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時分,夜靜的出奇,月月睜著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雙眸,好睏,抱緊雙臂,幸好已進入初春,否則她非凍死在這裡不可。
垂下沉重的眼皮,身體飄忽著進入了夢境。
白茫茫的霧氣,滲透在一片荒原中,月月不停的向前跑,見到一個小屋,害怕中慌亂走進。
「月月!」開門人意外,驚奇。
「莫鈴兒!」同樣,月月不敢置信。
莫鈴兒急忙把月月拉進被霧氣籠罩的小屋,安置她坐下,說道,「師父說你今日會來,我還有些不相信呢?快,同我說說最近的事,他對你好嗎?找到她們了嗎?」
月月向四周看去,屋外與屋內一模一樣,只不過是被一扇門隔開而已。隨後,她把最近發生的事大概訴說了一番。
「那後來呢,你有沒有同清宇說我的情況?」莫鈴兒焦急的追問。
「還沒來得及,蕭復對她看管很嚴,不准任何人太靠近清宇。」
「聽你一說,蕭復是很愛清宇,那清宇呢,她對蕭復是什麼感情?」莫鈴兒擔心著心中的擔心。
「我想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怎麼了?」月月見莫鈴兒滿臉的不安。
「清宇是不可以對任何男人動感情的,更不可以留戀這個世間,尤其不能懷孕,如果她與我們這個年代糾纏不清,她是無法感應到未來的,也就回不去了。」莫鈴兒講訴著淨安師父的囑咐。
「回不去便回不去,反正她留在這裡也沒什麼不好,而且按照你的說法,她根本記不起兒時在未來的事,何必咱們去幫她尋煩惱。」月月不懂。
「怕就怕——她猛然間想起從前的事。如果她感應到未來世間,她的記憶便會瞬間恢復,甚至擴大,那時,她身雖在這個世間,可思想卻是未來的,她便有預示未來的能力,她會知道我們每個人的命運,生死變遷,朝代更替,你懂嗎?」她希望她能聽得懂。事實上,她有時候也不明白淨安師父的囑托。
月月懵懂的搖搖頭,「可能是我太笨吧,不明白。」
「算了,明日要發生什麼,誰也阻擋不了,該來的總會要來。」莫鈴兒想起耶律礪把月月趕出來的事,「你以後有什麼打算,真的不回耶律府了嗎?」
「哎,不曉得,他根本就是個死心眼,別人說什麼他都信,唯獨我說的他不信,簡直氣死人。」月月一想到耶律礪冷漠的眼神就來氣。
抬眼見莫鈴兒抿嘴微笑,便覺得自己不該在她面前說耶律礪的壞話。
「莫姑娘,我可否問你一件事?」月月忽的想起擱淺在心中的一些事。
「叫我鈴兒,現在咱們是知己,何必見外,想知道什麼直說好了。」
「我想知道你跳崖之前的事,你為什麼捨得拋下他選擇尋死?」這是唯一小銀和耶律礪不知道的事情。
莫鈴兒轉頭看向霧氣濛濛的門外,往事如潮水般侵襲而來。
「李毓把我帶走後,我們一同回到了影宮門,門主見我受了傷,並沒有多說什麼,只讓李毓好好照顧我。我也沒有多在意,心中一直牽掛著耶律礪。離開他之後,我才發現我已經愛上了他,只是自己不願承認罷了。兩個月後,李毓突然向我求婚,甚至跪在地上求我,要我嫁他為妻,我害怕了,不知道該如何拒絕,雖然我同他自小為伴,可算是相依相偎,但我不能騙自己,更不能騙他,失身和失心已是事實,我不能再錯一次。我告訴他,我要去找耶律礪,他沒有答應,只如從前一樣,承諾要帶我離開影宮門,還我自由。可沒過幾天,他居然用迷藥迷昏我,把我——」莫鈴兒想到當時的一幕幕,心中如同被萬根針扎的刺痛難忍。
「強暴了?」月月脫口而出心中的話。
莫鈴兒點點頭,淚水終是抑制不住,「第二日,我知無臉再見耶律礪,便想一死了之。但突來的身體不適,讓我打消了念頭。我發現自己懷孕了,你知道嗎?我懷了耶律礪的孩子!」莫鈴兒眼中閃出愉悅與興奮,但轉即消失,「可我卻無法保護他,他們殺了我的孩子,我和耶律礪唯一的骨肉,被李毓殘忍的打掉了,他是我最信任,也是最親的親人,卻一次次的傷害我——」
月月伸手想要扶住莫鈴兒有些晃蕩的身體,卻直直的穿過她的身體,仿若觸摸到一股空氣一般,虛幻而無奈。
「所以,你選擇了自殺?」月月不敢想像,如果耶律礪知道了這番事,是否能夠接受?
「不錯!」莫鈴兒抹掉眼淚,「沒想卻得到師父的眷顧,她可憐我遺願未了,便讓我服下還魂丹,還魂丹其實是一種致命毒藥,但卻可以維持一年的生命。」
「噢,原來如此。」月月這才明白,為什麼莫鈴兒能死而復生。轉念,想到李毓那個壞蛋,氣憤道,「姓李的那麼對你,你還要我找他作甚,還有那個什麼門主的,他們到底是什麼來歷?」
莫鈴兒搖搖頭,「事實上,我也沒見過門主真正的面貌,他總是帶著一個假人面具,雖然我自小在影宮門長大,但一直是李毓和莞兒照顧我,還有幾個訓練有素的女子經常教受歌舞詩畫與我和幾個同伴。說是殺手,但我們並沒有被傳授武藝,只不過用些毒藥和魅惑男人的手段殺人。殺耶律德光是我和莞兒第一次出任務。每次,大家都是由李毓來傳達消息,門主很少出面。至於他們到底是什麼來歷,我還真不知。」
「那你還要我找李毓嗎?」月月心中巴不得那個男人被蕭復打死。
「嗯!」莫鈴兒鄭重地點點頭,「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師父說過,能救則救,何況我明白,他並不是真心想傷我,本應是自己的女人卻讓別人佔了便宜,任誰都受不了。月月,你也是,我相信耶律礪無心傷害你,希望你能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