪陪他!」曼珠總覺得自己對碧瞳的關心過少,她甚至丟下碧瞳去追碧軒和紫軒,「他一定很失望吧!」
她是個不稱職的媽媽!
「不會,他很愛你,一直都很愛你!」游鴻按住她的肩膀,很肯定地說,「所以,他不會怪你!」
「嗯!」曼珠看向正睡的香的碧瞳,心中安慰。
沙華氏大樓
伯仲直接闖入沙華的辦公室。
沙華慌忙將手中的一份紙張反面放下,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你該先敲門!」
伯仲往他的桌面看了一眼,走到他桌前,「我想問問你,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我該說的都說了!」沙華低頭拿起一份文件,蓋住之前的紙張。
伯仲按住那份文件,目光灼灼地看向,「你就是不打算迎娶邵月,不打算對她負責了!」
「伯仲,我們不要老在這個問題上打轉好嗎!我正是想對她負責才不想貿然娶了她,因為我不愛她,那樣才是對她最大的不公平!」
「可她只愛你!」伯仲不知道為什麼大哥這麼的固執,「你要是怕曼珠不答應,我可以和她去說,你娶了她們兩不行嗎!」
「伯仲,你要是喜歡她,我不介意你娶了她!」
「你,混蛋!」伯仲一拳打在了沙華的臉上,沙華倒也不避讓,結結實實地挨了他這一拳。
沙華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看到手背上的那道血痕,他冷笑一聲,「怎麼樣,胸口的那堵惡氣出完了嗎?」
伯仲沒想到他居然不避開,結結實實地挨了自己一拳,「為什麼,哥,為什麼你就是不能接受邵月,之前你們不是都訂婚了!你現在要置她於不顧,你實在太過分了!如果你一開始就沒打算要和她結婚,剛開始就不要和她訂婚!」
「我曾想過要娶她!」沙華打斷他的話,「在遇到曼珠之前,我曾想過要娶她,報答她,可是,自從遇到曼珠後,我才發現,不可以欺騙她,我愛的人是曼珠,不是她!」
「那麼,現在你打算怎麼做?」
「我已經找到能救她的方法,她不會死,不但不會死,還能恢復神力,這就是我對她最好的報答!」沙華站了起來,「我欠她的是命,不是情!所以該還給她的也是命,而不是情!」
「你真是不可理喻!」伯仲氣憤難平,「你明知道她要的是你的情!」
就在這時,電話鈴響起。
沙華接起電話,玲瓏的聲音響起。
「喂,你說什麼?」沙華聽了玲瓏的話後,臉色一變,「你說她下午出去到現在都沒回來!」
「是,我打她的電話,也沒人接!」玲瓏原本以為曼珠只是出去下,誰知道卻去了那麼久,她很擔心曼珠的安危,才不得已打電話給沙先生。
「她去那裡了?」沙華的語調有些生冷。
聽完電話,沙華凝眉放下。
「哥,看來她未必有你在乎她這麼的在乎你!」伯仲冷嘲,雖然他不討厭曼珠,甚至有些欣賞她,只可惜,是不與人,她是被他怨上了。
沙華卻只是支住下顎凝思,末了回了他一句,「至少她對我坦誠,伯仲,你自認為那個人可以對你做到這點嗎?」
在那夜之後,恢復了些神力,他才驚覺自己的體內被下了一種咒,下咒之人旨不在要他的命,而是想控制他的神智。
這個人趁自己神智混沌之時,將此咒植入他的體內,若不是老師查出符咒的出處,他至今仍受那人的擺佈。
這也是他不願向邵月直接問起當日之事的原因,那個人與她的關係匪淺,他不知她是否知道真相,他也不能貿然問起,只怕會打草驚蛇。
只是不管真相如何,他都欠了她一條命!
「你這話什麼意思?」伯仲不解,「你是說邵月她有事隱瞞!」
「我話到此為止,你自己慢慢想吧!」沙華似有心思,抓起外衣便往外走,腳下一頓,回過頭看向他,「你也該回去看看老師,他正念叨著你!」
「嗯,我知道了!」伯仲側頭看向別處,不予多說,只是目光卻掠過桌上壓著的那份紙。
待沙華走後,他又折回,取了紙一看,雙眸一張,眉頭卻皺了起來,像是掙扎了些許,他隨即將另只手一翻,手上赫然現了一張同色的紙。
他將紙放入原來的位置,便攜著另一張紙悄無聲息地消失。
…………
醫院裡
游鴻遞給曼珠一杯熱咖啡,隨即在她身邊坐下,「你給孩子取了名字?」
「嗯!」曼珠點了點頭,「老早就取好了。」只是她覺得碧瞳這小名兒好,叫起來更親暱,她喜歡這麼叫他。
「碧瞳……」游鴻低頭看向手中杯,氤氳的氣緩緩地將他的雙眼掩蓋住,只是剎那,他的眼底滑過一抹碧綠。
多久了,他都忘了自己的原本的色彩,是因為在魔界呆的太久被同化了,還是,他是真的要拋了之前的一切,徹底斷念!
「好名字!」低思片刻,他喝了一口,好苦,原來想忘了的卻是最難忘的,猶記得,她曾說過,自己的這雙碧色的眸子很美,她很喜歡!
興許她只是一時興起,但他卻記了千年。
「如果……」曼珠有些尷尬,「我是說如果,有了鑒定的結果,你大可把姓改回去。」
不知為何他說的話,她居然信了!
游鴻挑眉,輕笑,繼而有些放狂。
「我沒說笑……」有那麼好笑。
「不是,我只是覺得碧瞳,挺好,不必改,我很喜歡!」游鴻的話才落,一聲卻起。
「曼珠……」沙華突然出現在病房裡。
「你怎麼來了?」曼珠驚訝地站了起來,驚得抖落了咖啡,灑了手背,她嘶的一聲低呼出,卻教人搶先按住手。
抬頭看,沙華俊魅的臉映入眼底。
「疼嗎,這麼不小心!」他似乎沒有生氣,也不看她身旁的游鴻,只是拉著她到了洗手間裡,放開水為她清洗,「這樣好些了嗎?」
「謝謝……」她想抽回手卻被他緊握住,抽了左胸前的方巾為她輕輕地擦拭,「來了這裡怎麼不和我說聲。」
語氣很平和,看來是沒有生氣,可是她的心卻吊的老高,小心地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她才回答,「太匆忙了,沒來得及!」
她那時一心牽掛著碧瞳的病情,倒是沒想這麼多。
沙華抬起頭,微微笑著,「那下次記得,告訴我,我和你一起來!」
她訝然,記得之前他曾很厭惡地說過,不喜歡碧瞳,如今怎麼倒像是換了性情。
「他還好吧。」肯定的語氣,不是疑問。
「嗯,醫生說掛了瓶,好多了!」曼珠咬住下唇,正思忖著如何對他說起碧瞳的身世,卻又驚覺自己為何要在意他的想法。
「曼珠,我想和游先生談談。」沙華看到站在門口,冷著一張臉的游鴻。
曼珠皺眉偷偷斜睨了一眼游鴻,卻見他抿嘴點頭,她心一橫,索性不管,讓他們去談吧,總好過自己當炮灰,再說了,她這個炮灰也當的冤枉。
左右跑出個男人要做她孩子的爹地,她無語啊!相當的無語,這年頭是不是流行『當爹熱』,最鬱悶的是,橫豎她愣是啥也記不起!
難道提早進入更年期,得了健忘症!
另一頭,兩個男人正鬥得不亦樂乎。
「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做!」沙華淡淡地笑著,眼底卻是嘲諷,利用孩子生病這一招將她困在身邊。
「我這都是跟你學的!」游鴻反擊。
「我可沒你那麼卑鄙,讓孩子受苦博取她的同情!」
「你又比我好多少?」游鴻走近他,逼上他的眸子,「當初的你不就是用了這招,才博得她的同情,可你又是怎麼對她了!你讓她魂飛魄散!這就是你所謂的愛!」
「我說過,不會再犯錯!」沙華斂起,眸子直逼他的眸底,殺氣騰起。
游鴻眸子一張,隨即又斂起,「沙華,不要以為什麼事都可也事後彌補,即使你記起了一切也無用,這一次,我不會再像在藏經閣那次,我不放手也不會後退,我要定她了!屬於我的,我都要拿回來!」游鴻倒也不退讓。
是他!
沙華雙眸一張,放於身側的手猛地握緊,狠狠地給了他一拳,「你倒是敢說,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她!」
游鴻雖側身閃過,卻被他的拳風掃到,臉頰處赫然現出一道紅痕,「你說什麼!」
他驚愕於沙華最後的那句話。
「我怎麼會害死她了?」
沙華咬牙,「你自己做過什麼,心裡清楚,我只是沒想到你口口聲聲說愛她,對她好,卻仍舊下得了狠心,對她下血咒!」
那日青峰告訴自己,他曾親自送曼珠過去藏經閣,他親眼看到只她一人進入了園子,門有哼哈兩位大將守護,若非他們首肯,旁人豈可輕易入內。
游鴻親口承認他去過藏經閣,那麼藏經閣被毀,曼珠身上的血咒定與他有關。
「什麼,你說血咒!」游鴻驟然驚詫,擰緊眉頭,「你……」
他本想開口,卻打住,盯著沙華看了半天,突然像是醒悟了般,「沙華,這筆帳我稍遲和你算!」
說完人便消失無蹤。
沙華斂起眸子,看向長廊的一頭,原本以為是他下的血咒,可如今看來,卻不是他!但他與藏經閣被毀定是脫不了干係!
那時他曾疑惑,他如何能進得去而不被發現?
如今仔細想來,定是他偷了曼珠的血,凝結成她的氣息,旁人察覺不出以隱秘之術藏身在她身上才進入了園裡,而那個秘術之源正是他用曼珠的血凝結成的碧瞳,帶著他在身上,便如同帶了曼珠的氣息,難怪守門大將不能察覺。
自己始終沒能恢復那日的記憶,似乎有人刻意將那段記憶封鎖住,老師說可能是與下在他身上的束縛咒有關,只要神力完全恢復便可破除這束縛咒。
雖然他從與曼珠交=歡之時獲得力量以恢復神力,但他卻不敢多碰她。
他只要一碰她便會索求過度,他怕她承受不住,傷了她!
「游先生呢?」曼珠等了半天也沒見游鴻和沙華的影子,她便尋了出來,只發現沙華一人站在長廊上側目凝思。
游鴻不見蹤影,該不是被他打跑了吧!
「他有事!」沙華卻略微帶過,朝內看了看,「今晚我在這裡陪你。」
「你不去看看碧軒和紫軒?」就留在這裡陪她和碧瞳。
「嗯!」沙華點了點頭,見她不放心,又道,「我讓玲瓏和二弟去照顧孩子們,他們會照顧好的!」
「沙華,你今天沒有生病吧?」曼珠咬住唇斜睨了他一眼,今天他很反常,記得在別墅時,他還是很不喜歡碧瞳,如今怎麼倒熱絡了起來,主動提出要和她一起陪碧瞳。
這前後不過幾天的時間,他的變化太讓人驚訝了!
「為什麼這麼問?」她很希望他生病嗎?
「不是,我還以為你不喜歡碧瞳……」她小心地問。
沙華卻笑著攬住她的肩膀,「碧瞳雖不是我的孩子,但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會喜歡,你說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你看吧,我有多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