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西離醒來的時候,看到了趴在床邊的東哥,不可否認地,這是一個性感的男人,就連睡姿也可以這般好看。
只是,她沒有感覺,因為,她的愛都給了一個人。今天,是他要給出答案的時候,她已經分不清自己的心思,想他跟著一同離開,卻又怕日後會出現更可怕的事情。
「好看嗎?」東哥醒來,抬起頭,看到西離對著自己發呆,那眼神,飄渺,不在他的視線內,他只得裝作毫不知覺,笑著問她。
「你是不是應該出去了?」西離下了床,進了浴室,記得從前,某個時候,他們也曾這般相對醒來,那時,她還是依賴著他。
當西離再次出來,東哥已經離開,她靠著門邊,舒了一口氣,昨晚竟在他的眼皮底下睡著,也許真的是太累了,剛要轉身去換衣服,門被敲響,她上前,手剛觸及門把,那頭已經推開,映入眼簾的是江若南,她有些心慌:
「你來了。」她垂下眼簾,不再看他,剛剛照了鏡子,雙眼通紅,哭著入睡,就會這樣。
「昨晚,我回去換衣服,然後睡著了——」江若南解釋著自己突然失蹤,抬起她的頭,看到一雙紅腫的眸子,心裡發疼,「怎麼了?」
其實,昨晚,他沒有睡覺,關在房間裡,思索了太多,終是決定,隨她一起離開,這是見著她這一刻的決定。
「沒什麼。」西離撬開他的大掌,低下頭,不敢與他相視,這個模樣,很醜,不想留給他這形像。
江若南不依,將她一攬,「離,我跟你一起走。」他抱著她,似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極輕地說出自己的決定,「不過,我現在出去一趟。」昨晚,他給阿軍打了一通電話,約了要見面。
「你捨得嗎?捨下你的爸媽,跟我一起走——」西離問著他,因為她捨不得,而他,竟會為了自己而捨得。
「你換好衣服下去,不要讓別人看到你這麼可人的模樣。」江若南扯開話題,對著她,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
這笑,定格在西離眼裡,如同薔薇般,炫爛而迷人,他竟也可以這般好看,這是她第一次感歎,原來,她的男人這般陽光。
吻了吻她的發,江若南轉身離開,體貼地關上門,叮囑她快快換上衣服。
淚水再次凝在西離眼裡,是一種幸福的淚水,他說了,會跟她一起離開,昨晚的一切,都可以隨風散了吧,她竟白癡地哭了一個晚上!
原來,她的心,只有他可以安慰,因他的一句話,她便可以喜,可以怒!
整理完畢,西離下了樓,看到珊姨一臉潮紅,而爸爸,坐在她身邊,露著幸福的笑容,這讓西離感到無比幸福,媽媽一定是被說服了。
「離,吃早餐。」東哥拉開椅子,讓西離坐下,自己往旁邊移動了一下。
「阿南出去了。」珊姨看著女兒,發現女兒雙眼通紅,很是好奇,「女兒,你怎麼了?」她這一問,讓另外兩個男人再也坐不住,緊緊地盯著她。
其實,他們都知道始末,只是未曾發現,她的眼睛竟這般紅腫,都怪江若南!
「江若南還跑出去?我們等下就要去機場了。」榮哥淡淡地道著,心裡流淌著絲絲疼意,她為了別人,可以哭得這般傷心。
「難道要辦什麼事?」東哥接過話,與榮哥對望一眼,低下頭,繼續無意般說著:「義父,他可靠嗎?」這麼一問,讓西離和珊姨同時抬了頭:
「你這話什麼意思?」西離直看著東哥,他是說江若南會背叛爸爸嗎?
「阿南不是那樣的人,我最瞭解了,從小看著他長大——」珊姨當然也是站在江若南那邊的,眼前兩個男人都不錯,可是,西離跟阿南之間,不是外人可以插進去的。
「可是,他的身份,跟我們有衝突。」榮哥平靜地陳述著,這讓西離聽得心驚,腦子裡回想起江若南昨晚跟榮哥的對話,神情不安。
「女兒,你怎麼了?」雄天看著西離變了色的臉,不安地問著,「別想太多,等會我們就出發,江若南說了,會跟我們會合。」
雄天知道,江若南之所以跟他們一起走,全是為了女兒,只可惜,他只有一個女兒,否則,他還真想將面前這兩位都招為女婿,只有這樣,他才覺得他們真正是自己的人。
「爸,你相信他,對嗎?」西離低頭吃著早餐,沒敢看雄天,昨天聽到的話,仍在腦子裡迴旋,為什麼會聽到那樣的話,如果沒有聽到,她的心情至少可以平靜。
「女兒,爸爸相信的是你。」雄天看透了女兒的心思,作為父親,也希望女兒快樂,「快點吃吧,然後跟你媽媽一起收拾,我們一家人終於可以團聚了。」
西離聽著雄天的感歎,感動得流淚,她知道,爸爸愛著媽媽,還有她,他們一家人會很幸福,「爸爸,如果可以,你能不再碰那些……」她沒有往下說,可是她相信,爸爸聽明白了,如果能不碰毒品,應該比較安全。
「我跟你爸爸說了,希望他以後做正當的生意。」珊姨挽著雄天的手臂,一臉幸福,昨晚,他們爭執,然後和好,今天,決定一起走。
「媽媽,我覺得你現在很幸福。」西離失去記憶,可是珊姨已經將以前的事情告訴了她,一直以來,她們母女相依為命,現在終於和爸爸在一起,這是一種得來不易的幸福,她很珍惜。
吃過早餐,大家都開始整裝待發。此時,家裡卻迎來了客人。
跨進來的男人,忽略了所有的身影,直往西離身上撲去,似乎用盡了力氣,將她緊緊抱在懷裡,「西離,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不等西離作出反應,已經有人上前拉開了這男人,「放開她!」是東哥,他很不悅,看到別的男人這麼抱著她,心裡極其反感,一個江若南已經夠了,再來一個,他受不了。
「你是誰?」西離退後一步,看到一臉激動的男人,驚叫出聲,這男人緊張的面容,讓她有些不安,可是她的記憶裡沒有這個男人。
「對不起,西離,都是我不好,當初卓藝也是一時糊塗……」秦林很奇怪,西離竟問他是誰,可是他只顧著道歉,沒有理會東哥的喝止,上前一步,定定地看著西離,她越發動人了,「你沒事就好,我一直在找你,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很好。」西離聽了秦林的話,心裡很納悶,她的離開跟卓藝有關?可是眼前這男人究竟是誰?
「離,他是秦林,是你的大學學長。」珊姨走過來,友好地解釋著秦林的身份,女兒回來了,她也不再責怪秦林,畢竟這一切也不是秦林的錯。
「原來是我的學長。」西離說這話的時候,多看了秦林一眼,發現這個男人也長得蠻不錯的,「你知道我為什麼失蹤?」根據他的話,她猜測著。
秦林終於知道西離失憶了,心裡一陣難過,她失憶了再也不記得自己!於是,他將事情交代了一遍,然後靜坐在一旁,發現西離根本不看他半眼,完全當他是陌生人!
「秦先生,如果沒什麼事,請回吧,我們一會就要出發去機場。」榮哥開口了,趕著客人,從這個男人的身上,他看出了一些事情,他不喜歡這個男人呆太久,那種看著西離的眼神,很是熱切。
「秦學長,我沒事了,以前的事情過去了,我不怪你。」西離起身,走到秦林身邊,伸出纖手,「我離開這裡了,希望還會再見面。」
話已到這份上,秦林沒有再留下的必要,她要走了,她不記得自己了!抬起腳步,沒有跟誰道再見便轉身往門口走去,每一步,都極為沉重,他愛的女人不會再愛他!
當他剛要離開之時,卻突然回過頭,問了一句:「那江若南,你還記得嗎?」西離與江若南之間,他是知道的,那她也忘了江若南嗎?她家裡有著三張陌生的面孔,是她的誰呢?
「他等下會回來,也許會跟我一起走——」西離的話,讓秦林的心沉寂了,她記得江若南,他們會一起離開!可是好一會,他反應過來:「江若南不是死了嗎?」
「這好像與你無關吧,麻煩你離開!」東哥冷著臉,擋在秦林跟前,不讓他再看西離一眼,「有些事,與自己無關的,最好別問太多。」
秦林突然釋懷,也許,江若南真的跟西離在一起,他沒有死,那樣也很好,「你一定要幸福。」臨別之時,秦林送給西離的祝語。
秦林離開,西離轉身上樓,對於這個突然訪客,她真的沒有印像,回到房間,認真地整理一翻,將江若南與自己的照片都帶上。
下一了樓,她又陪珊姨收拾一些衣物,忙完後,坐在廳裡,等著江若南回來,她一直在盼著,坐立不安,只希望他可以快些回來,馬上就要出發了。
「我們先去機場吧。」東哥建議,他已經把車叫來了,江若南還不見人,他也等煩了,當然,江若南不一起出發,他是巴不得的。
「義父,我怕江若南不可靠。」榮哥很直接,看著西離,道著這麼一句,昨晚的一切,他是主導,現在打的是心理戰。
「不會的,你別瞎說!」西離很不高興,瞪著榮哥,心裡討厭他,就知道造謠,他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嗎?在這個時候,她開始討厭他。都怪他,要不是他,昨晚她也不會聽到那些可怕的話。
「我只是憑我的直覺說話,你可以當我沒說過。」榮哥走到西離面前,看著她,很平淡的眼神,「你愛他,可是,我怕你因為愛,而失了判斷力。他的身份,是我們所不容的,你應該知道。」
「其實,阿榮的擔心也不是沒有可能,西離,你要清醒一點,不能讓愛蒙了你的雙眼。」東哥在這個時候,與榮哥是站在同一戰線的。
「你別跟我說話,離我遠一點。」西離不高興,把怒氣都洩在東哥頭上,一想到這男人對自己動手動腳,她就不高興。
榮哥嘴邊揚起一絲笑意,眼神與東哥交匯,然後轉身,西離已經討厭東哥了,這是一種好兆頭,他要的是這種效果,他不會去逼她,他等著她自己醒悟,陪在她身邊的人會是他。
東哥當然意會,溫文的榮哥從來就不是容易對付的,他一直知道,「算我說錯了話,我只是為了你好。」他說得卑微,讓西離不好再說什麼,只是不高興地跺著腳,坐到了沙發上。
雄天看著這三個鬧彆扭,只得站出來圓場:「好了,咱們不說了,再等十分鐘,我們就上車,然後給江若南打電話。」
西離聽得聽從爸爸的安排,手裡緊揣著手機,她想著要不要給他打電話,昨天都已經知道是今天上午的飛機了,他還要跑去哪裡?
正想著,手機響了,是江若南,「離,你們先去機場,我一會就到。」他在路上擔擱了,只好讓西離他們先過去。
「那好,我們在機場等,如果你沒來,我們就走了。」西離這麼說著,心裡有些疼痛感,聽著他急切的聲音,不免擔心,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家都聽到了這通電話,個個都做好準備,幫著珊姨提起行李就出發了。
珊姨留戀地掃視著屋內的一切,然後依在雄天懷念裡,心裡默念著再見,她要離開了,離開這住了多年的地方,心中難免有些不捨。
「走吧,以後,我會陪你回來度假,怎麼樣?」雄天攬著珊姨,一手牽著女兒走出大門,身後跟著東哥和榮哥,他們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車。
「義父,我們都說讓江若南別亂跑,可是他現在……」東哥心裡隱有一絲擔心,江若南的身份萬一爆光,事情也不是很小的。
「沒事的,我們在機場等他。」珊姨看著西離憂鬱的神情,出言安慰,「阿南很守信用的,我知道的。」她一直看著江若南長大,她對這小伙子深信不疑,再說,現在他跟女兒湊成了一對,也不是壞事。
西離靜靜地坐著,身邊是東哥,他總在無意間向她靠近,在她要移開之時,卻被他抓住了右手,她剛要出聲,被他阻止了,「別想太多。」
明明,東哥對西離而言,已經很危險,可是雄天沒有隔開他們,他知道,真正愛上西離的東哥,絕不會傷害她,東哥和榮哥是他從小養大的,他瞭解他們。
感受著東哥手心傳來的溫度,西離沒有再掙扎,心情不能平靜,就暫借他的溫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