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子裡出來,身上一陣惡冷,這山頂露重,還夾著風。西離沒走幾步,摔了下來。身子是軟的,腿是酸的,被他折騰過,已經無法正常邁步。
「離,還好嗎?」江若南衝下車,著了長褲,赤著上身,看到她摔在地上,一臉心疼,急切地將她撈起,抱著上了車:「別這樣,我不會再說對不起的,我只能說——我愛你!」
西離往座椅一靠,頭一偏,「什麼是愛?你這麼年輕,你懂得嗎?」在她眼裡,他是那麼年輕,才十八歲,心智都未能完全成長,他說的愛,會有結果嗎?
江若南從另一邊上了車,不答話,啟動車子離開,這半夜裡,不能呆在山頂上,怕是不安全。一路上,他開得極慢,似是想這樣耗上一輩子。他年輕,可是他知道自己要什麼,從來沒有這麼堅定過,他要的是她,他愛的是她!
終於,車子下了山,到了鬧市中心。
「我要下車——」西離突然開口,兩所學校距離不算太遠,一個多鐘的模樣,她很後悔自己趕來,悔得厲害。
江若南將車停下,平日裡的鬧市,此刻很安靜,兩邊的店舖關了,只餘一些廣告牌的光亮,還有酒店的大門亮著。好一會,他將車子駛到一家酒店門口,把車子停下,自己下了車。
可是車上的西離,一直沒有動靜,她不是嚷著要下車嗎?現在車子停下,他都下來了,她卻不動了?他守在門邊,等著她的動作。
一刻鐘過去,江若南轉過身,依然光著上身,他進了24小時便利店,出來的時候,嘴邊叨著一根煙,這種模樣,是西離從來沒有見過的。
透過那一扇車窗,她看到了一個落寞的男生,根本不再是她所熟悉的鄰家小弟,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他,他說愛自己,這愛讓她感到害怕。她關心他,擔心他,卻是沒有想過接受他,明明放不下,卻不是他想要的愛情。也許,維繫的只是一份親情,從小一起長大的親情。
坐不住,西離下了車,長腿落地,江若南便上前將她抱了起來,煙仍叨在嘴裡,那煙味刺來,西離一陣皺眉,小手一伸,奪過那含在嘴裡的煙扔了,一陣火星閃過——
「我討厭那煙味。」這小子怎麼老愛耍酷,她不喜歡別人抽煙。她捏了鼻子,卻說得嬌柔,聽得江若南酥心,他嘴邊含笑:
「哥抽的不是煙,是寂寞——」但那一抹是苦笑,他不知道她為什麼不接受自己,他比秦林差了很多嗎?到底原因在哪裡?因為他年輕?因為他一直陪在她身邊長大?
西離白了他一眼,不再看他,掙扎了下,要落地,她不聽這傢伙胡說八道,靠得太近,分不清是誰的心跳加了速:「放我下來。」她忽然紅了臉,帶著一絲嬌嗔的味道。
「不放,你身子不舒服。」江若南低頭道著,將她摟緊了,「你忘了剛才,自己一下地就摔跤,我一點都不放心你。」只要想到她屬於自己,心情又好了許多,今晚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西離臉紅了,然後又白了,他這是在調戲自己嗎?是誰害得她這麼疼來著?不說還好,一說,她就覺得身下仍有撕裂之感,都怪這個小子,把她的清白給毀了!張口咬了一下他的手臂,這算是懲罰!
江若南咧嘴笑著,沒有感覺到疼,反正被她咬習慣了,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我們進去休息一下。」他就這麼抱著她,直往酒店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