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從昏昏沉沉中醒來,坐起身,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定性,看向周圍,咦,這是哪裡?她的帳篷,她回來了嗎?
走出帳內,見眾侍衛已睡去,只有耶律礪的帳外處還閃著亮光。
下意識的向他的方向走去,卻見一黑影鬼鬼祟祟,側耳在耶律礪的帳外。
「喂,你幹什麼!」月月躡手躡腳的走到他身邊,猛的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
還未來的及看清男人的面孔,月月的腰身猛然受力,撲通一聲,被推入耶律礪的帳篷——
六目相對,月月手托著身體向後退去,見耶律礪眼眸有些不對勁,急忙解釋,「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闖進來的,哦,外面有人偷聽——」
「恐怕偷聽的人是你吧?」果然,耶律礪兇惡的眸子走近她。
「你不要冤枉我,我為什麼要偷聽?」月月站直身體,揚起頭,對上他。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她每次都裝的很無辜。
「你——」這傢伙就會無理挑她的刺。
「你們倆有話好好說!」耶律倍從當中橫插進來,把月月拉到一旁,親切地問道,「你的腳還疼嗎?」
月月搖搖頭,「不疼了,謝謝你的藥,對了,你可不可以在把那個小瓶裡的東西多給我一點兒。」
「怎麼,你的腳?」耶律倍低頭看向她的傷處。
「不是它,是我自己想研究一下這種藥,我覺得它很有效,說不定以後會有很多地方用的到。」月月央求著耶律倍。
「原來,姑娘也懂醫術。」耶律倍從懷中取出,把藥瓶送到她手裡。
「嗯,小的時候一個老師父教過我,可惜後來無緣分,所以只學幾招皮毛,哎。」月月邊說,邊打量著小瓶裡的東西。
「想不想知道它是用哪幾種藥製成的?」耶律倍對她興趣濃濃。
「當然!」月月好奇的瞪大眼眸期望。沒想,耶律礪突然拉過她,「很晚了,你該回去睡覺了。」
「不要!」月月甩脫他,向耶律倍問道,「快告訴我。」
「花月月!」耶律礪有些氣憤,又拉過月月,「你好像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月月一聽,垂下眼眸,咕嘟道,「就會用這個威脅我!」
「你說什麼?」耶律礪抬起她的小臉,瞇起黑眸。
「沒說什麼,主人,奴婢這就回去睡覺!」月月向他作了揖,臨別時偷偷的看向耶律倍。
收到訊號的耶律倍伸出一個手指,向她點點頭。
耶律礪看著他們「眉目傳情」,心情頓時很不爽,牽起月月便往外推,「出去!」
「好痛,耶律礪,你是個混蛋!」被他丟在帳外的月月反抗的大聲叫囂——
耶律倍好笑地把這一切看在眼裡,「聽說有個女人死了,她對你很重要嗎?」
「嗯!」耶律礪沒有否認,他知道一定是古達告訴他的。
「阿意,我很高興,你沒有像耶律德光一樣。」耶律倍想到自己的弟弟,心頓時涼了半分。
「大哥,你知道,他從小疼我,視我為自己的親弟弟,而你,更是對阿意恩重如山,所以我不希望你們有天上戰場,到時,我不會站在任何一方,如果非要讓我選,那耶律礪只有一死!」耶律礪擺明立場。表面上,他和耶律德光和平相處,但他明白,耶律倍並沒有放棄對皇位的爭取。所以和平只是暫時的,遲早一天,他們會刀兵相見。他只希望,那天來的越晚越好。
「阿意,大哥明白,大哥不會逼你,逼咱們的人是他,不是你我!」耶律倍一隻手搭在耶律礪的肩上,「還記得叔父的冀望嗎?」
「記得,那是父親一生的夢想。」他怎麼會忘記,從小,父親十分敬重漢族博大精深的文化,更加賞識漢人的聰明才智。在父親的熏陶下,他更是秉承父親的遺願,終身為遼漢和平努力。
「你我是同一種人,所以,阿意,不管心中放不下誰,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但大哥絕不會讓你死,因為我要含笑去見叔父。」耶律倍同樣表明立場。
「大哥!」耶律礪與耶律倍雙手緊握。
「好了,談了一晚上了,你也累了,早早休息吧。」耶律倍向帳外走去,忽的轉頭,問道,「那個死去的女人和外面那個,哪個是你需要的?」
「大哥?」耶律礪不明白。
「不瞞你,大哥對花月月很有興趣,用漢人的話說就是一見鍾情。」耶律倍抿起微笑,絲毫沒有掩藏對月月的喜歡。
「——那大嫂呢?」耶律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拿另一個女人當擋箭牌。
「做咱們這種男人,有些是由不得咱們的,你不也娶了渤海王的女兒嗎?是不是愛,你比誰的瞭解,所以我想你該瞭解大哥的心情。」耶律倍很想知道他到底對花月月有多深的感情。
「我——只愛莫鈴兒!」耶律礪堅定中帶著心慌意亂,抬眼見耶律倍眼中的釋然與高興,心更是繃緊。
看著耶律倍消失在帳外的背影,急忙追了出去,卻見耶律倍走進了月月的帳篷。
握緊雙拳,雙腳無力,心中劃出無數個問號,耶律礪!你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