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麗坐到沙發上,環顧了一眼這間房子,一間主臥,一個客廳,一個洗漱間,一個茶水廳,很簡單,卻佈置的很溫馨。
鍾喻夕倒了一杯茶水放到茶几上,在她的對面坐下,依然是副很警惕的表情。
古麗小口抿了下茶,讚歎道:「都說你的茶沏得好,是國王陛下的最愛,這一嘗,果然不太一樣。」
鍾喻夕沒有說話,心裡在揣度著她的來意。
「其實我和六殿下是在四年前認識的,他當時大學還沒畢業,就孤身一人去千魚島辦事,結果在大雪裡迷了路,是我路過救了他。」古麗臉上掛著自豪的微笑,放下茶杯說:「我從見到他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他,都說他冷,其實是因為別人沒有看到他真正的內心,他和我單獨呆在一起的那十幾天,幾乎與我無所不談,我們經常聊天到深夜,他還為了我去找雪地裡盛開的梅花,其實在你沒出現之前,我認為,他是喜歡我的。」
鍾喻夕明知道她是在這裡挑唆,但聽到她說他為她踏雪尋梅,心裡還是有些酸溜溜的。
「他最喜歡吃我親手做的油炸卷,那是我們民族的特產……」古麗正說得起勁,就見鍾喻夕忽然起身奔向洗漱間。
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油炸卷這種東西,胃裡就一陣陣噁心。
鍾喻夕關上門,對著馬桶吐了會兒,中午吃的飯菜都被吐了出來,她站起身,抹著眼角溢出的眼淚,喝了水漱口,慢慢的平復了喘息,吐完就舒服多了。
最近身體一直都很差,像是感冒了,她拖著不肯吃藥,想著多喝點熱水就會好。
推開門出去,古麗看見她臉色蒼白,不免一愣,但很快就說:「鍾小姐,你沒事吧?」
鍾喻夕搖搖頭,勉強笑笑。
外面又傳來敲門聲,她轉頭對古麗說:「你先坐,我去開門。」
這次該是白芷了吧。
她在心裡祈禱,白芷白芷快來吧,看著這個古麗,她就神經緊張,大腦抽筋兒。
可是門外站的人卻不是白芷,竟然是一個她認為不可能會來找她的人。
夏曼。
今天是怎麼了,這些人一個接一個的來拜訪,在她們假惺惺的面具下面,究竟在搞什麼把戲?
鍾喻夕小心的防備著,看著她說:「夏小姐,找我?」
夏曼露出溫柔的笑意,輕聲說:「鍾小姐,皇太后想要喝你沏的茶了,你快準備一下,給她老人家送過去吧。」
「太后要喝我的茶?」鍾喻夕似乎有些不相信的反問。
「怕我害你?」夏曼輕蔑的一笑,指了指身邊一直跟著的侍女說:「這是太后的侍女阿威,太后本來是讓她來找你的,但是,她膽子小,便拉著我一道來了。」
阿威趕緊小心翼翼的說:「鍾小姐,的確是這樣的,太后今天多吃了幾塊點心,忽然就想起你沏的茶,她說上次喝過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平時你都是伺候著陛下,也沒有時間給她沏,這次正巧陛下不在,就讓你給她送些去。」
既然是皇老太太的意思,鍾喻夕當然也沒有推脫的理由,她對著阿威說:「我去換了衣服馬上就去。」
因為不當值,她只穿著普通的家居服,要給皇老太太沏茶,當然是要穿侍女服的。
阿威笑著答應:「我在這兒等鍾小姐。」
夏曼傲然的一笑:「那你在這裡等她吧,我可要先回去了。」
「是,夏小姐。」
鍾喻夕返回到屋內,古麗也站起身:「既然鍾小姐有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以後有機會,歡迎到千魚島做客。」
「一路順風。」出於禮貌,鍾喻夕還是對她客氣的說。
「謝謝。」
她看了她一下,眼中蓄著無邊的笑意。
鍾喻夕趕緊換了衣服,出了門跟著阿威一起到皇家的茶水間準備茶。
她很奇怪,為什麼平時皇老太太從來不說喜歡喝她沏的茶,現在卻突然來了興趣,她告訴自己,一會兒到了淑寧殿,一定要察顏觀色,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只要小心行事,就不會出什麼紕漏。
今天的一切,雖然表面上看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她卻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她心中緊緊的記著宵風告訴她的電話號碼,他說過,如果遇到突發情況,這個電話的主人會保護她,想到宵風,不由就安心了些,將手裡的茶水倒進精製的茶壺裡,小心端著往皇老太太的淑寧殿走。
淑寧殿裡,不但是皇老太太,二殿下軒轅冷和夏曼都在。
鍾喻夕一一問過好,為每個人斟好茶。
茶香撲鼻,瞬間充斥了整個大廳。
皇老太太品了一口,悠悠說道:「這種福氣只有國王才有,我這個老太太也只能趁他不在的時候偷偷享個福。」
鍾喻夕急忙恭敬的說:「如果太后喜歡,喻夕願意天天為太后沏茶。」
皇老太太擺擺手:「罷了罷了。」
她抬眼看向鍾喻夕,放下茶杯說道:「其實我今天叫你來,是要跟你商量個事。」
鍾喻夕低眉斂目,「太后請說。」
皇老太太指了指軒轅冷,軒轅冷的目光正落在鍾喻夕的身上,她穿著黑白相間的侍女服,將玲瓏的身材勾勒的錯落有致,那露在裙子下方的一截美腿更是嫩白無瑕,皮膚吹彈可破。
鍾喻夕感覺到他火熱的目光的注視,頭更低了些,而皇老太太也在此時開口說:「二皇子的貼身侍女最近請了假,他身邊也沒個人服侍,正巧國王陛下也不在,你這幾天就跟在二皇子身邊吧。」
貼身服侍二殿下?
鍾喻夕幾乎一個「不」字脫口而出,讓她給軒轅冷換衣鋪床放洗澡水,她絕對不會做,他平時看她的眼睛就帶著三分邪氣,要是跟他獨處,她無法想像會發生什麼,但她不能直接拒絕皇老太太,只好找了個借口說:「雖然陛下不在,但是萃華殿的日常事務還需要喻夕來打點,二殿下賢身貴體,喻夕又是笨手笨腳,怕伺候不好二殿下,所以,還請太后另選他人。」
耳邊一聲瓷囂碎裂的脆響,有熱水噴濺了出來,其中幾滴落在鍾喻夕的眼睛上,她忍著痛,不敢去擦。
皇老太太赫然而怒,推翻了茶水壺,瞪著鍾喻夕說:「一個小小的侍女就敢跟我強嘴,仗著國王寵你,難道你還反到天上了不成。」
鍾喻夕連忙說:「喻夕不敢。」
「好,你不敢,那我再問你一次,讓你服侍二皇子,你倒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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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還是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