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打了一個指響:「你覺得,今天你們還能走出這個教堂嗎?」
原來金賢宇是有備而來,但軒轅夜也並不是省油的燈。
只見他不緊不慢的將身子微微前傾,用手支著下巴,神色自若的看著對面的金賢宇說:「王子未免也太自信了,不要忘記,這是我的地盤。」
「那又怎麼樣?」金賢宇手一揮,屋簷房角突然躥出無數穿著迷彩服的軍人,他們手中都拿著現代化武器,此時紛紛端起向大廳描准。
坐在軒轅夜身邊的扎克爾大驚失色,他明明派了特警守著外面,而且是層層把守,這些軍人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無措的看向軒轅夜,卻見他表情未變。
金賢宇冷冷一笑,「太子殿下,我現在就抓了你做人質,我不相信那時貴國還不交出千魚島的所有權。」
軒轅夜好像一臉失望的樣子,緩緩說:「十歲的時候,我被人綁架,對方只是跟陛下要一百萬,但是你知道後來怎麼樣?陛下說,我的兒子,他不是用錢來衡量的,我們王族不會向任何人屈服,所以,兒子,你的死會讓我更加堅強。」
扎克爾吃驚的看著他,只是一百萬,陛下竟然都沒有同意交易,更何況這一座小島。
金賢宇的臉明顯抽搐,但依然維持著勝利者的笑容:「不試試怎麼知道。」
軒轅夜此時終於站起來,信步走到他面前,笑著說:「王子就這麼有把握可以抓到我?」
「當然,外面的警察已經被我全部消滅掉了,你看看這四周都是我的人,你們今天是插翅也難飛了。」金賢宇信心滿滿的大笑,可是剛笑了兩聲,忽然聽見上面傳來幾聲慘叫。
他匆匆抬起頭,就見幾個軍人正從欄杆後面翻掉了下來,碩大的身體摔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大片的血液從他的身底流了出來,鮮紅的血與潔白的地面的對比,觸目驚心。
「怎麼回事?」金賢宇慌張的退後了兩步,他身後的隨從趕緊說:「王子,不用慌張,我們的人可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
金賢宇這才鎮定了下來,的確,朝陽國出跆拳高手,而且又是他親自選拔,他們的實力不可小窺。
扎克爾和樊棟急忙將軒轅夜護到後面,雙方以桌子為中心拉開了一定的距離,退到了安全的地帶。
鍾喻夕站在柱子後面,還沒從這突發的事件中回過神,等她再仔細觀察場中的形式時,就發現有數十名忍者裝束的人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正與那些軍人混戰在一起。
她忽然想起來,第一次碰見軒轅夜的時候,他們遭到了忍者的攻擊,他那時看見這些忍者還露出了詫異之色,他稱他們為……對,風魔。
原來,當時那些只是冒牌貨,而真正的風魔卻是貴族白家的組織,聽命於他。
怪不得他一直從容不迫,原來他早料到金賢宇根本沒有誠意談判,所以才將風魔帶了過來,朝陽國的王子試圖挾持本國的太子,這個理由已經足夠讓本國派軍隊前來了。
看來,他也根本不是什麼熱愛和平的人,他和六殿下一樣,渴望用戰爭解決一切,只是,他要為這場戰爭找個理由,僅此而已。
場上的形式很亂,她沒有看到白芷,軒轅夜的身邊由樊棟和扎克爾市長及他的秘書希爾克護著。
雖然風魔的忍者個個身懷絕技,但是跟訓練有速的朝陽國軍隊交戰,並不十分佔上風,局勢竟然僵持不定,往白熱化的方向發展。
鍾喻夕想,她現在應該做點什麼,雖然不是為了軒轅夜,但至少她是帶著使命前來,她要保護皇子的安全。
悄悄摸上二樓,繞到一個軍人的背後,他們有槍,她不能正面跟他們拚鬥,只能用智取。
那軍人正用槍描准了一個忍者,剛要扣動扳機,一雙纖細的手從後面伸過來,在他的脖子上一砍,他立時腦袋充血,眼前一黑,從樓上滾了下去,隨著他的身影滑下,一道目光冰冷的注視了過來,鍾喻夕發現軒轅夜正在看她,她後退了兩步,隱到了走廊裡。
「她怎麼在這裡?」軒轅夜將視線從那隻小紅帽上轉過來,聲音冷凝的問旁邊的扎克爾。
扎克爾硬著頭皮回答:「鍾小姐她偷偷的藏在車裡跟了過來。」
「胡鬧。」他說著,已經往她的方向走去。
「太子殿下,那邊危險。」扎克爾急忙阻止,但是軒轅夜身形一閃,已經到了鍾喻夕站的地方,路上還順便解決掉了兩個敵人。
「你來幹什麼?」他一把抓起鍾喻夕的手腕,眼神裡都是不滿與斥責。
鍾喻夕甩開他的手,神色平靜,「太子殿下,我只是在保護皇室成員的安全,沒有錯吧?」
他冷笑:「怎麼了,老六死了,那棵大樹靠不住了,所以就來投靠本太子?」
「你隨便怎麼說。」心裡在已經沒有了疼痛的感覺,她想,是真的放手了吧。
一陣槍聲掃過,木製的欄杆上被激起一股木屑,軒轅夜急忙護住她,按到一邊的牆壁上。
「離開這裡。」他不由分說的拉住她的手,退回到安全的地區。
鍾喻夕將手從他的手心抽離,站到扎克爾的一邊,他卻重新握住她的手把她帶到懷裡,兩人互相掙扎了好一陣子,看得扎克爾有點茫然不知所措,直到他低聲威脅「夕夕,不想看到你爸爸和好朋友出事,就給我乖一點。」
卑鄙,竟然用鍾爸和安然要挾她。
鍾喻夕雖然氣憤,但卻不再掙扎,任他將自己擁在懷裡,靜靜的看著場上不斷變化的局勢。
此時,金賢宇已經被護衛到了大門口,臉色焦急的望著交戰在一起的雙方。
這樣的戰鬥持續了大概半個小時,雙方的傷亡都很慘重,大廳裡遍佈著倒下的屍體,四處落滿了金晃晃的彈殼。
鍾喻夕別過頭,她討厭戰爭,討厭殺戮,這樣的場影,她不願意再看。
但是軒轅夜卻強迫著轉過她的臉,逼著她看著這一切。
「這就是死亡,沒有比這個更可怕的事情,你要記住,想要得到什麼,就要付出什麼,男人如果不能不擇手段,就只會等著被殺。」
她顯然不同意他的這一套觀點,微微閉上眼睛。
這場戰鬥顯然是他勝了,但是風魔的人也損失很大,只剩下一些傷員還在勉強支撐。
金賢宇嚇得顫抖起來,在護衛們的保護下往門外退。
軒轅夜也並沒有阻攔的意思,他要的不是金賢宇的命,只是一條理由,更何況,他的人也傷成這樣,窮寇莫追。
正當大家都以為金賢宇會安全撤退的時候,忽然外面幾聲槍響,本已走出去的金賢宇又倒退了回來,他身邊的護衛已經一個不剩。
金賢宇驚恐的撐大眼睛,像是看到魔鬼一樣看著面前的人,他手裡烏黑的槍口正頂著他的額頭,那副慵懶而清高的樣子,就像是某個神仙因為無聊而來人間遊戲了一番,芸芸眾生,他全不放在眼裡。
他一身黑色的風衣襯著修長的身姿,修身長褲,高幫兒皮靴,背後投下的是大片的陽光,將他照得像一枚剪影,他每走出一步,金賢宇就往後退一步。
直到退到大廳的中間。
屋裡所剩無幾的幾個人除了鍾喻夕外都變了顏色,其中以軒轅夜的臉色最為蒼白。
鍾喻夕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表情,那裡明明有一絲明顯的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