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少爺困了,顏兒姐姐。」沈少爺眸色一轉,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習慣地靠向沈顏兒。
清雅之容,可憐兮兮。
「要不叫下人,送你回去。」沈顏兒見他如此,不禁心軟。
不管怎樣,他與她相依多年,而他,更是她,此生逃不出的魔障。
是非恩怨,紛亂難息。
他的喜怒,他的乖張,她比誰都恨,但縱使心如明鏡,她終究還是抵不過,他偶爾的柔言細語。
沈少爺嗯了一聲,「也好,顏兒姐姐,送本少爺回房。」
沈顏兒一臉疑惑,不解地看著沈少爺。
「你是下人,本少爺是主子,你不伺候本少爺就寢,誰來伺候?」沈少爺邪魅地笑道。
喜怒之色,變化莫測。
沈顏兒慘然一笑,黯自神傷。
沈家最奢華之地,莫過於沈少爺的住處。
「少爺,大小姐。」門口處,站著四個清秀丫鬟,模樣可人。伺候沈少爺的丫鬟,皆是精挑細選,而容貌,最為重要。
珠簾輕掀,屋內金鴨水沉,餘香冉冉,名貴錦繡垂梁,稀世玉石鋪地,精雕細琢的大床,乃上古的沉香木所製。沉香木生長不易,舉世難尋,卻是不可多得的藥材之木。
一進屋內,沈少爺便脫了綢鞋,赤足踩在玉石上。
沈顏兒暗歎,這麼多年,他的習慣依然未改。哪怕已納妾,已為人父,卻仍留有稚子心性。
「沈少爺,妾身久候多時。」屏風後,忽然傳出一個女子的嬌喊。
沈少爺微愣,「你來做什麼?」
「沈少爺,難道您真的忘了,」喬曼柔含怨帶嗔,三千青絲披於肩上,一襲拖曳長裙,隨著她的蓮步輕移,愈加顯得楚楚動人。
「令兄之事,本少爺——,」沈念生一臉愧疚,道,「但是,令兄的失蹤,絕非本少爺所為。」
「那麼,沈少爺是要反悔了?」喬曼柔面露淒楚,哭訴道,「當日,沈少爺對妾身所言,莫非都是哄騙妾身的,嗚——嗚——,說什麼要照顧妾身,說什麼妾身要怎樣皆行。」
喬曼柔哭得梨花帶雨,入戲三分。她雖非傾城之姿,但她相信,世間的男子皆有憐香惜玉之心,更何況,是這位自詡風流的沈府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