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那麼在這林子中,除了他和太子,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而他的目標很顯然,就是鍾喻夕。
翻身上馬,他朝著林子深處騎去,現在去追,或許還能追得到。
他本不想多管閒事,特別是這個女人的事,可是,當他看見她倒在血泊裡,虛弱的就像是被採摘下來的花朵,隨時等待著枯萎,他的心裡竟然茅盾糾結,他能看出來,她很痛。
想要轉身離開,可是腳卻像釘在了原地,目光也死死的鎖在那張蒼白的臉上。
當他終於決定走過去的時候,一條身影已先他一步急跑過來,於是,他看見平時淡若清風,似乎從不被什麼事左右的太子的臉上現出了慌張,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他完全沒有必要如此表情,唯一的解釋是,他和鍾喻夕在這幾天內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
他聯想起那些吻痕,心中冷冷的笑了。
「六哥。」被馬折騰的夠嗆的流謹終於趕了上來,生氣的說:「這馬回去一定要殺掉,氣死我了。」
宵風勒住了韁繩,調轉馬頭。
流謹來了,他便不能再去追那個跑掉的人,他手裡有槍,而且在暗處,如果打起來,他怕傷了流謹。
「六哥,那裡怎麼有血,誰打得兔子啊?」流謹正要過去,宵風伸手攔住他,「比賽結束了,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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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白玉宮!
皇室的專用醫療室裡!
樊棟第二次大著膽子說:「太子殿下,您還是先回去換身衣服吧。」
太子還穿著剛才的一身騎裝,胸前的灰色襯衫被血染紅了一片,此刻早就風乾了。
「給我倒杯水來。」他出聲說。
樊棟只好趕緊去倒水。
他現在只覺得渴,喉嚨裡像是被火燎了一樣。
皇醫說子彈沒有傷到要害,只是流血過多,雖然如此,他卻還是不放心,剛才在他的懷裡,她失去意識,兩隻小手還是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服,就好像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但他卻用槍傷了她,只差一點,便要打進內臟。
現在想想,竟有些後怕,如果當時再偏一些……
手術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她被推出來的時候,麻藥的效力還沒有褪去,仍是昏昏沉沉的睡著。
皇醫詢問他:「太子殿下,要把這位小姐安排在……?」
「紫華殿。」
那是他的宮殿!
白芷聽說他要將病人安排到自己的宮殿,心裡雖然覺得不妥,但還是先他一步將客房收拾好。
他抱著鍾喻夕進來,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她的傷口。
剩下的工作,白芷便接替他來做了。
「這麼年輕的女孩兒,卻受了這麼重的傷。」白芷歎了口氣,用毛巾輕輕擦掉鍾喻夕額頭上的薄汗。
軒轅夜站在一邊,臉上沒什麼表情。
白芷走過來說:「我先幫你把這身衣服換了,你再去洗個澡,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下。」
他嗯了一聲,眼光從鍾喻夕的臉上轉到白芷身上。
白芷抬起頭,邊替他換衣服邊說:「戀溹小姐今天說,晚上想見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