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之容,妖艷勾人,鬼魅的潮紅,從沈少爺的眼底,漸漸地瀰漫,擴散。
紅顏碎,劇毒無比,傳言,中毒之人,在毒發之日,臉上的皮肉會一點點的腐爛,及至面目全非,猙獰恐怖。
沈少爺的毒,乃從娘胎中帶來。吳中沈府,江南第一世家,懸賞萬金,廣尋名醫,甚至是宮中的御醫,都親下江南,但結果,仍一無所獲。
當年,沈少爺的爹爹沈含植離府前,曾留下十二顆解藥,可暫緩沈少爺的隱毒,因這解藥的壓制,沈少爺不至於臉上的皮肉盡毀,但毒發時,依然錐心刺骨。
「姐——姐姐——,痛——,」躺在沈顏兒懷中的沈少爺,竟像個稚子似地,嗚嗚大哭。
「痛,哪裡痛?」沈顏兒淚流不止,恨不得,此刻痛的是她。無論如何,她的弟弟,今年才十六,未至弱冠,便不算真正成人。更何況,他已痛得神志不清,與七歲時的他,無異。
「念生,乖,張嘴,」殷紅的鮮血,從沈少爺的嘴角,不住地流下,沈顏兒看得心驚肉跳,忙將皓腕伸至沈少爺的嘴邊,逼他咬下去。
奈何,神志不清的沈少爺,卻仍緊咬牙關,無動於衷。
只聽『嘶』的一聲,緊抓她衣衫的手,竟將她身上的素衣,撕裂。
衣衫破裂的那瞬間,沈少爺迷離的眸子,忽然大睜。
「姐——姐,是你。」猩紅的眸中,映著沈顏兒悲慼的玉容,楚楚動人。
「念生,你醒了,」沈顏兒目露欣喜,抱住他,哽咽道,「太好了,太好了。」
帶血的唇,貼在沈顏兒的衣襟處,沈少爺額上冒汗,痛的撕心裂肺。
「滾!」沈少爺大吼,一把推開沈顏兒。
他一醒來,便不認她。
但她,怎放心他一人,在此處。
「不,姐姐不會走。」沈顏兒艱難地站起,一起身,才發現,她身上的羅裙,被他扯得七零八落,早已無法遮掩身軀。
沈顏兒心中暗歎,那日,他在這裡要了她,害得她衣衫不整,倉皇而逃,而今日,他又撕裂了她的羅裙,卻無處可逃。
「啊——」一聲低嚎,神志不清的沈少爺,踉蹌不穩,竟一掌,拍碎了身旁的花梨木桌。
花梨木桌,應聲而毀,沈少爺無力支撐,又重新跌倒在地。
「念生,」沈顏兒忙上前抱住他,生怕他傷了自己。
「你再忍忍,姐姐求你,再忍一下,就會過去了,姐姐求你,」沈顏兒哭著哀求,不顧羞澀,緊緊地抱住他。
清涼的嬌軀,使得沈少爺眸中的猩紅,漸漸消褪。
些許的清涼,怎能夠滿足沈少爺,沈少爺用力一扯,扯下了沈顏兒的衣衫,一件,又一件,最後,竟連她的貼身肚兜,也一把扯下。
沈顏兒面紅耳赤,不知所措。
未著寸縷的她,本能地伸出手,想要遮擋住胸前的大片春光。
「姐姐——姐姐——難受。」沈少爺緊緊地貼向她,額上的汗,滴在了沈顏兒的瑩白玉膚之上。
沈顏兒嬌軀顫動,心跳如鼓,看到沈少爺如此痛苦,她哪捨得再推開他。
若她的體寒,能減輕他的痛苦,無論要怎樣,她都心甘情願。
「念生,姐姐——姐姐幫你。」沈顏兒羞澀低語,素手微顫,替沈少爺脫下錦衣。
肌膚相親,沈顏兒芳心悸動。她斂去心頭的羞赧,主動傾身,將沈少爺緊緊地摟在懷中。
冰肌玉骨,淡淡幽香,使得沈少爺赤紅的雙眸,漸漸迷離。
「念生,再忍忍,這一切,很快都會過去。」沈顏兒抱著他,輕言哄道。這一切,過去之後,她依舊是他的姐姐,而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沈家少爺。
沈少爺額上流汗不止,帶血的薄唇,忽然朝著沈顏兒胸前瑩白的肌膚,狠狠地咬了下去。
沈顏兒緊咬貝齒,清淚暗滴。
抬起頭,沈少爺迷離的雙眸,妖媚絢麗。
帶血的薄唇,勾起一抹笑。
「姐姐。」沈少爺言辭不清,視線模糊。
再一次,沈少爺躺在沈顏兒的懷中,沉沉睡去。
「念生,等你醒了,就會沒事了。」沈顏兒將他放在地上,並親手,替他穿上錦衣。
起身時,沈顏兒腳步不穩。
在他昏迷不醒之時,她能忘卻世俗,不顧禮法,與他相擁,而這些,都是她平日裡,所不敢奢望的。
伸手撫上微隆的腹部,沈顏兒輕聲道,「念生,姐姐絕不會拖累你的。」
清含居內,沈顏兒選了一套凌清洛留下的衣衫,慢慢地穿上,又將撕裂的羅裙,謹慎掩藏,這一切,依然如故。
即使他醒了,他也記不得,他對她所做的荒唐之事。
酉時初,日落西下。
院落外,腳步聲響起,沈顏兒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顏兒表姐,少爺他,如何?」趙宏悅一臉焦急,「悅兒聽下人說,少爺一回來,便未出清含居半步,甚至連午膳都未用,悅兒心中不安,就擅自闖了進來。」
「他——已經好了。」每次毒發,他雖痛得死去活來,但毒發之後,他便與尋常之人,一樣。沈顏兒一思及剛剛之事,臉上已退的紅暈,又悄然上湧。
趙宏悅富有深意地道,「悅兒身為少爺的姬妾,卻未能時時在旁伺候,倒是顏兒表姐,身懷六甲,總是為悅兒盡人妻之責,說來,悅兒真是慚愧。」
沈顏兒面上一紅,無地自容。
「顏兒表姐,你忙了半日,想必已累了。剩下的,就交給悅兒吧。」趙宏悅轉頭吩咐道,「小雲,送大小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