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礪,我很想你——」一個身影出現在半空中,她瞇起嘴,「傻瓜,還是這麼嚴肅,娃娃,你以後可不能像你爹爹一樣,笑與不笑都不寫在臉上,總讓人猜來猜去。」自從她得知自己懷孕後,便小心翼翼,就連耶律阿娜她都沒有告訴。畢竟,現在她們仍不安全。
「娃娃,不如娘親現在就給你起個名字好不好?」月月自言自語,安撫著依舊平平的小腹。
「嗯?叫什麼呢?小礪?——不好——,鈴兒——不好——那樣你爹爹會傷感的,嗯,叫什麼呢,也不知你是男是女?」月月腦子搜索著她和耶律礪一起的日子,痛苦的,快樂的。
傷心的,美好的。
哎,太少了,他們待在一起的日子居然屈指可數。
「對,叫小鷹!」月月眼前忽的一亮,「你爹爹是草原上的雄鷹,而你?就是娘親心中的小鷹,我想你爹爹肯定喜歡這個名字,鷹,可以自由的翱翔天空——,小鷹!」
「如果你是女孩兒,咱們就叫小櫻,櫻桃又紅又可愛,一定是我的女兒,就這樣了,娃娃,現在委屈你一下,先叫小鷹吧!」月月沉寂在自己的幸福想像中。
起身,正欲回帳篷,抬頭,見四五米處,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閃過。
「耶律倍?」月月驚訝叫出聲,甩甩懵懂犯困的腦袋,再次向蘇日勒的帳篷口看去。
沒人!
拍拍自己疲倦的臉蛋,「該死,怎麼會想起他,一定是犯昏了!」
昏暗的燈光中,男人點亮一隻燭光,頓時,照亮了兩個身影。
「主子,那些漢人難民都已到靜戎邊境,屬下打探清楚,遙攆部全部接納,並把他們收留了。咱們下一步怎麼辦?還擊還是等候?」混濁的燈光中一個男人亮出黑眸。
「不出戰,繼續等。我要看看耶律礪和遙攆兩個人能撐多久?」蘇日勒緊緊盯著案桌上的版圖。
「可是如果他們硬功怎麼辦?倒是以咱們的兵力抵擋一陣是可以的,但畢竟咱們只有三萬兵力,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塔魯閃出一絲擔心。
「想不到我最勇猛的將軍都害怕了?」
「屬下誓死保衛齊齊瓦,保護少主!」塔魯甩開長褂,啪的一聲單膝跪地,發誓。
「起來!本王只是同你開個玩笑。」蘇日勒微微一笑,接著黑沉下眸子,「放下吧,耶律礪和遙攆雖是契丹人,但他們畢竟不是耶律德光,更不是蕭復,他們的雄性只在草原,他們對漢人向來心慈手軟,而且耶律礪更不會冒著失去一半將士的危險來攻打齊齊瓦。」
「主子,你怎麼這次這麼有把握?」塔魯有些迷惑。
「你來看!」蘇日勒指著版圖,「現在,咱們在西,地處最高原,過了黃河,便是南人的地界,這是地利。現下已將近五月天,天氣乾燥炎熱,耶律礪的人馬正是需水需糧的時候,只要咱們按兵不出,他是不敢輕舉妄動的。這便是天時!天時地利有了,現在咱們只差人氣了,東邊的懷夏已同咱們結盟,無需擔心。所以——」
「所以咱們只等明日他的消息?」塔魯頓時領悟,但心中不免還是擔心。
「可他們是兄弟?他會實現承諾嗎?」
「會!一定會!本王有這個信心,沒有人不願當皇帝,這是最大的誘惑。」蘇日勒信心百倍。
心中暗自發誓,「耶律礪,上次讓你有機殺了我父王,這次本王一定血債血償!」
清晨的眸光中,月月猛的從夢中驚醒。摸了把額頭的冷汗,唏噓歎氣,她怎麼會做如此之夢魘。
「月月,你醒了嗎?我可以進來嗎?」帳外,耶律阿娜的聲音飄進來。
月月急忙起身拉起帳幃,「進來便是了。」
見阿娜端著奶茶點心愉悅的走了進來,「我給你向媽媽們要了吃的,來,吃吃看?」
「我還沒洗漱呢?」月月躲開,見她很高興,「今日這麼欣喜?」
「是啊,我的傷完全好了。」
「真的!」
「是啊,今兒早大夫來過了,他說我日行千里都沒問題。」阿娜亮起眼眸。
「可惜,我只會研藥,不會治病。不然——」月月暗自歎息。
「別想了,我不是好了嗎?那小子不是說,等我傷好了,他就放咱們走嗎?現在我沒事了,終於可以去找耶律礪了。」
「噓!」月月點住她大呼小叫的嘴,「小聲點,他們都以為咱們是漢人,不要聲張。」
「嗯!」耶律阿娜點點頭。
月月和阿娜站在蘇日勒的帳外,「你家主子什麼時候回來?」她們一同問向其木德。
「不知,你們在這兒等等吧!」其木德冷冷的說道。
「喂,你什麼態度,當我們是什麼,奴隸嗎?」阿娜有些氣不過,這男人每次一副欠揍的模樣
「阿娜,別鬧!」月月攔在她身前。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懦弱的中原人!」其木頭撇撇嘴,不屑的看著眼前兩個弱女子。
「你?」阿娜雙手握成拳,身體直奔男人而去。
「阿娜!」月月按住她激動的身體。
「其木德,是你們平白的抓我們來的,如果你還對我們有懷疑,那就去問你家主子,有證據再侮辱人!」月月同樣沒好氣。
「阿娜,咱們走!」月月拉起阿娜背著包袱一同向遠處的山頭走去。
「站住!」兩個侍衛攔住她們。
「誰准你們離開的!」其木德橫刀出鞘。
「問你們的主子,是他答應我們的!」月月瞪起眼眸,身體直接向刀刃走去。
其木德急忙躲開,身體擋在兩人面前,語氣放緩,「既然是主子答應的,你們又是客人,這樣不告而別未免有些失禮吧?」
月月和阿娜互看一眼,心中頓時都有些不安。他似乎說的並無道理。
此時,身後一道渾厚的男音響起,「怎麼了?」
三人一同看向身後的身影。
「主子,她們說得了你的同意,要離開!」其木德急忙走到蘇日勒面前。
蘇日勒身後一道深邃的目光直接從他身邊穿過,向月月看去。
「月月?」
「耶律倍?」真的是他,昨晚她沒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