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南走了,跑到北邊去當起了大兵,雖說保送軍校,現在還是得從底層熬起。記得離家那天,西離沒有來送他,家人都來了,珊姨也來了,就是不見西離,那女人真狠心,不能接受他的愛,就連人也不讓他見著了。
部隊裡,一切都嚴,他是新兵,手機也上繳了,說是退伍那天才能拿回來,那真是太遙遠的事情。不過,說也湊巧,部隊裡的軍長,有一次到江若南宿舍來,點了名要見他,這讓全宿舍的人懷疑,莫非他們有關聯,親戚關係?
「你就是江若南?」軍長一臉嚴肅,看不出喜怒,鷹眼在江若南身上來回掃視,不知是滿意還是討厭,不帶一絲表情。
「是的,軍長。」江若南不敢怠慢,稍息立正,右手舉在額前,同樣嚴肅認真。
軍長在他面前繞了個圈,還比劃著身高,似乎要把他研究個透,就連跟在軍長身邊的侍衛也感到奇怪,軍長這回過來,只為了看一個新兵?
江若南被繞得不知所措,維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本來就是搞體育的他,有著很好的耐力。眼前是一個大官,不能得罪。
「聽說你還會跆拳道?」軍長終於看夠了,掃了一眼宿舍裡的其他人,然後沉聲問道。
「是的,不過只是玩玩。」江若南不敢表現太過,他搞不清楚這軍長是什麼心思,心裡怕怕的。
「不錯,有前途,好好表現。」終於,軍長臉上有了一絲笑意,雖是很淺,但還是讓人看得見,「我下次再過來,希望到時你有更大的進步。」說完,邁著大步離開,留下江若南呆愣不已,他好像不認識這個軍長吧?為什麼感覺軍長似是認識自己?
「江若南,軍長是你家的親戚?以後得多多照顧咱們這些兄弟,同在一個宿舍裡,不會相忘吧?」睡在他上鋪的戰友,嬉笑著臉,卻是說著大家都想表達的話。
「我不認識,真的。」江若南一說完,大家都很不給面子地嗤笑他,誰都不願意相信,他說的是事實,畢竟,他們才來這裡不到一個星期,軍長就來了:
「讓你照顧一下而已,又不跟你搶風頭,不用太謙虛,過度的謙虛,會讓我們這些兄弟覺得虛偽。」其中一個戰友說著,臉上都不再有笑容了。
「我說的是實話!」江若南有點兒著急,「不過,要什麼好事,當然不會忘了大家。」想著以後都要跟他們相處,他真的不能得罪人。
關了燈,整個宿舍一片黑暗,誰也不敢再發言,部隊講的是紀律,作為新兵,更是不敢有半點違背,黑夜裡,大家都很安靜,靜得可以聽見翻身的聲響。
江若南心裡是灰暗的,第一次,他覺得跟西離離得很遠,原來,擁有了她的身體,會讓他們走得更遠,他開始後悔,因為他要的不只是身體,更重要的是她的心。如今,他遠在天邊,西離會不會真的跟別人在一起了?
腦子裡回想著她說過的話:畢業就找個人嫁了,不會跟他在一起的。這話,一直刺痛著他的心,她有多可惡,可惡到讓他快要窒息,愛一個人,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