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的靠在他的懷裡,眩然欲泣:「我想你。」
她的所有委屈與酸澀都被他吞進嘴裡,他一邊吻著她一邊上了樓。
實木的大床發出天然木頭的香味,混和著兩人身上濃濃的思念的味道,在這二層小樓上被月光渲染成旖旎的畫卷。
他半壓在她身上,避開了她的小腹,反反覆覆的吻著,似乎永遠也吻不夠。
直到他覺得再這樣下去,他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才戀戀不捨的結束。
他俯身看著她,她臉上潮紅未褪,唇上被他揉磨的錚亮,紅嘟嘟的十分誘人,此時眼神迷離,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吻裡沒有逃脫出來。
被這樣直勾勾的看著,鍾喻夕終於忍不住臉紅起來,用手調皮的擋住他的眼睛說:「看什麼看。」
他翻了個身,挨著她躺下,鍾喻夕側過頭,正好與他臉對著臉。
一雙清澈澄明的黑色眼睛裡帶著幾分促狹的笑意,幾縷髮絲懶洋洋地垂在眼前,他穿著的應該是借來的民族衣服,雖然是用麻布做的,但他是個衣服架子,就算是條麻袋也能穿出品牌效果,那微敞的領口裡露出了一截精緻的鎖骨,在誘惑著人的感官。
鍾喻夕色色的嚥了口唾沫,這一切對她來說似乎都不太真實,就在昨天晚上,她還一個人孤燈對月,沒想到轉了個頭,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就到了她的枕畔。
她有些膽怯的伸出手,在他的臉上捏了捏。
見他沒什麼反應,她又改捏他的鼻子,在她捏到他的嘴巴的時候,宵風終於忍不住了,抓住她的手,沙啞著聲音說:「你再亂摸,我可不保證自己不做點什麼?」
他是個正常男人,而且她又是他喜歡的女人,他和她共睡一張床,已經在極度的忍耐,她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在挑戰他的底線。
「瘋子,你真是我的瘋子。」她突然摟住他的脖子,像小狗一樣在他懷裡蹭著:「我不是在做夢,你是我的瘋子。」
他剛要訓斥她的話到了嘴邊又嚥了下去,他看見她眼中湧起的淚意以及濃得化不開的愉悅,如果此時有個鏡子,他也會在鏡子中看到自己相同的表情。
「夕夕。」他摟緊她,深吸了口氣,終於將這一個多月的心情釋放了出來:「我想你,想得靈魂都在痛,對不起,我不該那樣拋下你,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
她抽噎著,一直隱忍的淚水終於像開了閘的閥門般湧了出來,在他的懷裡放聲大哭。
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擁著她任她哭個痛快。
她的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襟,也打濕了他的心,但卻有種淋漓盡致的痛快,因為他再也不會逃避了,他只知道他愛她,他願意接受她的所有好與不好,也許不經歷過永遠不會懂,有些愛情像是鑽石,不打磨永遠不會光彩奪目。
他們的心正在一步步更加貼近,他們的感情正在日積月累的日益加深。
他低下頭吻幹了她臉上的淚水,也吻去她的憂傷,她在他懷裡縮成那樣小的一團,雖然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但是卻依然瘦得皮包骨頭,他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要將她養胖。
鍾喻夕終於停止了哭泣,但依然還是委屈的貼著他的胸膛,不肯出來。
他哄著說:「乖,讓我好好看看你。」
她把頭往他懷裡使勁的蹭著,將鼻涕和眼淚蹭了他一身。
以他那樣的潔癖,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或許在愛的人面前,你可以毫無形象的摳耳朵,擦鼻涕,頂著沒有化妝的臉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因為那個人永遠不會嫌棄你。
她不情願的說:「眼睛都哭腫了,不給你看。」
他笑起來,將她從懷裡拉出來,她依然抽搐著鼻子,眼裡還有沒有干的淚水,鼻頭紅紅的,像是他們上次堆得那個雪人。
見他那不懷好意的笑,鍾喻夕鼓起嘴巴,「誰笑我誰是小狗。」
他卻不以為然的繼續笑:「我是小狗,你就是小母狗。」他真就學著小狗呲了一下牙,他那樣冷如冰山的男人突然做出這樣的表情,鍾喻夕一下就被逗樂了。
終於看見她笑了,宵風也跟著釋然一笑。
「瘋子,你是怎麼找來的?」鍾喻夕一邊問一邊玩著他衣服上的紐扣。
「是無月告訴我的。」
「無月?」鍾喻夕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告訴宵風她藏在這裡,他是為了什麼。
「無月還告訴了我你的身世。」宵風揉揉她的頭髮:「由衣公主。」
鍾喻夕懶懶的揮開他的手,別過頭說:「我才不是什麼公主。」
「嗯,你不是公主,你是我的寶貝。」他貼著她的耳邊輕聲呢喃。
「原來你也這麼肉麻。」鍾喻夕的心情又好了起來,「你也是我的寶貝。」
「那我和他,誰更寶貝一些?」他的手順著她的下巴移到她的小腹上。
鍾喻夕渾身一僵,剛才的柔情蜜意終於轉到正題上了嗎?他是要問這個孩子的事了吧?他是要拿掉這個孩子了吧?
「瘋子,不要。」她低聲而懇切的哀求:「我不能沒有他,他一直陪我到現在,求求你,不要。」
耳邊半天沒有聲音,她可以想像出他的震怒,但是她豁出去了,她要為寶寶爭取一次機會,哪怕機會渺茫。
他的手還放在她的小腹上,此時正小心的撫摸了起來,帶著些生疏的笨拙。
鍾喻夕的神經高度的緊張,腦袋裡有根弦繃得緊緊的,他這樣溫柔的動作,讓她想起武俠小說裡的冷酷殺手,他們殺人前,總是喜歡朝對方溫柔的微笑,然後一刀封喉。
他不是現在就要了結了他吧?
剛要衝出口的呼喊被他突然說出的話又堵了回去。
「三個月了,他現在是不是已經能聽到外界的聲音了?」
鍾喻夕驚詫的抬起頭看他,他臉上哪有什麼震怒,相反的是,他表情柔和,唇角一絲微微漾開的笑意。
她有些結結巴巴的回答:「應該還不能。」
他忽然將身子探過來,臉輕輕的貼上了她的小腹,「可以聽見心跳嗎?」
鍾喻夕一臉黑線,這個男人還真是對這方面一竅不通,他現在可能只有一個拳頭大小,哪來的心跳。
她耐心的跟他解釋,他有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忽然又問:「那他踢你嗎?」
鍾喻夕決定無視他。
他很快又討好的摟著她:「幹嘛不理我?」
鍾喻夕翻翻白眼:「我覺得你是一個白癡。」
他不服氣的挑挑好看的眉毛:「本殿下從小就被人稱做天才,敢叫我白癡的,你還是第一個,鍾喻夕,你這個豬一樣頭腦的女人竟然說我白癡。」
「連豬一樣頭腦的女人都明白的問題,你這個天才竟然不明白,你說你是不是白癡?」鍾喻夕毫不客氣的回敬他。
宵風急了:「我又沒生過孩子,我怎麼知道?」
「有本事,你生一個啊。」她得意洋洋的挑釁。
他忽然曖昧的一笑,眼神變得極度色/情與危險,勾起她尖尖的下巴說:「本殿下可以讓你幫忙生一個,鍾小姐,可願意。」
「不願意。」鍾喻夕大叫,往床裡面縮去。
他逼過來,一把將她撈在懷裡:「不願意也得願意,本殿下要來個霸王硬上弓。」
「君子動口不動手。」
「好啊,那我就動口。」他俯身含住了她的唇,真的開始動口了。
鍾喻夕後悔莫及,在他懷裡憤怒的揮著爪子抗議。
折騰了一會兒,兩個人都有些累了,並肩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遠處傳來誰家狗兒的吠叫,鍾喻夕悄悄的側過臉看他,他正閉了眼睛,似乎是想睡了,眉眼英俊,鼻樑挺直。
直到現在她還有些不確定,恍惚就像是做夢一樣。
他大老遠的跑來,只為了給她守門?
而且,他似乎不想再計較這個孩子是誰的問題了。
他越是這樣,鍾喻夕反倒越不安,就像是狼忽然對小白兔說:我不吃你。
其實是為了養肥了再吃,肉多。
她半撐起身子,離得更近的看著他,這樣近的距離,依然從這張臉上找不到任何瑕疵,她很想用筆在他的臉上惡做劇……但是,她不敢。
被她幾乎看透了的男人此時懶懶的睜開眼睛,低聲說了句:「困了。」
她這才想起,現在已經是半夜。
「你……你明天不走嗎?」
他搖搖頭,翻了個身:「我會一直陪你到寶寶生下來。」
生下來,他再抱走?然後卡嚓?
鍾喻夕的腦袋裡很不厚道的開始播放一些血腥暴力的畫面。
「生出來,我來做他的爹地。」
鍾喻夕忽然就很不爭氣的淚了,也許是有了寶寶的原因,她最近特別容易哭,大滴大滴的眼淚落在身下男人的臉上,他伸手一摸,吃了一驚,坐起身子將她抱進懷裡。
「夕夕,我願意接受你的一切,只要你肯相信我。」
她抹了把眼淚,斷斷續續的說:「我……我相信你。」
第二天早上,鄰居的嫂子路過鍾喻夕的家門口,就看見院子裡的水井邊,一直住在她家的那個帥哥正在從井裡提水,她驚訝的問:「你們?你們合好了?」
還在喂雞的鍾喻夕回過頭笑著打招呼:「嫂子,謝謝你收留他啊。」
「別客氣,別客氣,只要你們小兩口合好如初,那就比什麼都好。」
宵風伸手擦了下額頭的汗,衝她笑笑:「謝謝。」
「謝什麼呀,晚上來我家吃飯,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沒問題。」鍾喻夕歡快的答應著。
嫂子一走,宵風便走過來,從後面摟住她,心情像是十分愉快,竟然在吃吃的笑。
她回過頭問:「什麼事這麼開心。」
他順勢吻了一下她的唇:「她說我們是小兩口。」
原來……只為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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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甜蜜下,八哥我該被追殺了。
但是越甜蜜越……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