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間,西離卻沒有下來,這讓江若南擔心不已,飯也不吃,直往樓上跑,而另外兩位年輕人,只是抬頭,追趕著江若南的身影,他們知道自己勸不了西離。
西離的房門關得嚴,將江若南擋在了門外。他叫了好幾聲,卻不見人應,心裡著急,最後不得已經自己開了門,可是進去之後,並沒有看到西離!
「珊姨,西離去了哪裡?」江若南衝下樓,直嚷著珊姨,在這個家,他一點也不覺陌生,他心裡不高興,可是他對西離的愛,戰勝了一切,他願意忘記她與別人的一切。
「沒有要樓上嗎?」珊姨問得不緊不慢,這樣的態度,很明顯是知道西離出去了。
「珊姨,西離失憶了,她怎麼可以一個人跑出去?」江若南很擔心,沒有再多說一句,跟著跑了出去。而東哥和榮哥,再也坐不住,也跟著跑了。
飯桌上,只餘雄天和珊姨,他雖是擔心,但是有那三個跑出去,女兒不會有事的,「江若南的事情,我不想讓外人知道。」目前而言,江若南的勝算是最大的,因為西離愛他。
可是,今天的事情,讓雄天有些懷疑了,女兒到底有沒有被阿東欺負?
「你到底是怎麼管教他們的?」珊姨有些生氣,她相信江若南不敢欺負西離,而那一幕,剛說明了,是東哥惹了江若南,至於為什麼會讓江若南如此憤怒,看著當時的西離就知道了。
「放心,我敢保證,他們都愛著女兒,不會讓女兒受半點委屈。」雄天這個時候,倒是鎮定了,讓珊姨極為不滿。
「我只有一個女兒,要不了那麼多女婿。」珊姨將筷子一扔,「你最好帶著你的人離開,我不想跟你們呆在一起。」
「江若南現在也算是我的人,你,還有女兒,也是我的人……」雄天看著氣呼呼的珊姨,帶著點兒認真地道著,「是不是也該一起帶走?」
他們分別二十多年,可是他的心,竟是沒有改變過,是誰說過,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他現在只想將她們都帶回去,往後的日子,他擁有的,不只是金錢,還有無價的親情,愛情。
「少給我貧嘴,你以為我不敢趕你走嗎?」珊姨起身,往門口走去,她心裡是慌亂的,可是不能表現出來,這個男人一出現,就帶給她一種恐懼,女兒失憶,而且跟他那麼好,會不會跟他走,而不要自己?
雄天以為珊姨要離開,急忙追上去,長臂一伸,將她攬進了懷裡,「別這樣,要走,我也得帶你走,你是我的女人,我這一輩子最愛的女人。」他說得深情,聽得珊姨有些呆愣。
「你只是想帶走我的女兒,對不對?」珊姨從呆愣中清醒,問了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女兒不能跟他走,他是幹什麼的,她一直都知道。
「你跟女兒,我都要帶走,跟我回去,好嗎?」雄天發現,珊姨還像個小女生一般,思想仍是那般單純,「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她一個人帶著女兒,應該很辛苦吧?
「放心,我一點也不苦,不知是哪個好心人,給了我一筆錢,現在還有呢。」當年,珊姨意外得到一筆錢,當然,她知道就是雄天的,本不想動作,可發現自己有了寶寶,不得已都拿了,還放了些基金,沒想到翻了倍……
「都過去了——」雄天心裡想,估計是死去的妻子給的,不過,一切都過去了,他不想再追究,現在只想將她們接回去,好好地補償這些年的缺席。
珊姨聽著雲淡風輕的話,也不知該怎麼反駁,自己一走了之,他確實也不知情……
「爸爸,媽媽!」西離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嚇了他們一跳,那三個男人都去找她了,怎麼不見他們一起回來?
「你去了哪裡?」雄天發現女兒心情不是那麼差了,「他們去找你了,見著嗎?」他鬆開珊姨,卻是緊握著珊姨的手,不讓她鬆開。
「我不知道,我只是跟同學在外面逛了圈。」西離拉過珊姨另一邊手,「媽媽,我剛才跟芳芳聊了好多,她告訴我以前的事情,原來,我一直都在這裡生活的!」
原來,在傍晚時分,芳芳剛好來了她們家,自從西離失蹤,芳芳時不時都會來看看珊姨,今兒一聽說西離回來,激動不已,剛好西離心情不好,兩人就到外面走走,珊姨是知情的,所以特別放心。
「女兒,無論你曾經在哪裡生活,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一家人在一起了。」雄天伸手,也將西離抱在懷裡,這是他的幸福,兩個都是他最愛的女人。
「少在這裡煸情。」珊姨有些不自在,拿開雄天的手,自個往廳裡走去,「女兒,來吃飯吧。」桌上擺著幾雙筷子,這個冷清的家,一下子熱鬧起來。
西離拉著雄天一起坐下,「爸爸,媽媽做的飯菜很香。」她有些餓了,拿起筷子就吃了。
「芳芳怎麼不來咱們家?」珊姨問了句,給女兒盛了一碗湯,剛要坐下,發現雄天碗裡也沒有飯了,又替他盛了一碗。
雄天看著珊姨這般熱情,心裡高興,坐下來,光是吃飯,沒兩下就把飯吃完了,「我還要湯。」將碗遞給珊姨,滿足地拍著肚子,「女兒,你媽做的飯菜是很香,你以前真有口福。」
看著這一大一小在誇自己,珊姨臉紅了,只得轉了話題,「阿南出去找你——」
話音剛落,三個男人一同進門,只是看情形,他們的衣衫有些凌亂,細看之下,東西臉上還有些浮腫之感。
西離見著這三人進來,臉上沒有了笑容,回想自己被東哥壓著那幕,全讓江若南看到了,她覺得沒有臉見他。除此之外,還有讓她不高興的事很多,江若南跟別人的照片,還有,就是東哥欺騙了她!
「你告訴我,你是在哪裡找到我的?」西離突然起身,直衝到東哥跟前,也不看其他二人一眼,滿是質疑的語氣,「我一直都在這裡生活,可是你騙我,說我以前跟你在一起生活!」
「西離,別這樣。」東哥有些不安,嘴角剛動,就牽痛了被打腫的臉,江若南剛才在外面發神經,找不到西離,又拿他出氣,兩人扭打一團,可是當阿榮聽到江若南說他欺負西離時,也加也進來,二打一,他只有受傷的份。
「痛了?」西離直視著他的眼睛,發現這個男人不再是當初的冰冷,也許真如他所言,他是真的愛自己,可是她不愛他,她愛的人是——
想著,西離轉過頭,看向江若南,他也看著她,兩人目光相遇,誰也不說話,倒是榮哥看得不爽,往江若南身邊一站,擋住了西離的目光:「西離,別理他,他本來就不是好人!」
東哥,本就是一個風流的男人,榮哥對他沒有好感。
「得了你,你是好人嗎?你不就是看著西離像你曾經的女朋友,所以才會對她這麼好,你敢說自己沒有?」東哥被榮哥這麼一說,急了,把榮哥的底抖出來:「你看清楚點,她是西離,不是你死去的女朋友!」
「這一切與我無關,我只當你們是我的哥哥,我爸的義子,僅此而已。」西離看了一眼爸爸,將話拋出來,然後低下頭喝湯,沒有再說話。
「那我呢?」江若南走到西離面前,也不顧別人在場,單膝跪下,仰著頭看她,「你愛我嗎?」他不捨不棄地問著,可當觸及她閃躲的眼神,心裡不安。
「好了,你們現在別為難我的女兒。」雄天不忍心江若南逼問西離,讓珊姨去拉起江若南,「珊,明天跟我走吧,我們不能在此地久留,還有江若南,你的詐死,不給讓外界知道。現在,我們在這裡出入,估計也引起了不少注意。」
「我不要。」珊姨拒絕,她不想跟他走,這樣無名無分地離開,她害怕,這個男人真的只是為了得到女兒才會回來討好她。
「別這樣,我說了,我愛你,真的。」雄天也顧不得還有幾個人在場,急切地表白,他就怕珊姨想不開,不肯跟他走。
「珊姨,請你相信義父,義父所說都是真的,我可以作證。」東哥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義父房間裡有你的畫像,一直保留到現在……」
「住口。」雄天喝住了東哥,臉竟也有幾絲飄紅,畢竟這是他的心事,這樣被人說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可是這也讓西離接上了話:
「媽媽,是真的,爸爸收房裡,掛著你的畫像,我一開始看到,以為是自己……」西離也幫了口,一家人團聚,是她的夢想。
「你想回去?」江若南轉過頭,看著西離,眼裡有著太多複雜情感,其實,他不想回去,因為他害怕要幫雄天做事,他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是一名警察。
「你不喜歡,你可以留下,說不定,你的舊情人就在這裡等著你呢。」西離說話,帶著冷嘲熱諷,她想說的是,讓他一起走,可是她沒有忘記,這個男人的身份,爸爸是撈黑的,他們不同路,可是她不能為了他,拋下爸爸媽媽。
「是的,志不同,道不合,不相為謀。」東哥拋下一句,他一直很在意江若南的身份,而西離又愛上了這小子,他心裡更是討厭。
「如果,你自願放棄,我也無話可說,但是,這一次,我會放了你,下一次,我們再見,必定是敵人,我不會再手軟。」雄天衡量一下,發了言,從珊姨對待江若南的態度,他知道江若南深得她的喜歡,只是,兵和賊,從來就是兩路。
江若南知道,在國外,能死裡逃生,完全因為西離愛著自己,現在,他要是不跟他們在一起,必定是會引起火龍幫的追趕,他做過的事情,他自己知道。
「好了,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雄天看著江若南左右為難的模樣,沒有強逼他現在給答案。
江若南也有些如釋重負,跌坐在沙發上,視線糾在西離身上,發現她變得很冷,只是一天時間,他們怎麼就變成了這樣?難道心中的愛不夠堅定,不能將那些外界的紛擾掃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