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皇后 幻失江南 第五十三章 假戲真做才是絕
    當何准聽到自己要和屠耆單于回草原時並沒有太多驚訝,只是很鎮定的問了姐姐一句:「何時?」

     小准手下的暗影不是吃白飯的,作為何府的隱身護衛,何景言和薄胥堂在屋內所說所作自然是悉數匯報主子,姐姐的計劃他怎麼會不知?

     見弟弟如此配合,景言也送了口氣,回頭就將小准拉到了無意中發現的密室裡,讓暗影守在外面不得讓任何人靠近。

     連續三天三夜,兩人關在密室裡不曾休息半刻。何景言將自己大學所學的礦物學和開礦技術傾囊相授,寫下其中的重點要點,為他細細分析道來,而何准亦是專心致志,就連姐姐小憩時也拿了支筆鉤鉤畫畫強行記住所有知識。

     揉揉酸疼的眼睛,何景言將手中的筆記一把火燒光:「準兒,我所說的可記住了?」

     何准乖巧一點頭:「已經全部記下了。」

     摸了摸弟弟的頭,她微歎一聲:「準兒,這是你在匈奴的保命符啊。所有相關訣竅方法,只能掌握在你手裡。」

     何准抬手將姐姐緊皺的眉頭揉開:「準兒明白,姐姐放心就好。」

     「接下來就是如何出城的問題。」

     「他是單于,讓他帶一個人回草原有什麼困難的?」

     「傻孩子,」她一拍弟弟的腦袋:「皇上遇刺之後這揚州府就戒備森嚴,你是何府小少爺,堂堂醉清風的小主子出了揚州府從此不歸,理由呢?」

     「這……」

     「且不說皇上對我起了疑,府裡的一舉一動怕早在他眼裡了,他遇刺不久你便慌忙出城,你是想告訴他你就是霍家子孫要殺他報仇麼?」

     「……那怎麼是好?」何准耷拉著腦袋,悶悶的問道。

     「暗度陳倉。」

     倆姐弟出了密室,好好休息了幾天。而就在一天早上,小元子昏迷中醒來就發現少爺不在房間,出門看看居然南苑的丫鬟小廝都昏迷在地,他連滾帶爬的撲到東苑找到大小姐結結巴巴的說了少爺不見了。

     大小姐當時就慌了神,召集了府裡的人滿城尋找,她自己則直奔揚州府衙報了案,哭的悲痛欲絕淒慘絕倫。

     而這廂,何府人工湖底。何準被牢牢綁在架子上,旁邊的奶娘、小元子都被遣了出去,只留了倆姐弟和薄胥堂。

     「準兒,你可準備好了?」

     「好了。」何准堅定一點頭。姐姐的話他都是完全信任和服從的。

     何景言拿起旁邊的長鞭,看著緊緊抿著嘴的十二歲男孩,雙手竟微微顫抖。

     「在下願意代勞。」薄胥堂看著她蒼白的臉,不禁心中微微一動。

     何景言轉頭回了他一個標準的商務微笑:「不敢勞煩單于,只是我的弟弟只有我才能傷得。」

    說罷,高高揚起手中的鞭子狠狠抽了下去……

    揚州府尹每年得了何府那麼多銀子,自然是盡心盡力派得力干將去查探何家小少爺被綁架一事,怎奈罪犯狡猾多端沒有留下絲毫痕跡,整整三天居然沒有一點進展。

     州府大人長歎一聲,這何府每年孝敬的銀子可不少啊,這可怎麼去見哭的要死不活的何大小姐?

     突然外面手下報來:「大人,府衙門口有人留了一隻飛鏢。」

     低頭交上一張字條:黃金十萬,明日午時城外柳橋頭,只何府小姐一人

     州府大人神色一凜當即讓人請了何景言過去。

     「何小姐,當真不要我派人埋伏著?」州府大人看著眼前帶著面紗的悲傷女子,心中亦是憐惜,如此柔美身段,就是和掩紅閣的紅燼姑娘也有一拼啊。

     她低低的抽泣了兩聲:「不嘮大人了,我怕帶了人……小弟就……」說著就捂著臉「嚶嚶」哭了起來。

     「這……真的不需要?」州府好心的確認了一遍。

     女子掏出絲帕將黑色面紗下的嬌容淚水擦乾,哽咽道:「大人的恩情小女子記下了,只是十萬兩黃金而已,怎比得上我弟弟,我們家唯一的苗啊……嗚嗚……」

     第二日午時何大小姐就獨自帶了贖金去了城外,回來便忐忑不安的等著綁匪的信兒。坐立不安中,府衙的衙役慌忙跑來了:「小公子被送到府衙門前了……」

     來滾帶爬的跑到府衙門前,只見一個血肉模糊的小人兒被麻繩捆了裝在麻布袋裡,何景言哆哆嗦嗦的挪了過去,看著身上沒有一塊好肉的弟弟,頓時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揚州府裡誰不知何家小少爺被綁票了,交了贖金被送回來時就已經只吊著一口氣兒了,這何府裡進進出出的一撥撥大夫們都是面色沉重搖頭歎息:「唉,怕是活不了了。」

     果然,一天後何家滿目白綾,何家大小姐哭的暈了,醒來接著哭,躺在床上連弟弟的下葬都沒有現身。

     就在何准屍身下葬的同時,城外小道上停了一輛破破爛爛的馬車。

     奶娘摟著懷裡的小少爺,眼淚模糊:「大小姐,老身自會照顧好小少爺,您放心回去吧。」

     何景言微微一點頭,看向車內的何元:「小元子,少爺身子沒大好之前,你就暫時管著暗影,藍樓依舊是準兒的,遠程遙控即可。記著,有事直接讓暗影回來找我。」

     「大小姐,我知道了。」何元一點頭,此番和少爺一起去塞外,定當不負大小姐所托。

     何景言撫摸著弟弟面無血色的小臉,眼淚模糊:「準兒,不要怪姐姐才好……」

     奶娘吸吸鼻子:「小姐放心,小少爺一定明白您的苦心。」

     貪婪的再多看了一眼毫無生氣的小准,她一咬牙終是放下看車簾。

     「我當燼兒只對我狠心,原來你對自己人更加下得了狠手~」

     她沒有回頭看他,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單于既知我身份,還是不要再叫我「燼兒」的好。本人姓何名景言。何況,這麼真實的戲誰還敢說是做戲?」

     劉詢,就算你查到我,查到準兒,查到這綁架有古怪,但你再怎麼查,準兒的滿身重傷是假不了的。

     「呵呵,」他笑道:「景言對自己親弟弟下手如此之狠,此番路途遙遠,也不知他能否到的了王庭~」

     她忽然轉身彎眉看著他,笑意盈盈,卻不達眼底:「單于,您若想成大事,還是不要和奴家開玩笑的好~」

     看著女子從容離開的身影,薄胥堂一揚手,馬伕領意將鞭子抽下:「駕!」

    他鳳眼暗深:這般機智狠絕的人,幸好不是男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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