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南回到部隊,開始了緊張的訓練,還有學校的課程,一下子壓得很沉。
忙碌的節奏,讓他忘了西離的拒絕,而他心裡充滿希望,只要回去了,他就不會再放手。現在,他喜歡這樣的生活,至少,在白天,他不會想西離。
只是,夜晚,夜深人靜之時,他很想她,想她的一眉一目,在某些時候,他覺得她是愛自己的!在她的床上,他曾擁著她入睡,呼吸著她的呼吸,而此刻,他們再一次分離。
分離,預示著下一次的重聚。他這麼對自己說。
江若南一邊念著西離,一邊疊起被子,新的一天,又再開始。
「南哥,你知道不?聽說咱部隊軍校來了一個美女……」一戰友拉著江若南,興奮地道著,部隊裡全是男的,現在開如招文員,條件放寬,男女不限。
曾經一度,江若南想要讓西離到部隊來,可是西離拒絕了,而他也不好再提。
「沒見過女的?」江若南對美女沒有概念,從小到大,他的眼裡只有西離,所以,其他女人對他來說,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你清高,你厲害!」戰友不滿,當即回了他一句,另一名戰友笑了:
「要你有南哥這麼帥,鐵定也這麼清高,說不定南哥這回探親,定了親呢!」說完,大伙都笑了。
江若南沒有心思跟他們開玩笑,將被子弄好,準備去洗刷,而這時,軍長突然到來,全宿舍的戰友立即就地立正,抬頭挺胸,迎接著軍長的到來。
「江若南,跟我來——」軍長只是輕輕地道了一句,然後離開,緊隨著的是江若南,戰友們再一次懷疑,江若南就是軍長的親戚。
走出宿舍,一路到了操場,天還是剛剛亮,一片朦朧。
「軍長,不知道找我來……」江若南跟隨著軍長,走了好長一段路,他忍不住出聲。軍長會時不時來宿舍檢查,每次跟他說上幾句話,讓大家都認為他與軍長有關係,可實際上,他真的不認識軍長。
「阿南,你來部隊也有兩年了,今天二十吧?」軍長回過頭,難得露出一絲笑意,「正是年輕的時候啊,也許現在談女朋友是有些早,不過,你有想過嗎?」
面對軍長突然的發問,江若南有些納悶,這種事情,軍長也來過問,他應該如何作答,思量一番,他只得說:「暫時沒有想法。」其實,他心裡住著一個人。
「明天就要開學了,我女兒也過來讀軍校,也許你們可以見上一面——」軍長終於說出目的,這讓江若南受寵若驚,而他更是猜不透軍長的意思。
「軍長,我——」他找不到推拖的詞句,一時間心慌不已,軍長這是什麼意思?他聽著覺得害怕,真的害怕。
「也許你們認識。」軍長看著臉紅耳赤的江若南,只管他是害羞,對江若南,軍長是挺滿意的,特別是江若南在部隊的表現,得到了上級的積極肯定,這小子有前途。
江若南一聽,更是頭疼了,抬眼望天,找不到半句可以拒絕的話,老天原諒他,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卒,在這裡可不敢造次,可是軍長的意思,真的讓他怕怕。
而此時,一把女聲加了進來,讓江若南頭更大了,只聽聞那頭喊:「爸爸——」而後,聽聞軍長爽朗地應下,頓時,那個軍長的女兒即刻出現。
江若南沒敢抬頭,一直盯著雙腳,心裡飛快地盤算著應該找些什麼借口離開,好不容易,他想到了一個:「軍長,我要回宿舍整理一下,等下就要到教室報道,領新書……」
「學長,那我們一起過去。」那個女生說完,甜甜地笑著,這聲音,驚醒了江若南,他一抬頭,看到的是一張笑臉,真的是萌萌,她竟是軍長的女兒!
「萌萌——」江若南很驚訝,軍長的女兒是萌萌,難怪軍長說自己認識她,原來是這樣,「你早知道我在這裡,對嗎?」不知為何,這一刻,江若南想發火,可是面對軍長,他忍下了。
這兩年來,軍長對自己的照顧,現在想來全歸功於萌萌,她一早知道自己的去向,正好落在她爸爸手裡!
「學長,我很高興,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萌萌似乎把不高興都忘了,愛會讓一個人發傻,只記得開心的,不記得痛苦的。
「女兒,你們聊一會,然後快點回教室去。晚上,爸爸讓人弄一桌,你們一起來。」軍長說著,人已離開,留下這一對在操場裡對望。
此時,操場已有不少人在跑步,看到這麼一個美女,不免目光關切,可是江若南卻沒有特別心思,轉身就要走,「我還有事——」
萌萌追了過去,攔在他面前,「你不高興,對嗎?你不喜歡看到我?」其實,這兩年,他的一切,她都知道,這當然多得爸爸,而她也將江若南的一切告訴了爸爸,並要爸爸多多照顧他。
這次進軍校,一直是爸爸希望的,如今有江若南在,萌萌就更積極了。所以,軍長特別高興,對江若南也特別好,難得露出笑意的他,常對著江若南笑。
軍長,萌萌的爸爸,今天的成就來之不易,忽略了家庭,是他的心病,所以面對女兒,他滿懷愧疚,只要女兒要求的,他基本上都會答應。
「萌萌,見到你很高興,但是我不希望別人說閒話,你爸是軍長,我不能跟你過於接近,畢竟也是男女有別!」江若南頭很疼,萌萌的心意,他一直都明白,可是他對她沒有感覺,她怎麼就不懂?
「我不管,我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所以,無論你到哪裡,我都會跟著。」萌萌表著心跡,這一次到部隊裡來,她放棄了更好的學校,只為能跟他在一起。
「你明知道我……」江若南剛要說出不喜歡她的話,萌萌跳到了他身上,纖手摀住了他的嘴,不讓他再往下說,她就不信打動不了他,現在西離不在這裡,她陪在他身邊的時間更多!
「不要說得太早,給我們一些時間,也許,你會愛上我的,對嗎?」萌萌只有十八歲,可是對愛的熱著,讓江若南無奈,在她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對西離的愛,他不忍心再潑她冷水,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那種滋味,他可以理解。
江若南沉默許,終於點了頭,與她一同離開操場,不再顧及那些探索的目光,他知道,他再次成為風雲人物,但這一次,不是因為自己的出色表現,而是因為軍長的女兒出現!
與江若南並肩走的萌萌,嘴邊開著一朵花,艷目無比,她的心情很好,這是好的開始,這是新的一天,她迎接著美好的明天!
接下來的日子,江若南不再是一個人,萌萌總在他身邊圍繞著。他試過與她溝通,可是第二天天亮,一切又如常,江若南真的無話可說,也不敢太粗暴對待,畢竟在這部隊裡,得看軍長的臉色,他真的不想這麼快混完。
「學長,國慶節到了,我們要組織一個晚會,我們一起合唱紅歌,好嗎?」萌萌一下課,又跑到了江若南教室,對這位有著特殊身份的女生,大家都有著避讓,誰也不敢得罪她。
當然,不少人羨慕江若南的好福氣,而他的戰友也開始明白,原來他是軍長的看上的女婿,難怪有這般照顧。這下,江若南再怎麼解釋,也不再有人相信,最後,他也懶得說什麼,別人說什麼,他也無所謂了,對萌萌的感情如何,只有自己清楚。
「我不會唱歌,你找別人吧。」江若南想都沒想,直接拒絕,別說不會唱歌,就算會唱,他也不想登台,特別是跟萌萌一起上去,這無疑是宣佈,他與萌萌之間有關係。
「沒關係啦,這又無關乎好不好聽,只是一個節目,節日的助興,你不要拒絕我。」萌萌常常死纏爛打,最後江若南一般會答應她的要求,可是這一次,似乎不太管用。
「我不想上台出醜,請你高抬貴手。」江若南說完,頭也不回就跑了,留下萌萌一個人在跺腳。
然而,最後,下達命令的竟是軍長,節目的安排直接下令,江若南不得不與萌萌合唱,這一刻,他開如發現,只要在部隊一天,他就會被牽制,這種牽制,讓他不管反抗,也不能反抗!
自命令下達,江若南每天都得跟萌萌一起練歌,其實,他想討厭萌萌,可是面對她天真可愛的笑容,他又無從恨,她喜歡自己,喜歡到不顧一切,不惜用軍長的名義來壓他。
面對這種愛,他總是感動,並也換位思考到自己,他不也是這樣愛著西離嗎?他真的不忍心傷害萌萌,可是他又該怎麼告訴她?
「我不懂唱這一句。」在音樂上,江若南可謂五音不全,讓他扛槍可以,可是讓他唱歌,真的要命。臨近表演的前一晚,他再一次練到跳腳,怒火不停地冒出來,他真的想罵人,氣沖沖地看著萌萌,那個縮在一角的女生,怯怯地看著他,讓他無從下手。
「你放鬆一點,其實,你唱得很好,只是你不習慣唱歌,你不相信自己……」萌萌再次領著他唱,慢慢地唱著,她發現江若南進步不少。
經過這一次,他們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而她也發現,江若南不再像過去那樣冷淡,偶爾也會關心她,比如現在,他們一起練完歌,他會送她回去,而不是讓她一個人走。
「學長,你喜歡我吧。」經過操場的時候,萌萌突然停下,抬起頭,看著江若南,一臉認真,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他,那種程度,她也不知如何形容,可是,江若南心裡沒有她,她還是明白的。
「我喜歡你,就像妹妹一樣,你很可愛,也很漂亮……」江若南像念詩一般,說著萌萌的可人之處,可是這都不是他要的,他愛著西離,眼裡容不下其他人。
聽著江若南沒有感情的讚美,萌萌難受,突然大聲嚷了起來:「可是,你都不喜歡我,不是嗎?」其實,她何嘗不明白,江若南之所以還陪著她,也完全看在爸爸的份上,在這部隊裡,爸爸的地位無人可及,誰都得敬他三分,而江若南也只是畏懼爸爸是軍長!
「其實,喜歡你的人很多,你也知道——」江若南不敢看向萌萌,盯著不遠處的球場,他的戰友正在打籃球,記得舍友就笑過他,說他有福氣,軍長的女兒長得這麼好看!
軍長,這代表著一種權力,在這部隊裡,能攀些關係,鐵定是好事,只是,江若南並不希罕,他希望平平安安地度地這三年,不想得罪任何人。
「江若南,喜歡我的人再多,我也只喜歡你一個,你就不能喜歡我嗎?我有那麼差嗎?」萌萌很想問,她比西離姐差了多少,可是她問不出口,怕惹火了江若南。
一時語塞,江若南不答話,此時此刻,說多錯多,他只能閉嘴,「我送你回去,軍長一定是等著你吃飯了。」不管她是否願意,自己邁開了步子。
萌萌跟在身後,看著前面那不緊不慢的腳步,她覺得難受,從一開始,她就告訴了爸爸,有關江若南的一切,也坦然,自己喜歡江若南,爸爸為了討好她,也特意讓他們在一起,可是江若南的心不在,即使走在一起,他心裡牽的還是別人!
到了軍長的營所,江若南轉身就走,只是剛走幾步,被一個別侍衛叫住,「軍長說,請江同志一起吃飯。」這下,完全不給他離開的機會,幾乎,每天送她回來,他都有免費的晚餐,只是吃得他心驚膽跳。
飯桌上,江若南又看到了萌萌的媽媽,一個很慈和的婦人,有點兒像珊姨,讓他感到親切,只是一想到他們都希望自己跟萌萌在一起,心情也好不起來。
「阿南,明天就要表演了,你們的合唱怎麼樣了?」萌萌媽媽問著,夾了些菜往江若南碗裡送,這動作,是如此熟悉。
江若南點點頭,「明天得上台了,不好也沒辦法。」這一切,不能怪他,他從未想過上台表演,可是軍令難違,只得從之。
「媽,學長唱得挺好的,明天你也去聽聽。」萌萌很開心,媽媽又過來了,一家人在一起,還有江若南,她感到滿足了。
軍長喝著小酒,盯著江若南看了好久,放下酒杯,給他遞了一杯,「阿南,你陪我喝一杯吧。」一般來說,部隊也不允許隨便喝酒的,但是今天,軍長似乎有點不一樣。
江若南接過杯子,頭一仰,將酒喝下,不過那酒一直在喉間嚥著,他吞不下,「謝謝軍長。」
軍長看著臉紅透的江若南,大歎一聲,「萌萌對你的心意,你應該知道,要好好地對她,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軍長之所以這般看重江若南,不僅因為他是一個人才,還因為女兒喜歡他!
「爸,你瞎說什麼!」萌萌也紅了臉,嘟起嘴,不敢抬頭,她的心事,全部人都看得明白,她似乎也沒有必要再害羞。
江若南聽著軍長的話,心裡一顫一顫,不喜歡萌萌的話已到了嘴邊,最後又被嚥下,今天的他不知道,往後救了他一命的,正是萌萌對他的這一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