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太子的紫華殿。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值班的侍衛忙從淺睡中驚醒,走過去拉開大門。
「六殿下。」隨著夜晚的涼氣一同走進來的宵風像是暗夜的幽靈。
侍衛一驚。
「太子呢?」
「殿下還在睡覺。」
「我有急事找他。」他不等侍衛通報便急急上了樓。
侍衛在後面看了眼表,納悶的想:現在可才早上六點啊。
宵風沒有敲門,而是徑直走了進去。
軒轅夜的警覺很好,聽見聲音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微弱的光線裡,宵風身上似乎還帶著晨露的氣息,他那樣乾淨的人卻像是滿佈了灰塵,連眼睛裡都是血絲。
「老六?」他下了床,隨便拿來一件衣服穿上。
「鍾喻夕出事了。」宵風走到他面前,目光中夾著疼痛和祈求,「現在,只有你能救她。」
他放下了所有的面子與自尊,第一次開口求面前這個男人。
本來還有些睡意的軒轅夜在聽到鍾喻夕幾個字的時候,狹長的眸子裡暴出一種精光,「怎麼回事?」
「具體情況路上再講,現在需要你馬上帶我去風魔的刑堂。」
邢堂?
軒轅夜心裡一沉,為什麼鍾喻夕的名字會和刑堂聯繫在一起,他深知那是什麼地方,也深知去了那裡的人會怎樣。
他匆匆拿了件外套便和宵風一起上了停在外面的車。
「殿下。」一樓的白芷聽到聲音急忙追了出來,她還穿著睡衣,頭髮隨便的鬆開,此時這副惺忪的樣子完全不似她平時的溫柔冷靜,倒平添了一份性感。
軒轅夜的眼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想到她平時與鍾喻夕感情很好,便說:「你跟著一起來吧。」
女人與女人之間或許會有個照應。
「我去換下衣服。」
「沒時間了。」軒轅夜一把拉過她的手,「走。」
她的手又小又軟,握在手裡十分舒服。
白芷的臉上染了抹淡淡的紅暈,上了車之後,還是小心的掙脫開了。
軒轅夜什麼也沒說,只是不動聲色的注視著前方。
天還沒亮,路上幾乎沒有幾輛車,他們的車子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在大路上奔馳著,他看了眼坐在副駕駛上的宵風,他的側臉憔悴不堪,但依然強打了精神,眼睛裡透著股焦急的焦躁。
「老六,倒底出了什麼事?」他在後面開口問。
「風魔的人抓了鍾喻夕。」
「夕夕。」白芷驚呼出口,緊張的握著前方的座椅:「六殿下,他們為什麼要抓夕夕?夕夕不會有事吧?」
軒轅夜卻已然明白了,語氣冷凝的問:「是戀瀠?」
宵風點了點頭。
軒轅夜目光深黑,一望無垠,有什麼光亮閃過,彷彿溶進了黑暗裡。
「白戀瀠。」
大門被猛的踹開,白戀瀠冷笑著側過頭,手中的刀從鍾喻夕的臉上滑到她的脖子上,將她往胸前一拉,「你們誰敢過來。」
宵風邁出一步的腳硬生生的停在那裡,一雙眼睛散發著危險而陰鶩的光芒,但是在看到鍾喻夕臉上的血跡時馬上就由一種心疼與震驚所代替。
「戀瀠,你瘋了。」軒轅夜大步走來,一雙鳳目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白戀瀠冷艷的笑著,對步步逼近的男人說:「你大可以再走一步試試。」
刀尖頂住了鍾喻夕的喉嚨,只要稍一用力便會貫穿進去。
軒轅夜不敢冒著風險去試探,只得頓在原地。
而這件事情的受害者面對突然多了一屋子的人,竟然不喜不怒,眼光似乎穿過面前的空氣十分渙散。
「夕夕。」白芷嚇得尖叫一聲,她看見滿臉是血的鍾喻夕以及她此時有些呆滯的目光不由哭了出來。
兩個男人都像被施了定身術,站在那裡一步也不敢動,但是目光都齊齊的鎖在鍾喻夕身上。
「戀瀠,你究竟想怎麼樣?」軒轅夜怒視著她,強壓了口氣裡的暴怒。
「想怎麼樣?當然是想幫你。」白戀瀠輕笑。
「你這樣做是在幫我?」軒轅夜反譏。
「對。」白戀瀠將眼光轉向宵風,「我要讓你現在就殺了他,殺了你最大的敵人。而且我保證,他絕對不會還手。」她將刀尖抵得更深,鍾喻夕雪白的脖子上已經劃開了一道口子。「對不對,六殿下?」
宵風依然是雷打不動的表情,只是眼底的黑氣愈來愈深,就像是暴雨來臨前,烏雲密佈的天空。
「你開什麼玩笑?」軒轅夜握緊了拳頭。「戀瀠,你別發瘋了,你把鍾喻夕放了。」
白戀瀠呵呵的笑起來,神態已經接近癲狂:「既然你們都喜歡這個女人,為什麼不鬥個你死我活?軒轅夜,殺了軒轅宵風,這個你最強大的敵人,殺了他,就沒有人跟你搶天下了,你的願望就實現了,殺了他。」
「如果這樣,你就可以放過她嗎?」
幽幽的開了口,宵風神色不變,目光自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面前柔弱的像塊棉絮的女子。
她的目光依然空洞,彷彿癡傻了一般,他心裡劇烈的疼痛起來,她該是受了怎樣的苦才會變成這樣。
「是的。」白戀瀠乾脆的回答。
話音未落,只見宵風突然從獄室的刑架上抽出一把刀來,想也不想的就往自己的胸口扎去。
他這幾近瘋狂的舉動頓時讓在場的三個人都瞪大了眼睛,白芷更是捂著眼睛啊了一聲,她不敢相信,一向清高自傲的六殿下會這麼輕易的就對自己下這種狠手,他甚至連一下猶豫都沒有,就那樣直接的將刀子紮了下去。
白戀瀠心中又驚又恨:軒轅宵風,你當真願意為了這個女人連命都可以不要嗎?她就有這麼好?為什麼你們一個一個的都是這樣,為什麼?
而軒轅夜目光收緊,對宵風的這一舉動絲毫沒有料到。
電光火石之間,彷彿一切都要成為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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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正在碼,八哥終於咳嗽成了肺炎,還得再連續打四五天點滴,痛苦的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